第二章 路遇不平事(2)
金秋伸手甩了那流氓一個巴掌,橫眉冷對,斥罵道:“媽的,老娘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們娘老子還沒下崽兒呢,敢對老娘動手動腳,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們是誰手下的?”
她這一巴掌和一通訓斥,把幾個人嚇得一愣,筆直地退後幾步。
“年哥……”小黃毛打了個寒顫,他們莫不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被稱作年哥的人此時上下打量了金秋一番,心裏盤算著,這麽囂張的女人他們還是頭一次見,以前聽人說過,道上有個楠姐,生猛得很,外號“雀鷹”,因為坤哥調戲她妹妹,她就一個人去砸了坤哥的場子,差點逼得坤哥走投無路,如果不是別個大哥前來調解,坤哥早就沒命了,於是從此下令任何人不得對她無禮,但是她很久以前就退出江湖了,會是她嗎?可她看起來才二十來歲的模樣,不可能是她吧。再想想某些電視明星,五十多歲看起來跟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他又有些動搖了。
金秋見他們沒動靜,也不敢擅自行動,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她強裝鎮定,天知道她的心已經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已經打電話報了警了,但願她能夠撐到警察到場!
“你……”年哥欲言又止。
“你什麽你?敢在這片地盤上撒野,你們是阿坤的人?”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他們,想到剛才聽到的名字,於是套了進來,希望能蒙混過關,唬住他們。
這下年哥不淡定了,他本來還希望他們碰到的不是雀鷹,可除了雀鷹,還會有誰敢直呼坤哥為阿坤啊!他立刻撲倒在地,不住地磕著頭。
“楠姐饒命,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楠姐……”
其他的人看見年哥跪倒在地,又聽到他嘴中念起楠姐這個名字,忽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隻怕是當年叱吒風雲,事跡如今都還在道上流傳的雀鷹——楠姐,一個被稱為鷹的女人,可見是多麽可怕!他們忙不迭地也趴在地上,請求饒恕。
金秋一看,哎,有戲,貌似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她輕咳了一聲,笑道:“還算有點眼力見兒,老娘今天心情好,不與你們計較,滾回去告訴阿坤,那個人,老娘保了!”
幾個人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金秋的視野範圍。
隻剩下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兒還站在那個人身旁,與她麵麵相覷,不一會兒瞪大了眼睛,飛快地跑開了,打頭的都跑了,一定是出什麽事了,他再不跑,所有的事就得他一個人扛了。
金秋長裙下發顫的雙腿此時一軟,癱倒在地,媽呀,真的是平時燒了高香了,她才能死裏逃生。
地上的人還在呻吟著,她爬過去,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喂,你……沒事吧……沒、沒事的話,我、我就先走了……”
她哪隻眼睛看他沒事?木非疼得說不出話來,該死的,肋骨肯定斷了幾根,那群混混下手真是太狠了,他們最好祈禱自己再也碰不到他,否則他一定叫他們生不如死。
金秋喘著粗氣,直到現在她的牙齒都在不住的打顫,她得趕緊回家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睡醒之後就會發現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是過於勞累出現的幻覺。
她爬起來,剛想往家跑,卻又木非抓住了腳踝。
金秋尖叫著,拍打著他的手:“媽呀!放手!放手啊!不關我事啊……”
“閉嘴!”木非咬緊牙關,怒吼出聲,不自覺地用力抓了一下她的腳踝,惹來她更大聲地尖叫。
天空泛起魚肚白,路上的行人已經開始漸漸多了起來,很多人開始注意他們這邊。
“我叫你閉嘴!”木非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金秋眼淚汪汪,指控道:“你抓痛我了,嗚嗚……”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痛了。
這真的是剛才那個罵跑小流氓的女人嘛?簡直弱爆了!居然因為疼痛哭了起來,也不在乎是在大街上!木非要不是渾身疼得跟散了架似的,他一定會好好嘲笑她一番。
一輛警車停在路旁。
“怎麽回事?”一個虎背熊腰的警察從副駕駛座上開門下來,蹙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救命恩人哪!金秋終於安下心來,過度緊張導致的後遺症便是,她頭一歪,躺在了地上,暈了……
金秋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警局的長椅上,後腦勺隱隱作痛,她伸手去摸了一把,立刻倒吸了一口氣,鼓了那麽大個包,疼得她齜牙咧嘴。
“你醒啦!”一個漂亮的女警笑眯眯地端來一杯水給她。
她乖巧地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
“因為木少堅持,隻能讓你待在這裏了。”白蒙蒙有些抱歉地看著她。
金秋抿了口水,潤了潤喉嚨,眨巴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她,腦袋疼。
“你的後腦勺撞到水泥地,沒有送你去醫院……”白蒙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醫院?
