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遵命,夫人!
第376章 遵命,夫人!
出了府門,燕綰瞧了一眼薄言歸,「我先去福德樓看看。」
「我送你!」薄言歸牽著她上馬車。
車內,燕綰很是安靜。
「是問出了什麼?」薄言歸還不清楚她那點小心思嗎?
燕綰深吸一口氣,「一點點。」
「是問出了地方,打算找人去看看,要不然就是自己親自去查?」薄言歸毫不顧忌的拆穿了她。
燕綰面上一緊,「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與表現沒關係,只是我這些日子都在琢磨著,要如何能贏得綰綰的真心,是以對綰綰特別關注。」薄言歸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心裡怎麼想的,我總歸要揣摩一二,才能彰顯我這好好學習的態度。」
燕綰啞然失語,愣愣的盯著他,竟不知這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還有如此油嘴滑舌的時候?
「綰綰無需多說什麼,只告訴我位置在哪,到時候著暗衛先去查察,探清楚了底,再行決定要不要親自去,如此可好?」薄言歸沒有第一時間替她做主,而是給了她選擇。
有些事情,總歸得她點頭才算數。
他擔心她,卻也尊重她。
如果她想自己去查,那他亦是願意捨命陪妻子的。
「王爺,這是小事。」燕綰盯著他,「不是朝廷大事,用不著您出手。」
薄言歸對此倒是不贊同,「那我問綰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燕綰不解。
薄言歸問,「何為天下大事?」
「諸國紛爭,江山動蕩,奸佞當道,昏聵為上。」燕綰道,「此為天下大事。」
薄言歸低頭,「我倒是不知,綰綰竟有這般見解。」
「難道不是嗎?」燕綰瞧著他,眸中滿是不解之色。
薄言歸握住她的手,眉眼溫柔的瞧著她,「是,也不是。」
「這是什麼意思?」燕綰不明白,「什麼叫,是也不是?」
薄言歸深吸一口氣,「諸國紛爭,若似昔年褒姒,烽火戲諸侯,你認為這是小事還是大事?」
燕綰啞然。
「江山動蕩,可否因為奸佞當道,昏聵為上之故呢?若是如此,可否衝冠一怒為紅顏,換一番天地?這是私事還是天下大事?」薄言歸又問。
燕綰:「……」
似私事,又是天下大事。
「所以綰綰,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攝政王只是個名頭而已,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天下,只是綰綰這顆心而已。」薄言歸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所謂天下,抵不過綰綰眼裡的一顆金豆子。」
燕綰只覺得整顆心都跟著軟了下來,「你這嘴慣會哄人的。」
「這些話,只說給綰綰一人聽。」薄言歸深吸一口氣,「所以綰綰不要瞞著我,天塌了,有我為你撐著,夫妻二人最要緊的就是坦誠。」
他的眸中掠過清晰的痛楚,還有難以遮掩的懊悔之色。
坦誠啊!
多麼簡單的兩個字。
可他卻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明白過來的道理。
「坦誠。」燕綰兀自琢磨著,「流雲洲。」
薄言歸低眉看她。
「我說,溫少卿是在流雲洲中伏的。」她鄭重其事的開口。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真乖。」他的額輕輕抵著她,「這件事交給我,你只管等消息便是。」
燕綰想了想,「若是有消息,亦不可瞞著我。」
是他說的,要坦誠。
薄言歸輕輕的吻上她的唇,「遵命,夫人!」
所幸到了福德樓,要不然燕綰的臉還不知得燒到什麼時候?
「我到了!」她幾乎是跳著下了馬車。
惠娘和枝月愣了愣,剛要開口,便瞧見燕綰面上的嫣紅,當即明白了什麼,各自笑笑,不再多語。
「東家?」掌柜的出來相迎。
燕綰一句話都沒說,一溜煙似的上了二樓。
「這是怎麼了?」掌柜的不解。
枝月沒多說什麼,惠娘頓住腳步,「沒瞧見好事近了?」
聞言,掌柜瞧了瞧外頭的馬車,當即了悟。
好事將近?
那就說明,東家要有喜事了?!
真好,真好!
馬車緩緩而去。
今兒遇見攝政王的人,都能覺察到王爺的心情不錯,雖說還是那副生人勿近之態,但唇角卻有點微微上揚的意思,瞧著有點似笑非笑。
景山都瞧出來了,定是綰夫人給了什麼甜頭,以至於主上心情大好,可見綰夫人……才是主上的那劑良藥。
不管主上的舊疾如何,頑疾如何,只要有綰夫人在,大概都可以藥到病除了!
「務必派稱心的人過去,不許打草驚蛇。」薄言歸轉身吩咐,「要儘快回信。」
景山畢恭畢敬的行禮,「主上放心,此番調派至流雲洲附近的探子,都是精銳,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不過那邊的情況,似乎有點特殊,早前就聽說匪盜橫行,溫少卿這事到底是驪州那些人所為,還是匪盜的趁火打劫,著實不好說。」
「不管是誰下的手,本王只想知道,那毒到底是誰的手筆?」薄言歸只要結果,其他的一概不論。
景山頷首,「是!」
查是必須要查的,此事牽扯到了綰夫人,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扯出當年的什麼事情來?
綰夫人身份特殊,若是亡國公主之事……
燕蓮兒當了這麼多年的擋箭牌,這燕國的亡國公主身份,世人早就不稀罕,但……燕綰失憶,這才有了現如今的溫馨和平靜,景山其實擔心,萬一綰夫人想起來了什麼,那該如何是好?
所以這事,得謹慎處置。
然,真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外頭開始了細碎的流言蜚語,說什麼大燕的亡國小公主還活著,甚至於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動,彷彿要捲土重來。
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事暫時還沒個落處,但多多少少跟某些人脫不了干係。
薄言歸對此保持了平靜,似乎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讓人盯著,且看看到底是哪一方勢力在蠢蠢欲動。
「主上?」景山出了一趟門,回來的時候畢恭畢敬的行禮,「燕王出城了。」
薄言歸回過神來,「確保路上周全,平安返回大燕。」
「是!」景山點點頭,「王爺臨走前說,人就交給您了,他放心。」
薄言歸不說話,若不是礙於昔年之事,礙於她已經忘了過去,他是真的想留下燕麟,作為娘家人,出席他們的婚禮,只可惜……
遺憾,也許是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