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狗奴才

  第484章 狗奴才


  待夜色暗下來,薄言歸領著燕綰吃飽喝足,這才回到了皇宮附近。


  周遭,守衛增加了不少。


  「好像人多了些許?」連燕綰都瞧出來了。


  薄言歸應聲,「畢竟白日里不能讓人瞧出來,入夜之後,很多事兒都可以肆無忌憚了。」


  這是大實話。


  要不怎麼說,月黑風高殺人夜呢?


  「等著晚一些,下半夜守衛換班的時候,我便帶你進去。」薄言歸開口。


  燕綰頷首,摸了摸懷裡的東西,所幸都還在。


  這一舉動被薄言歸所見,自知她十有八九是有些緊張。


  「莫憂,我能帶你進去,必也能安然帶你出來。」薄言歸寬慰,緊了緊她的手,「莫要太過緊張。」


  燕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緊張,是擔心燕麟,還是擔心自己?


  皇宮?


  大燕皇宮,前朝公主。


  那麼多的過往都擠壓在這座四方城內,讓人想著就覺得渾身發毛,讓她如何不緊張?


  「不管你想起什麼,那都是屬於我們的記憶,好也罷,壞也罷,如實面對。」薄言歸之前的確擔心她會想起,可現在,他不怕。


  沒有過往的人,相當於斬斷了前塵,對於燕綰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嗯!」燕綰點點頭,坦誠回應。


  薄言歸沒再多說什麼,只管在邊上陪著。


  等著夜深,宮門口的守衛二度輪班,薄言歸睨了一眼身邊的景山,旋即扣住了燕綰的腰肢,「抱緊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鬆手。」


  「嗯!」燕綰點頭。


  如玉般的胳膊,快速圈住薄言歸的脖頸。


  「走了!」


  音落瞬間,薄言歸已經挾著燕綰,縱身飛過了牆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宮牆內,一個閃身便飛上了屋脊。


  腳下匆匆,絕不逗留。


  薄言歸的目的很明確,他們原就是沖著燕麟來的,所以此番進宮,肯定是要直奔帝王寢殿的。


  這燕國皇宮,對薄言歸而言,並不陌生。


  昔年質子,於燕國苟延殘喘,進出皇宮自是家常便飯,被燕國那些王公貴族的子弟欺負,也是家常便飯,那時候的他,卑微卻不卑賤,死活不肯折下驕傲的骨頭,往往被打得血淋淋的。


  後來有一道光,驅散了他頭頂的烏雲。


  落下的時候,薄言歸帶著燕綰躲在了後窗廊柱后,低眉瞧著懷裡緊閉著雙眼的人兒,扣著她腰肢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惹得她登時一個戰慄,旋即回過神來。


  抬眸望去,窗幾明亮。


  這便是帝王寢宮?

  當然,她還是不敢動彈,生怕一著不慎,惹出來動靜,到時候大家都得跟著她遭殃,且等著看著,待安全了再說。


  外頭還有腳步聲,此起彼伏,應該是巡邏的軍士。


  這些軍士往來周遭,隨時可能發現他們。


  燕綰有些緊張,這輩子當過廚子當過大夫,也當過潑婦,唯獨沒當過賊,這偷偷摸摸的樣子,著實讓人有些緊張。


  不瞬,那邊的動靜好似小了些許。


  薄言歸終於鬆開了燕綰,領著她行至寢殿的後窗外。


  景山和枝月,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以便於自家主子能清楚的看到內里的動靜。


  寢殿內。


  燈火通明。


  奇怪的是,似乎沒瞧見燕麟的蹤跡,也不知道這小子去了何處? 怎麼沒人呢?

  驀地,內里傳來了低低的聲響。


  好像是……


  有人在喊,在哭?

  不像是喊聲,像是哭聲,是那種痛苦的嗚咽,讓人聽得汗毛直立。


  燕綰陡然抬頭望著薄言歸,想著,這該不會是燕麟的哭喊聲吧?


  「主上?」景山低喚。


  薄言歸點頭。


  下一刻,景山翻窗而入,快速竄上了房梁,蟄伏在上。


  他得先看清楚,寢殿內的動靜,才敢讓主上和夫人進來。


  房樑上,景山悄無聲息的蟄伏,低頭瞧著內殿的方向,床幔遮掩著,瞧不太清楚,只能依稀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沒錯,床榻上有個人。


  所有的嗚咽聲,都是從床榻上發出來的。


  景山環顧四周,好像沒人在內伺候?

  想了想,他便悄悄的落下,立在了內外殿的門帘邊上,若有所思的瞧著內里的動靜。


  站在這個位置,借著室內的光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屬於內里動靜。


  那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蜷曲著身子的人,好似很痛苦一般,整個人都對摺在一起,雙手死死的揪著胸口的衣襟,彷彿是喘不過氣來,又好似疼到了極致,整個人都呈現出扭曲的狀態。


  景山心頭一緊,這是什麼狀況?

  這裡面,果真是燕麟嗎?


  他倒是想進去,但萬一這是個圈套又該如何是好呢?


  是以,景山不敢輕舉妄動。


  不多時,外頭傳來了動靜。


  景山縱身一躍,重新落回了房樑上,低眉瞧著底下的動靜。


  來的是個太監,面生,絕非之前跟著燕麟的那位。


  連身邊的人都換了,可見……


  景山眯起危險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那太監,瞧著他走到了床榻跟前,慢慢悠悠的掀開了床幔,然後笑聲涼薄。


  「真沒想到啊,高高在上的燕王竟也有這一日?」太監冷嘲熱諷,「要不是留著你還有用,這會你都該見先帝去了!」


  床榻上,著實是燕麟。


  「把、把葯給我!」燕麟蜷縮成一團,痛苦到連面頰都扭曲,整個人以最可怕的樣子,匍匐在床邊。


  此前在京城見著的時候,這位小燕王容色俊俏,一臉的少年意氣。


  可現在呢?


  景山甚至於不敢將他,與當日的燕王聯繫在一起。


  瘦如枯槁,面容扭曲。


  瞧著膚色蠟黃,唇色發青,眼下的烏青更是遮都遮不住,瞧著分外嚇人。


  這要是讓夫人瞧見,不得擔心壞了?

  「把葯給我!」燕麟伸出手。


  許是力氣不濟,他剛伸手,便又耷拉下來,渾身顫抖得厲害。


  「葯?」太監笑得陰測測的,「在啊!真的想要嗎?」


  燕麟似乎是真的受不了了,幾乎是快要哭了,「給我。給我!」


  「要,自己來拿!」太監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裡,「給我磕幾個頭,或者是……」


  他冷不丁將一樣東西丟在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一邊。


  「自己去拿,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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