金秋立刻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笑道:“不用不用,我腦殼硬得很。”
鬼才知道她腦殼現在有多疼,但是去醫院就意味著要花錢,這不等於剜她的肉啊!比起心痛,腦殼痛算得了什麽!金秋對這個分得很清楚。
“那麽,我們就先做下筆錄吧,你這一暈,就暈了一天呢,那呼嚕的聲音真是叫人難忘。”白蒙蒙調侃道,聽那打呼嚕的聲音,也知道她這是睡著了,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呼嚕?媽呀!丟人都丟到警局了。金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筆錄做完,她小聲問了句:“那個人,沒事吧?”
“沒事,不過我聽說會追究你的責任呢。”白蒙蒙盡職地把木非咬牙切齒跟她說的話都告訴了金秋。
若要說起木非這個公子哥,白蒙蒙是老大不歡喜,這家夥坑蒙拐騙了多少良家婦女,現在又要對眼前這棵青蔥小白菜下手。
果不其然,金秋的臉刷白,轉而又通紅滿麵,小拳頭捏緊,尖叫道:“要不是我救了他,他能活得下來嗎!居然還要追究我的責任!”在金秋的腦袋瓜裏,追究責任無非是從她身上搜刮錢財,敢情她救人還救個騙子,想要訛她了!早知道讓他自身自滅得了。
看她氣得渾身發顫,白蒙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所以你要躲好了,千萬別讓他找到。”
“啊?”金秋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一想,她立馬就感動了,眼前的這個警察姑娘真是個好人,“謝謝……”這句謝謝發自肺腑。
“你可以走了。”白蒙蒙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金秋連連道謝,起身往門外走去,天都已經黑了?
她看了看手表,天哪!都快8點了!看來夜校是趕不及去了,可別落下太多課程才好。哎!這筆賬一定要記在那個人頭上!
警局離她的住處遠得很,隻好坐公交車回去,花了兩塊冤枉錢!這筆還要記在他頭上!真是個禍害,叫她恨得牙癢癢。
在警局的長椅上躺了一天,真是渾身酸痛,她迫切想快些回到住處洗個澡。
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下了,她定睛一看,驚喜道:“老爸!你怎麽來了?”
可不就是她爹老金頭麽?從老家到這裏得坐半天的車呢。
“今天是什麽日子?”老金頭的臉色不太好。
金秋想了想,老媽的祭日?不對,那還有三個月零十天呢。老爹的生日?也不對,不是剛過沒多久嘛!更不是她的生日了,她的出生實在漂亮,趕上了四月一號。
金秋忽然一個激靈,想起來了,悄悄地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虎著一張臉,立刻迎了上去,撒嬌道:“哎呀!老爸,今天出了點事嘛,人家忘記了……”
“那我打了那麽多……什麽,出了什麽事?”老金頭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唯一的女兒的安危了,眼下聽說出了事,也顧不上數落了。
“一點小事啦,已經處理好了。走啦,爸,累壞了吧。”金秋拉著老金頭往租房裏走去。
她安頓好老金頭,立刻衝進浴室去洗澡,怎麽著也要快些去酒吧。
“你岑姐她……還好嗎?”老金頭看著正在吹頭發的金秋,問道。
金秋笑著轉過身來,說道:“那您還不如自個兒去看看呢!來都來了,多住幾天。”岑姐跟她老爸明明兩情相悅,相互關心著,偏偏就是不結婚,有一次她忍不住替他們提了出來,結果兩人之後連話都不說一句了。
“不了不了,我明天就回去,就請了一天假,廠裏沒有守夜的人,那群臭小子又要來鬧騰了。”老金頭連連擺手。
金秋的情緒頓時有些低落,老爸都一把年紀了,天天為她擔心,不能在家享清福,到處打工補貼家用,這回好不容易找了個守夜人的工作,還被一群臭小子戲弄,欺負他一條腿不靈活。
“爸,我能養活你的,咱把那守夜的工作辭了吧。”這樣的話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了,卻每次都被拒絕。
這一次也不例外。
“丫頭啊,你不用擔心我,我身體好著呢,多少個臭小子都讓你爹我給打跑了!”老金頭看見她紅了眼眶,立刻湊過去想要逗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