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清醒的男人
第278章 清醒的男人
關於李淼進了將軍府的事情,薄言歸是知道的,但他也知道,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李淼?」薄言歸搖搖頭。
景山不解,「主上不信?」
「李淼那性子,本王倒是知道一些,不是這般魯莽唐突。」薄言歸負手立在窗口位置,「這人素來沉穩,不善言辭,不會刻意的去討好誰,萬般籌謀皆在心。更何況,明知道此番入京,乃是張揚之事,多少雙眼睛盯著,豈會做這樣的蠢事?」
景山頓了頓,好像是這個理兒。
可,探子都瞧見了李淼進將軍府,這該如何解釋?
「因為豆豆。」薄言歸眯了眯眸子,「將軍府把豆豆送回來,也不是一次兩次,本王去接豆豆,亦不是什麼秘密,總有人會借著這個機會,攪亂其中。」
這麼一說,景山倒是明白了些許,「主上的意思是,有些人是想挑起將軍府與咱們攝政王府的關係?可這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多了去。」薄言歸倒是不屑這些手段,「若是本王責難,葛道雲那性子還不得跟本王杠上?若是本王保持沉默,他們便會覺得,從葛道雲身上入手對付本王,也是極好的事情。」
景山恍然大悟,「若是對付將軍府,倒是比對付主上您,要來得容易多。」
「本王倒要看看,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在這裡耍心眼?」修長的指尖,輕輕瞧著窗棱,他如今想的是,如果對方真的要對將軍府下手,第一步是什麼呢?
顯然,對付葛道雲不划算。
葛道雲是老了,可老當益壯,征戰多年,不管是智謀還是警惕,又或者是硬功夫,想對付他很不容易。
但如果從別的地方下手,興許還有成功的機會。
比如說,葛思敏。
葛思敏素來跟豆豆在一起,對方能找上將軍府,便是看準了這一點,劫走了葛思敏,就等於抓住了豆豆,到時候……
「主上?」景山有些猶豫。
薄言歸幽然吐出一口氣,「保護好豆豆,還有葛家那小子。」
「主上是擔心,他們會對兩個孩子動手。」景山緊了緊袖中手。
敢動公子?
活膩了!
「照做。」薄言歸不多話。
想明白了其中緣故,便該防範於未然,能做出這等下三濫之事的,多半是齊王那狗東西,但眼下那小子不跳出來,誰也奈何不了他。
直到燕綰回來,薄言歸才知道,白日里發生的事情。
「為何不早早稟報?」薄言歸目色凌然。
枝月跪地行禮,「奴婢該死!」
「現下如何?」這話剛說完,薄言歸便已經拂袖而去,「罷了!」
罷了,還是自己去看看的好,沒有親眼所見,他委實不放心。
早些年也是有過這樣的癥狀,當時可把太醫院的太醫給嚇壞了,燕帝差點殺光了整個太醫院的人,還好被乳母攔住了。
當時,薄言歸也嚇著了。
燕綰如同渴死的魚一般,捂著脖子喘不上氣來,一張臉已然紫紺色,好似隨時會窒息而死。
渾身上下,紅疹密布。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薄言歸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
燕綰這廂剛坐定,就被人一把拽了起來,自個的手還握著杯盞僵在半空,整個人傻乎乎的瞧著陡然出現的面孔。
「你這人……」
燕綰回過神來,趕緊放下手中杯盞。
「讓我看看。」薄言歸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捋起了她的袖子。 燕綰心驚,「作甚?」
「紅疹。」
兩個字,便讓燕綰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沒事,已經吃了葯,早就退下去了。」
「真的沒事?」薄言歸這才鬆了口氣。
紅疹褪了,還有些許痕迹,可見當時紅疹的嚴重程度,應是密密麻麻,應是讓人心顫。
「真的沒事了。」燕綰笑著放下袖子,「你不是都瞧見了嗎?這紅疹都褪了,自然是沒事,當時有點措手不及,後來枝月及時幫我抓藥熬藥,吃過之後便沒什麼問題了。」
她自己就是大夫,當然知道輕重。
「曼陀羅花粉不是大周之物,皇宮大內亦是有所禁制,不可能隨意供人取用。」薄言歸沉著臉,「這人怕是故意的。」
燕綰瞧著他,「枝月跟你說的?」
「什麼?」薄言歸一愣。
燕綰道,「曼陀羅花粉?」
「算、算是吧!」薄言歸握住她的手,「好好照顧自己,務必小心,尤其是這段時間。」
燕綰點點頭,「我知曉的。」
「最近這段時間,仔細留心豆豆。」薄言歸開口,「諸王入京,能盯上你,自然也會找上豆豆的麻煩。」
燕綰知道他的意思,她也正有此意,「豆豆那邊,我已經在著手準備,你只管放心便是。」
「好。」薄言歸相信,一個母親絕對不會讓孩子有任何的閃失。
惠娘在門口站著,轉頭瞧著枝月,「你說的?」
「嗯!」枝月點頭,「我不可能瞞著主上任何事。」
惠娘嘆口氣,「我就知道。」
「這件事讓主上知道了也好,免教再有下次。」枝月解釋。
惠娘卻是有口難言,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她擔心是大燕的探子或者是與大燕有關的人,所行的試探之事。
要知道,小公主曼陀羅花粉過敏,當時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現如今……
若真的是皇室的人,在找遺失在外的小公主,萬一落在了薄言歸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可枝月都說了,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瞧著你好似有難言之隱?」枝月不解,「這件事不能告訴主上?為什麼?」
惠娘抬眸看她,「這麼點小事,成日捅到他跟前作甚?次數多了,還以為我家小姐矯情,怕不是要惹他厭煩吧?男人啊,喜歡你的時候,把你當寶,不喜歡你的時候,呼吸都是錯的。」
「主上不是這樣的人。」枝月搖頭,「主上是真心喜歡綰夫人,絕對不會這麼想的。惠姑姑似乎還有別的難言之隱吧?」
惠娘白了她一眼,「我成日跟著小姐,你也都是看見的,能隱瞞什麼?笑話!」
說著,她懶得再跟枝月多說什麼,生怕……說多錯多。
「既如此,那便最好。」枝月斂眸。
這曼陀羅花粉之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枝月能想到的,薄言歸何嘗想不到?
出了銜泥小築,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