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小樣,還收拾不了你?
第215章 小樣,還收拾不了你?
葛思敏還是沒有回答,對待豆豆就像空氣一般,整個人冷若霜寒。
小小年紀,一副少年老成之態,全然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鮮活,用豆豆的話來說,有點喪,蔫蔫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因著不知該如何言說,李少傅倒也沒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教學,哪怕底下學子鬧騰,亦不敢多說什麼。
這裡在坐的所有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偏幫著誰都不合適,若是他們家中鬧起來,誰也吃不消。
豆豆時不時的轉頭,望著身邊的葛思敏,只覺得這人跟自己年歲相仿,但瞧著卻是一點都不高興,儼然有種老人垂暮的感覺。
等著下課之後,豆豆瞧著默默收拾了桌案,轉身離開的葛思敏,不由的擰起了眉頭。
「公子?」雲來這才上前行禮,低低的開口,「那是葛家的公子,葛大將軍老年喪妻喪子,臨了就剩下這麼個孫子,但因著身子不好,他素來不願與人交流。」
豆豆眉心微凝,「他……沒有爹娘了嗎?」
「嗯!」雲來點頭,「葛家小公子的父親,戰死沙場,他母親也殉情而死,所以他是祖父帶大的,性子分外孤僻。」
豆豆有點心疼,「其實豆豆能明白他的感受,之前在陽城的時候,豆豆也沒有父親,所以好多人都欺負豆豆,說豆豆是野孩子。」
「公子,您現在不一樣了。」雲來低聲寬慰。
豆豆站起身來,雲來趕緊將桌案收拾妥當,緊隨在自家主子身後。
遠遠的,似乎有笑聲傳來。
那幾個孩子湊成一堆,不知道在幹什麼,在豆豆看來,一準沒什麼好事。
「來!」豆豆貓著腰,從一旁的灌木從里經過,繞過去躲在樹后,瞧著這幫人在竊竊私語,彷彿是在商量著什麼?
雲來不敢吱聲,公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稍瞬,這幫孩子便散了去。
豆豆指著為首那孩子,「誰家的?」
「那個啊?」雲來細瞧著,「好像是兵部尚書尤家的小公子,他祖父是兵部尚書,而兵部尚書又是齊王爺的親舅舅。」
豆豆想了想,「沾親帶故的皇室?」
「差不多。」雲來是這個意思。
「難怪這麼囂張!」
沾親帶故的皇親國戚,可不是厲害得緊嗎?
雲來繼續道,「聽枝月姑姑說,這齊王的母妃原是先帝的寵妃,當年齊王被議儲,差點立為太子,奈何這寵妃娘娘突然死於急症,暴斃而亡,所以這事就此擱置了。」
「那個齊王,好厲害嗎?」豆豆問。
雲來點頭,「手握重兵,駐守齊州,若是鬧騰起來,主上也不好收拾。」
「哦!」豆豆了悟。
好厲害,壞爹爹暫時打不過……
「公子,您可得小心了。」雲來低聲道,「倒不是主上收拾不了尚書府,而是擔心齊王以此為借口回京,那廝不好對付,又因著立儲之事對主上懷恨在心,一直惦記著皇位,若是鬧起來,恐怕不好收拾。」
豆豆點點頭,「窩知道,但豆豆不會袖手旁觀的。這幫壞孩子,敢欺負人,看窩怎麼收拾他們!哼哼!」
在陽城的時候,人家也欺負他年紀小,沒少給他苦頭吃,可豆豆又不是傻子,反正娘說了,揍人就得往死里揍,打疼了才會讓人忌憚你。
要麼,你就別動手,以理服人…… 但很顯然,這幫熊孩子是不講道理的,在家裡橫行無忌慣了,哪兒有什麼是非觀。
對於欺負葛思敏,尤文霖已經習以為常。
每天都以逗弄著這個病秧子為樂,畢竟這病秧子也沒敢回去告訴他祖父,葛道雲年紀大了,兒子都死了,也就是說,葛家現在只剩下個空殼子,即便他老當益壯,又還能活多少年?
手中雖然還有點兵權,可早就不在文臣武將忌憚的範圍之內,一個沒有兒子,孫子又是這樣病秧子的將軍府,還有什麼可忌憚的?
葛思敏坐在後院的荷池邊上,涼風習習,倒也還算舒坦。
「公子,您身子不大好,還是別坐在這兒吹風罷?」小奴才春風,低低的開口,「咱回去吧?」
葛思敏搖搖頭,他喜歡一個人待著,遠離那些人,安安靜靜的坐著也好,陽光照著,暖風吹著,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每天都是沒完沒了的吃藥,每天都是周而復始的難受,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從他懂事開始,就一直過著苟延殘喘的日子。
可面對著祖父的關心與疼愛,家族的重擔,小小年紀的他,有點喘不上氣來,更不敢輕易尋死。
他一直都知道,活著……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將軍府和祖父!
驀地,他一陣低咳。
驚得一旁的春風臉色都變了,「公子,風大,您往邊上走走。站在假山邊上,就能少吹點風,要不然晚上又得難受了。」
「你也覺得,我快不行了是嗎?」葛思敏低低的開口。
春風慌忙跪地,「公子恕罪,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望著惶恐的奴才,心裡卻是空蕩蕩的,「你去給我拿個披肩吧,我在這裡站一站就好。」
這……
春風有些猶豫,這裡沒什麼人。
「去吧!」葛思敏繼續道,「我在這裡等你。」
春風點點頭,「那您千萬別走開。」
聞言,葛思敏往假山邊上走了走,「這樣可以了吧!」
「是!」春風轉身就跑。
想著,速去速回。
不遠處,尤文霖舔了舔后槽牙,慢慢悠悠的朝著假山邊靠近。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落了單,還真是有趣得很。」尤文霖嘿嘿笑著,慢慢的捋起了袖子。
邊上的奴才免不得有些擔心,平素雖然也玩,但也不敢玩得太過火,畢竟誰都知道,這葛思敏是個病秧子,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將軍府那邊肯定不會罷休。
「公子?」親隨金明低低的開口,「要不,算了吧?」
尤文霖輕呵,「上回那老匹夫找上門,害得祖父不得不打我一巴掌了事,這筆賬哪兒能這麼容易就算了?一個病秧子罷了,風一吹就掉進了荷池裡,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話是這麼說,可人家畢竟也是將軍府的獨苗啊!
不遠處,豆豆默默的拉開了彈弓,兀自扯了扯唇角:小樣,還收拾不了你?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