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聲炸響,她紅了眼
第88章 一聲炸響,她紅了眼
燕綰剛要起身,卻被景山一把摁住。
「你去看著,我可以照顧自己。」燕綰當然知道,薄言歸肯定與她想到一處去了。
如果缸子底下是密道,山上的山匪不會毫無察覺,除非那根本不是密道,而是一個陷阱,狡猾如林召南,故意留下線索,故意引人去找火油,十有八九……
「快去!」燕綰急了,「那是圈套!」
景山撒腿就跑。
「立刻撤離!」薄言歸立在屋外一聲厲喝。
何源當即領著人往外撤,「都撤!」
誰知,剛走到門口。
「轟」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地動山搖的震顫,強大的爆炸力,將這一處的屋舍炸得七零八落,熊熊大火瞬時燃起。
「王爺!」燕綰連忙站起來,面色慘白的往前跑。
一瘸一拐,也好過行動不便的木輪車。
「王爺?」燕綰急了,「王爺?」
到處都是火球,火光飛濺。
黎明微光,烈焰熊熊。
燕綰入目所見,皆是一片混亂,遍地都是狼藉。
「薄言歸!」燕綰厲聲大喊,「你在哪?」
火油包紮,地上到處都是哀嚎的人,有軍士也有山匪,濃郁的血腥味夾雜著火油燃燒的焦臭味,熏得人腦仁疼。
「薄言歸!」燕綰著急忙慌的往前跑,瘸著腿翻找著周圍,「薄言歸,你應我一聲!」
「王爺?」
「主上?」
何源從廢墟中爬出來,胳膊上血淋淋的,若不是前兩日下過大雨,周遭都是濕漉漉的,導致這火油威力不夠,只怕真的要炸得粉身碎骨了!
「王爺?」何源高聲喊。
燕綰被火光灼痛了眸子,腦子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可又有什麼東西,死死壓制著,這種沒命的拉扯,讓她頭疼欲裂。
「薄言歸?」燕綰低喚。
嘩然聲響,廢墟中驟現人影。
薄言歸立在火光之中,分毫未損,只是眼底有光閃爍,映著她那張焦灼的容臉,忽然間從心底生出了幾分釋然。
可是釋然過後呢?
燕綰面色慘白,定定的瞧著站在那裡的人,看著所有人如同眾星拱月一般衝上去,將薄言歸團團圍住。
所有人都在擔心著這位攝政王,生怕他有所損傷。
燕綰頓了頓,彷彿是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衝動,好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一般。
深吸一口氣,燕綰半垂下眉頭,自嘲般笑了一下,徐徐轉身離開。
有何將軍在,有景山在,她也不知道操的哪門子心?
然則,還沒走兩步,身後驟然傳來齊聲驚呼。
「主上?」
「王爺!」
燕綰駭然轉身,乍見著薄言歸雙目緊閉,直挺挺的往後仰去。
「王爺?」
眾人趕緊將薄言歸抬到一旁的平闊處,此處無火且安全。
「綰夫人,你是大夫,趕緊給看看!」景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燕綰也沒耽擱,趕緊給薄言歸把脈。
火油爆炸,的確震力巨大,薄言歸瞧著無恙,實則後背有所灼傷,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氣息不穩而已。
「如何?」景山忙問,「主上怎麼樣?」 燕綰凝眉,「原就有傷在身,動了氣兒罷了,沒什麼大礙,歇歇就好。」
「果真?」何源亦是心驚膽戰。
若是攝政王有什麼閃失,怕是得搭上自個的九族。
「放心!」燕綰鄭重其事,「沒事。」
何源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為什麼攝政王的親隨,會稱其為「綰夫人」呢?
不是燕側妃嗎?
這其中,有什麼本質區別?
「何將軍,煩勞繼續搜尋。」景山忙道,「待主上醒來,也好有個交代。」
何源點頭,「此處便交給你了。」
既是攝政王的親隨,想必也是能託付的。
「好!」景山頷首。
待何源離開之後,景山轉身去取水。
「人都走了。」燕綰坐在石頭上,轉頭瞧著薄言歸。
乾淨的布鋪在草垛上,柔軟而平整,晨光熹微從山那頭慢慢挪過來,讓此處變得微亮起來,涼風習習,讓人腦子分外清醒。
「我知道你是在裝暈。」燕綰瞧著遠處的日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跟一個大夫裝病,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聞言,薄言歸終是睜開了眼。
「裝病太拙劣,你好歹是個攝政王,也不怕人笑話?」燕綰翻個白眼,「不過……」
她頓了頓,瞧著某個知情識趣的人,打著手勢撤了周遭的侍衛,止不住唇角直抽抽,做得這麼明顯,真是難為景山了!
「日出很美。」薄言歸坐了起來,單手捂著心口。
燕綰臉上沾了碳灰,瞧著有些髒兮兮的,微光灑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撲閃撲閃的,像極了羽毛小扇,很是靈動可愛。
「真氣亂了,是以別輕舉妄動。」燕綰轉頭望著他,口吻平靜至極,「背上的掌風帶了毒,滲入肌理,傷及肺腑,好在你內力渾厚,當時便護住了心脈,這才躲過一劫。」
薄言歸面無驚詫之色,彷彿是早就知道,聽得她這般言語,也只是勾勾唇角,「那又如何?」
殺不死他,他就贏了。
「你差點死了。」燕綰撇撇嘴,「真當不怕死?」
薄言歸低聲呵笑,「換做旁人,怕是死了八百回。」
敢說這樣的話,誅九族都是輕的。
「這般說不得,還讓不讓人說話了?」她小聲嘀咕,撇撇嘴瞧著山頭的日出。
太陽漸漸升起,山頭的大火被熄滅,只剩下滿目狼藉。
「主上?」景山上前行禮,「下山的密道之前就被攔截,想必林召南不是從密道走的,整個山頭被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他的痕迹。」
景山剛說完這話,便聽得何源一聲大喊,「王爺,找到了!」
聽得這話,燕綰登時來了精神。
找到了?
誰都沒想到,這密道的入口,居然就在最顯眼的地方。
山寨的議事廳,山匪頭子所坐的那個虎皮軟榻底下。
密道的入口,只能容納一人進出,入口位置做得很是隱蔽,若不是此番爆炸,導致軟榻挪移了位置,入口出現鬆動,肉眼根本無法找到。
「這層厚板擋著,肉眼和敲擊,根本不起作用,完全察覺不到底下的空間存在。」何源解釋。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找了一晚上沒找到密道入口的原因。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