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如同,尋常人家

  第227章 如同,尋常人家


  兩個小傢伙,漸漸的和小娘混熟了,開始滿院子的撒歡。


  春風從來沒意識到,自家公子鬱鬱寡歡的原因,原來是因為缺少了陪伴,不是長輩的陪伴,也不是自己的陪伴,而是小夥伴。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貪玩的時候……


  在將軍府,所有人都顧忌著小公子的身子,從來不敢讓他大悲大喜,以至於時間久了,連葛思敏自己都忘了,他還是個孩子,是個需要快樂的孩子。


  「你瞧,你家公子也不是天生的冷淡。」雲來開口,「我家公子能讓他,笑得很開心。」


  春風紅了眼眶,「公子從沒有這麼高興過,我第一次見著公子笑得如此開心。」


  「那就常來!」雲來笑道,「我家公子愛熱鬧。」


  春風連連點頭。


  只是他們都忘了,將軍府那邊,素來與攝政王府不對付。


  此前春風想著晚一些再通知老將軍,免得老將軍一早就攔著,敗了公子的興緻,這會一高興,春風便是真的忘記了這檔子事。


  葛道雲自從沒了兒子、媳婦,膝下只剩這麼個寶貝疙瘩,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含在嘴裡怕化了,哪兒敢輕易放他出去。


  可今日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自家這小寶貝就跟消失了一般,怎麼都沒回來。


  「你去問問,怎麼還沒下學?」葛道雲著急。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這不問還好,一問,葛道雲差點沒跳腳,人早就走了,還是跟著攝政王府那位走的,一想起薄言歸那副寡冷狠戾的模樣,葛道雲險些提著刀就去了。


  副將宋書趕緊攔住自家將軍,「三思三思!」


  大刀在手,葛道雲橫眉冷對,「他都把我孫子拐走了,我還要三思什麼?」


  「事情都沒弄清楚,您怎麼能提著刀呢?萬一把那位惹急了,傷的還不是小公子?」宋書嘆口氣,「將軍,當局者迷啊!」


  葛道云:「……」


  「您想啊,薄言歸再怎麼卑鄙無恥,也從未拿孩子開過刃,何況這是在學堂,說明小公子不是跟著薄言歸去的,而是跟著孩子回去的。」宋書低聲解釋。


  葛道雲一聽,「是這個理兒。」


  「攝政王府在不久之前,不是剛認了一個孩子嗎?聽說是薄言歸流落在外的滄海遺珠,想必是護得緊,所以送進了太學堂。」宋書繼續道,「那公子很有可能是在太學堂,與他相識。」


  葛道雲放下手中大刀,默默的捋著袖子,「你是說,孩子跟孩子走了?」


  「若是孩子跟著孩子走了,您這提著刀上門要人,讓公子以後如何在太學堂自處?」宋書問。


  葛道雲啞然。


  這倒是個問題。


  「公子原就是身子不好,邊上的人都不怎麼與他交往,您看他在太學堂這些時日,身邊除了春風還是春風,素來鬱鬱寡歡的,若公子真的與那孩子有所歡喜,您這不是……」宋書皺眉。


  有些話不必說完,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葛道雲低咳兩聲,「總不能把孩子丟攝政王府吧?那是什麼地方,龍潭虎穴,誰知道薄言歸那廝打的什麼歪主意?」


  葛家雖然中落,但只要還有後繼之人,就不算完全敗落,這葛家的兵權如今還捏在葛道雲的手裡,朝廷眾人就得對他忌憚三分。


  「可以先問問清楚。」宋書忙道,「這是急不得。」


  葛道雲想了想,捋直了衣領,快步朝著外頭走去,「我親自去接。」


  不提著刀,這總成了吧?

  剛出府門,便瞧見了某個令人嫌的面孔。 李如璧站在那裡,「老將軍是要去接孫子嗎?」


  「長公主?」葛道雲急著接人,不想理睬,「您若是沒什麼事,就別擋著路。」


  李如璧笑了笑,「我當著您接孫子作甚?只是免不得要來說兩句,還是讓葛家兒郎,離那小子遠一點的好,那小子是個煞星轉世,凡是靠近他的都沒好下場。」


  宋書的眉心陡然擰起,心生不悅,剛想跟自家老將軍說幾句。


  卻聽得葛道雲突然冷哼兩聲,「長公主沒孩子吧?」


  李如璧:「……」


  這不是廢話嗎?


  「本宮如今……何來的孩子?」李如璧有些氣惱,自然也有點心虛。


  葛道雲雖然年邁,可威嚴不減,戎馬半生,讓他往跟前一站,便讓人心驚膽戰,「有孩子的人都該明白,再惡毒也不要詛咒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何況這孩子沒招你惹你。」


  李如璧訕訕的別開目光,漠然立在一旁。


  「我葛道雲雖然不屑薄言歸那些手段,但他沒動我家孫兒,我便不可沾了他家小子。」葛道雲低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長公主自重。」


  語罷,葛道雲拂袖而去。


  這可把李如璧給氣壞了,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也不看看現如今的將軍,還剩下什麼?

  一個糟老頭子,一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看你囂張到何時?!」李如璧挑唆不成,只能恨恨離去。


  乍聽得來人彙報,說是老將軍到了門前,春風頓時變了臉色,「哎呦,我真的忘了,完了完了,忘記告訴將軍,公子……」


  「還愣著作甚,趕緊去門口攔著,要不然橫衝直撞的,那才是真的要嚇死你家公子!」雲來忙道。


  二人趕緊朝著外頭沖。


  屋內。


  燕綰眉心微蹙的收了脈枕,若有所思的盯著眼前的葛思敏。


  「娘,能治嗎?」豆豆眨著眼睛問。


  葛思敏有點傷感,但很大程度上卻是坦然,畢竟這也不是頭一回了,以往所有的大夫,乃至於宮裡的太醫,都告訴過他答案。


  「我知道,治不好的。」葛思敏笑得面色微白。


  燕綰指了指桌案上的小食,「先吃著吧,我想想辦法。」


  「好。」葛思敏笑著點頭,「綰夫人做的飯菜,真好吃。」


  豆豆很是得意,「那是自然,窩娘的手藝,是要開樓子的。」


  正說著話呢,薄言歸從外頭進來。


  葛思敏登時閉了嘴,拿著筷子的手,都跟著顫了顫。


  誰知眾人卻好似習以為常,枝月行了禮便往外走,「奴婢去備碗筷。」


  因為薄言歸不是日日都過來,是以碗筷都是現備的。


  葛思敏面色蒼白,瞧著薄言歸坐在了他與豆豆的對面,如同尋常人家的父親一般,完全沒有平日里的攝政王架勢。


  他坐下來,便往豆豆的碗里夾菜,「上學辛苦,多吃點。」


  繼而,又瞧了葛思敏一眼,「當成自家,不必見外。」


  葛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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