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阿澄
第540章 阿澄
第541章 阿澄
「雙方證詞?啥,啥雙方證詞?」老婦人懵逼地看著盛兮,下意識強調道,「這丫頭是個啞巴!」
一旁眾人也只覺奇怪,畢竟這麼久了,那女孩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呢!
盛兮唇角輕抿,看了眼辛茹。
辛茹會意,當即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老婦人身上。
下一刻,眾人便見盛兮突然伸手按住女孩腦門,在老婦人驚呼聲中,雙指一捏,竟是直接從女孩的後腦拔出一枚短針來。
「你作甚!住手!」老婦人一邊喊著一邊想要去抓撓盛兮,怎奈其前面有辛茹擋著,她用盡了力氣都未能衝破對方防線。
而此時,圍觀的眾人從震驚中回神,驚疑之際忽聽那女孩發出一道長長抽氣聲,再然後便是一陣劇烈猛咳。
盛兮輕輕為女孩拍打背部,等對方終於止咳,她這才對女孩說:「你可以說話了。」
老婦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一轉就想要走,怎奈辛茹眼疾手快,直接抓著她胳膊不撒手。
女孩原是垂著頭,聽到盛兮的話,那一瞬她身子狠狠一抖,蔓延至全身的戰慄像是胸口壓著千斤,再晚一秒就要窒息,以至於再抬頭時,女孩雙眸被洶湧的眼淚蓄滿,櫻口微張之際,那眼淚便如決了堤的河,「嘩」地一下盡數沖了下來。
「嗚哇哇……我……嗚哇哇……我……」女孩哭得不能自已,情緒激動到想說都說不出來。
這是大悲大喜后反應,雖說只有一個「我」字,但已經說明了一切。什麼啞巴?純粹就是騙人的!
騙人的啊!
眾人目光齊齊落在那老婦人身上。
老婦人此刻早已經面色發白,也不知是慌的,還是被辛茹大力給捏的。
「干甚!干甚!你這賤蹄子快放開我!放開!」老婦人罵道。
可惜,辛茹不能如她願。
而此時,女孩也已經竭力控制了自己,斷斷續續開了口:「我,我叫阿澄,不叫春花!今年十三,也不是十四!我,嗝!我是被這個婆子拐來的!嗝!」
當事人親自證明,再看老婦人面容之驚慌,這還有什麼再說的?自然這婆子是拍花子無疑了。
盛兮都沒再問,只是看了眼院子口,想著將其交給驛丞。好歹是個官,再找其他官吏肯定比她要方便。
然而還沒等她說出打算,一旁圍觀的人群中忽然爆出一聲厲喝,下一瞬,只見一個年輕婦人猛地衝去人群,似瘋了般沖向那婆子,甩開雙臂就在其身上打,一邊打,還一邊喊:「你個挨千刀的!還我妮子!還我妮子!啊啊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們這些拍花子!啊啊啊啊!」
抓著老婦人的辛茹有些懵,不知該如何辦之際,忽聽盛兮喊道:「辛茹,鬆手!」
辛茹當即鬆手,任由那年輕婦人的拳頭朝婆子身上招呼。
而很快,人群里又出來倆人,皆如年輕婦人這般,朝著那婆子身上落拳頭。
辛茹回到盛兮身邊,懵懵道:「姑娘,這……」
「都是丟了孩子的人,發泄一下也好。」嗯,打死最好。
辛茹聞言眼睛一亮,開始摩拳擦掌:「姑娘,要不我也跟著一塊打?」
盛兮嘴角扯了一下,雖說她也的確想這婆子被直接打死了事,但這婆子既是拍花子,想必手上定還有其他孩子。若能問出那些孩子下落,這遠比打死她意義要大的多。
真若想打死,那也要將孩子們的下落問出來之後再行此事。
所以盛兮對辛茹道:「你去前面叫驛丞吧,將這件事告訴他。」 辛茹失望地撇了撇嘴,看向婆子的目光滿是可惜。
驛丞實則早就聽見動靜,辛茹剛踏出院門口,便正好與之碰上。辛茹三兩下將事情解釋清楚,驛丞一聽咬牙又嘆氣,隨即喊了兩個人過來,將那婆子從眾人手下解救出來帶走。
眾人散去,院子里安靜下來。盛兮剛欲離開,卻被阿澄叫住。
「姐姐!」阿澄喊道,「姐姐,你,你們這是要上哪兒?」
盛兮轉身過來看她,目光與之對視。
她沒有回答她去哪兒,而是道:「你可以請驛丞派人送你回去,或者,跟著送那婆子的人一起走。」
阿澄想都沒想搖頭:「我不去!我,我其實,其實……」不知想到了什麼,原本已經停止哭泣的阿澄竟是再次紅了眼眶,「不瞞姐姐,我,我信不過官府的人。我其實……就是被官府的人騙出來的!」
盛兮挑眉,有些意外。但想到這個世道,又是邊疆之地,旋即又明了。
秩序混亂之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只是……
「你家是哪裡的?」盛兮問阿澄。
阿澄張了張嘴,眼睛也跟著一起眨了眨,原本想說的話最後還是未能出口。她覺得那些話不該出口。
盛兮看她如此,略微斂眸,片刻后再重新抬起,她對阿澄道:「我們要去灘河衛,你……順路嗎?」
阿澄聞言眼睛一亮,當即點頭:「順路!順路!」
於是,等平樓幾人剛知曉發生何事不久,他們這個小隊里便再次多了個人。
苻策盯著阿澄忍不住看了又看,還想再看腦袋上冷不丁被人爆了個瓜。
扭頭見是盛兮,原本升起的暴脾氣就「噗」地一下沒了氣。
「你總盯著人看做什麼?」盛兮一臉嫌棄地看著苻策。
苻策撓了撓頭,又看了眼阿澄后,這才湊過來小聲對盛兮說:「我就是覺得這姑娘看著跟咱不一樣!」頓了一下他又忍不住自我懷疑,「不過這一路看過來,好似這裡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大眼睛。嗯,還挺好看!」
這話剛落,苻策便見盛兮看自己的眼神更嫌棄了。
苻策嘴角扯了一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頭,辯解道:「你可別多想!」
盛兮翻了道白眼,心說,多想的不是我,而是你!
雪雖未停,但依舊在下,只是下的小了一些。
路定是不好走的,可依舊要走。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往灘河衛,待終於到達,比預計的時間整整晚了三個時辰。
天色,已然徹底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