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放心,他不知道

  第384章 放心,他不知道


  做主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艱難。


  但凡有這麼容易,溫容辰與母親褚環,就不會住在佛堂這麼多年,以至於到死的那天,褚環都沒能走出佛堂,死也死在了那裡。


  是以,說起這個事兒,溫青山滿臉愧疚,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再多的解釋,於歲月無回首,更顯蒼白無力。


  「是爹不好。」溫青山低聲開口,「雖然無法彌補過去,但還有未來。在以後的日子裡,若是你遇見了什麼難處,不必獨自扛著,漢王府永遠是你最大的靠山。」


  溫容辰抬眸看他,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不願跟我回去,我也明白,我插手不了你往後的人生,但有一點我終是要提醒你。」溫青山意味深長的望著他,「只要你活著,便永遠是漢王府的人,是我溫青山的兒子。」


  溫容辰凝眉,「我並不稀罕。」


  「我知道。」溫青山點頭,「但我還有兩個兒子。」


  溫容辰面色一滯。


  「就算你不在意,他們也不在意嗎?」溫青山別有深意的開口,「你骨子裡流淌著我溫家的血,那就是溫家的一份子,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虎毒不食子,我自是做不了那斷子絕孫的事情,但……」


  溫容辰忽然覺得很可笑,「但你不會阻止,他們對我的傷害。」


  「有本事的人,可以自己從泥潭裡爬出來。」溫青山起身,「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雖然這話說得絕情,但有時候最是受用。」


  溫容辰倒是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來,「他們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忍心?」


  「拋卻骨肉親情,這世道何處不是弱肉強食?你在京城多年,這道理應該最是深有體會。」溫青山低眉看他,「辰兒,你比他們都聰明,也比他們更懂得立身處世之道,漢王府落在他們的手裡,遲早是個禍害。」


  溫容辰:「……」


  最是清醒的父親,想來就是眼前這位了。


  「若是哪天,他們對你動手,莫要心慈手軟便是。」溫青山負手而立,「那兩什麼德行,我比你清楚,相比之下,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我更希望留著你。」


  溫容辰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我不會繼承漢王府的。」


  「到了那一天,就由不得你了。」溫青山道,「當今聖上,攝政王府,乃至於滿朝文武,都會盯著呢!你不想要,也得要!」


  溫容辰裹了裹后槽牙,「我累了,不想說這些。」


  父子二人難得說兩句體己話,這會又成了撕破臉皮的一幕。


  道不同,不相為謀。


  話不投機,半句多。


  「罷了!」溫青山轉身往外走,「你好好想清楚,等你傷勢好轉,我便要離開京城了。」


  到時候,總歸要給他一個答案的。


  溫容辰避而不談,緘默不語。


  出了屋,溫青山的面色不太好。


  吳理眉心緊蹙,趕緊迎上去,「王爺,公子沒事吧?」


  「沒事。」溫青山回過神來,「就是這倔脾氣……」


  九月趕緊行禮,「王爺,公子打小都是自己做主,所以慣來有自己的主意,您別往心裡去,這些年他雖然在京城,對漢王府不聞不問,但……但其實公子這麼做,何嘗不是想向您證明自己?」


  這話也是對的。 「本王又豈會真的與他計較。」溫青山嘆口氣,緩步走到院中,「這小子脾氣,倔得厲害,倒是讓本王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年輕的時候,哪個不是自命不凡,那個不是志比天高?

  可最後,不得不服老。


  這世道就是這樣公平,容不得你掙扎。


  「不得不說,公子是最像您的。」吳理適時的開口。


  溫青山難得笑了一下,「的確。」


  脾氣像,本事也像,學什麼都快,腦子也轉得快。


  唯有長得不像。


  相比起來,溫容辰更像是他母親褚環,容貌秀麗,眉眼俊秀。


  想起褚環,溫青山忽然什麼脾氣都沒了,終究是他欠下的債,實在是虧欠太多,縱然現在有心要彌補,亦是有心無力。


  孩子大了,不願再接受他,他也……沒辦法。


  「找個機會,跟攝政王府那邊打聲招呼。」溫青山忽然道,「本王要與薄言歸,好好談一筆交易。」


  吳理先是一愣,俄而趕緊行禮,「是!」


  九月眉心微蹙,王爺找攝政王府那邊作甚?


  莫非,是要關照公子?

  想來也不需要,公子現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本事,還需要攝政王府多加關照?

  又或者,是為了綰夫人之事,讓綰夫人多加照拂公子?

  這事還是得告知公子,免得生出意外,公子措手不及。


  「薄言歸還真是個……」溫青山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那小子?


  年少有為?


  呵!

  好在,溫容辰沒有上當,這葯被及時制止。


  枝月回來的時候,燕綰和惠娘總算是鬆了口氣,「還以為你出事了,這會正著急,想著要不要去少卿府上接你回來。」


  「奴婢沒事。」枝月將一個小紙包從懷中取出,輕輕的擱在了桌案上,「便是這東西,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麼毒,便趕緊帶回來了。」


  燕綰旋即打開,是一些細微的白色粉末。


  「這東西被擦在了藥罐子的蓋上,所以能取回來的病不多,只有這些了。」枝月解釋,「剩下的,都還在那蓋子上,未免漢王起疑,奴婢就沒有帶回來。」


  燕綰點點頭,「如此也夠,不必太多,回頭我帶回去,咱好好的細究。」


  說著,她趕緊將這包東西收好。


  這可是酒樓,萬一沾著一星半點的,那還得了?

  此地,不是研究這毒物的地方,得先拿回攝政王府的葯廬,在葯廬里研究才對。


  「那漢王知曉了嗎?」惠娘問。


  枝月急忙搖頭,「我及時躲開了,彼時也沒敢當著漢王的面,說這些話,做這些事。」


  「如此甚好。」惠娘鬆了口氣,「這溫青山最是多疑,若是當面提了,反而不會相信。」


  燕綰也是這個意思,不能當著溫青山的面,做這些事。


  「放心,他不知道是攝政王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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