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聽她挑唆

  第406章 聽她挑唆

  聽得惠娘的嘀咕,燕綰和枝月齊刷刷轉頭看她。


  「在哪見過?」燕綰忙問,「仔細想想。」


  惠娘皺著眉頭,瞧著擱在帕子上的平安符,仰頭思慮,忽然間眼前一亮,「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這好像是小姐您當年給先帝求的平安符啊!當時求了三份,一份送給了先帝,一份送給了王爺,還有一份在燕蓮兒的手裡。」


  枝月沉著臉,「果然是她。」


  「這個白眼狼。」惠娘啐了一口,「當年先帝病重,小姐心急如焚,便去了國寺求平安符,一步一台階,一階一叩首,這才有了這三個平安符。一願先帝身康體健,二願王爺得嘗所願,三願……小賤人,平安順遂。」


  燕綰沉默了。


  嗯,當初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想不開,為了這麼個東西,居然還去求平安符?


  「所以,這些都是我腦子進水的表現?」燕綰無奈的嘆口氣,「想來昔年活下來,也是全靠這身份,要不然這腦子,不知得死多少回?」


  惠娘如今頗為忌憚這個「死」字,聽得這話,當下心頭一緊,「小姐莫要亂說,什麼死不死的?大喜的日子,該高高興興的,莫要叫這晦氣的擾了心情。您以後會平安順遂,會喜樂無憂,會長命百歲!」


  「莫憂,我不是這個意思。」燕綰示意她別緊張,「不過人家既然送上門來了,咱是不是也得回禮?不能讓她白跑這一趟。」


  枝月已經確定這封信無毒,這會算是徹底拆開來,裡面還有一張紙條。


  「位置?」枝月蹙眉。


  燕綰伸手接過,繼而眉心微凝,「瞧出來了,是約我見面呢!」


  「趁著這個機會,抓住她?」惠娘咬牙切齒。


  燕綰看了她一眼,枝月也轉頭瞧她。


  見狀,惠娘微微一怔,兀的轉過彎來,「知道了,要抓後面的大魚。」


  「抓住一個燕蓮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本身就勢單力薄,一條爛命而已。」燕綰坐在了欄杆處,懶洋洋的瞧著外頭,「若是對付她一個,咱這位攝政王早就弄死她了,何必留她到現在?」


  惠娘點點頭,枝月忙道,「那主上……」


  「你以為消息是怎麼送進來的?」燕綰現如今是愈發了解薄言歸,「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將消息送到我手裡,交由我處理。這是他之前答應我的,也是我要求的。」


  枝月頷首,「是!」


  「我倒要看看,這朵蓮花姑娘,還想玩出什麼花樣來?」燕綰輕嗤。


  惠娘欲言又止,「萬一設伏……」


  「這個時候設伏,等於是兩敗俱傷。」燕綰揉著太陽穴,「換做是我,能動嘴皮子的事兒,為什麼要動刀子呢?」


  惠娘愕然。


  「枝月,你陪著我去。」燕綰起身,「我去換身衣裳,準備一下。」


  惠娘急了,「小姐……」


  「你見著她,恨不能吃了她,我自然不能帶你去。」燕綰回頭看她,「何況,有你在的話,燕蓮兒會分外小心,因為她說的話,可能會被你戳穿,那就沒意義了。我呀,得讓她謊話連篇,讓她把這挑撥離間的小人……當踏實了!」


  惠娘訕訕的閉了嘴,把話咽了回去。


  小公主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地方,選在護城河邊的茶樓。


  臨水而建,瞧著風景秀麗。


  實際上呢? 燕綰踏進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底下有一艘船,時刻準備著……


  「可見,她比我更害怕。」燕綰偏頭看了枝月一眼。


  枝月扯了扯唇角,「誠然。」


  二樓的雅間,香氣繚繞。


  燕綰進去之前,輕嗅了一下,確定只是檀香味,這才讓枝月留在門口,兀自單獨赴約。


  內里。


  只坐著一人。


  黑衣素裹,面如枯槁。


  這才多久沒見,此前那驕傲得不可一世,演得催人淚下的燕側妃,此番竟已早生華髮,坐在那裡的時候,風一吹,更顯得身形消瘦而單薄。


  聽得動靜,燕蓮兒徐徐轉過頭來,指尖掛著的佛串子,轉速愈發快速,可見這內心的焦灼不安。


  「可見,你的日子並不好過。」燕綰淡然自若的坐定。


  燕蓮兒手中的佛串子停了,抬眸瞧著眼前的人兒。


  明明是一個皇室出來的,明明都是那個人的血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天差地別?

  以前如此,現在也是這樣。


  一個早生華髮,一個容光煥發。


  「上天可真是不公平,為什麼你想要的都能得到,而我想要的,哪怕拼盡了全力,還是功虧一簣?明明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以前還能裝一裝,現在她已原形畢露。


  燕綰瞧著她,「這才是真實燕蓮兒。」


  「知道為什麼,我叫燕蓮兒嗎?」她眼裡的嫉妒,是那樣的明晃晃而不加遮掩,「我恨這個名字,它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屬於你的榮耀,屬於我的卑賤如泥。」


  燕綰蹙眉,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生來就沒有名字,而你呢?從皇室族譜, 是帝王親賜名諱與尊號。」燕蓮兒嫉妒得快要發瘋了,「燕綰,人跟人……生來就不一樣。我不這樣,怎麼能有好日子過?」


  燕綰深吸一口氣,「那也不該害死那麼多人。」


  聽得這話,燕蓮兒瞳仁驟縮,「你、你想起來了?」


  「不管是不是想起來了,紙包不住火,終究還是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燕綰輕嗤,「我能來見你,純粹是看在你我同為燕氏一族的份上,不想死就滾出京城,走得越遠越好。」


  聽得這話,燕蓮兒面上的緊張之色,登時消減了不少,她知道燕綰還沒恢復記憶,不由的揚唇冷笑起來,「你何須這般假好心,這是在施捨我?」


  「你現在這般模樣,宛若喪家之犬,還有什麼值得我假好心,討好你的?」燕綰滿臉嫌棄。


  便是這一表情,徹底刺痛了燕蓮兒的自尊心,「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燕綰,你既然已經知曉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自己是誰了吧?嫁給自己的殺父滅國的仇人,有什麼好得意的?父皇那麼寵愛你,你就怕他在天之靈,魂魄不安,死不瞑目嗎?」


  「你胡說什麼?」燕綰面色陡沉,「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燕蓮兒陰測測的望著她,「嘴上說著不信,可你的眼神,你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你,燕綰……睡在仇人的枕邊,那滋味好受嗎?午夜夢回之時,你也不怕先帝找你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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