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的舌尖血

  第66章 他的舌尖血

  「主上!」景山乾脆舉著火把大聲喊,扯著嗓門的喊,怎麼響亮怎麼來。


  還真別說,在這密閉的地方,著實有點效果。


  薄言歸陡然頓住腳步,人的感官很奇怪,視線不太好的時候,聽覺就會特別靈敏,「有動靜?是景山?」


  「是嗎?」


  豆豆也聽到了聲音,但他聞不到味兒,自然分辨不清楚在哪個方位。


  「抱緊了,走!」


  薄言歸知道方位,當即循聲而去。


  「可那裡有蛇。」豆豆一想起那長長的東西,就覺得汗毛直立,心裡怵得慌。


  薄言歸側過臉問他,「怕嗎?」


  「怕!」


  大實話。


  「男兒大丈夫,不能怕這個怕那個。」薄言歸深吸一口氣,「你若是自己都害怕,怎麼保護你娘呢?」


  豆豆想了想,也對,「那爹爹怕不怕?」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怕!」薄言歸縱身而躍。


  景山是真的沒想到,此處竟然會有這麼多蛇,三角腦袋吐信子,惡狠狠的撲過來,極具攻擊性,若不是景山劍在手,怕是真的要折在這裡了。


  然則……


  胳膊上驟然吃痛,等景山反應過來,斬下蛇腦袋,已經為時太晚。


  「景山!」薄言歸疾呼。


  落地瞬間,已經奪過景山手中的火花,趁勢拂袖,火光四濺,生生將蛇逼退。


  豆豆快速從薄言歸的背上下來,趕緊衝到了景山跟前,「你流血了!」


  誠然,景山已經率先護住了心脈,撕了布條勒住了上臂,防止毒血攻心,可到底還是中了毒,登時眼前一黑,便已經跌坐在地上。


  「景叔叔?」豆豆急了,趕緊往景山的嘴裡塞了一枚藥丸,「娘說了,這是清涼解毒的,但窩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管能不能有效,吃了總比不吃好吧?


  景山咕咚咽下,額頭上的冷汗旋即深處,一張臉已然慘白到了極點。


  「這蛇好毒,主上小心!」這話剛說完,景山已經無力的靠在了石壁上,「藥箱……」


  蛇毒蔓延得很快,饒是護住了心脈,也擋不住這毒素襲擾,嗓子里發不出半點聲音,手腳已然開始麻痹。


  「景叔叔?」豆豆喊著。


  景山唇色發紫,已然說不出話來。


  豆豆快速拔出了景山靴筒里的短刃,「你忍著點哦,會很疼!」


  景山想問他幹什麼,可嘴裡發不出半點聲音,僵著身子躺在那裡動彈不得。


  用短刃在傷口處劃開一個十字,豆豆當即俯首貼了上去。


  景山:「……」


  豆豆,不可以!不可以!


  主上?


  可景山喊不出聲音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豆豆趴在他胳膊上,拚命的將毒血吸出。


  娘教過他,要怎麼治劇毒之蛇。


  還提醒過,非劇毒不可用此法。


  咬破舌頭,吸出蛇毒……


  「嘔!」豆豆只覺得滿嘴血腥味,好噁心。


  景山:「!!」


  完了!


  「再來!」豆豆繼續吸出一口毒血。


  兩口吐血吸出來,豆豆伏在一旁乾嘔,娘只說怎麼救人,沒說毒血這麼腥……他這靈敏的嗅覺,在這會真是成了遭罪的根源。


  毒血落地的時候,蛇就開始後退了,彷彿是感受到了比自己更毒的存在,吐信子的動作亦是漸漸收斂,最後竟是落荒而逃。 薄言歸瞧著滿地的斷蛇,當即轉回。


  然則……


  「豆豆?」薄言歸急了。


  豆豆滿嘴是血,伸著小舌頭直搖頭,「血,太腥,嘔……」


  「豆豆?」薄言歸一眼便瞧出了問題所在,「你幫景山……」


  可奇怪的是,薄言歸探及豆豆的腕脈,卻沒有任何的異常,反而是景山因為中毒,脈象時急時緩,誠然危險至極。


  「沒事就好!」薄言歸扶起景山,「豆豆,你在邊上等一等,我先幫景山祛毒。」


  豆豆點頭,轉頭又是一陣乾嘔。


  等著薄言歸為景山祛毒之時,小傢伙偷偷的跑到暗河邊上,快速漱了漱口。


  舌尖的血被一起清洗乾淨,殷紅之色沿著暗河而下,竟有些許白魚漸漸浮出水面,死因不明……


  「這就好多了嘛!」豆豆舒了口氣,蹦躂著回到了薄言歸身側,宛若沒事人似的,全然不受蛇毒影響。


  景山一口血噴出的同時,薄言歸身子一晃,差點倒地。


  好在豆豆趕緊攙了一把,「爹爹?」


  景山:「??」


  他覺得,自己可能中毒太深,所以產生了幻覺?


  方才豆豆,叫主上什麼來著?

  「沒事!」薄言歸氣息紊亂,神情恍惚。


  景山吃力的轉身,「主上?」


  薄言歸眼一閉,登時沒了知覺。


  「爹爹?」


  「主上!」


  昏暗中,有火把忽明忽暗。


  一大一小,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這是秘密!」豆豆雙手環胸。


  景山瞧了一眼胳膊上的蛇咬痕迹,說到底,豆豆和主上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那幾口毒血吸出的時候,景山便覺得身子好轉了不少,至少胸腔里的氣,登時就順暢了過來。


  後來主上以內勁逼毒,讓景山的神志亦跟著清醒。


  「主上同意了?」景山問。


  豆豆抬著驕傲的下巴,「是他求著窩,要當爹爹的!」


  「所以我當初也不是騙你,對吧?」景山開口。


  豆豆一怔,搭不上話來。


  當初他們就說好了,來京城攝政王府,是幫著他找爹爹的,如今這麼一說,好像真的……


  「主上會是個好父親,他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好好疼你,但現在主上腹背受敵,別看攝政王無上榮耀,其實還是有很多人都盯著要害他。」景山叮囑,「所以這事你得小心。」


  豆豆站直了身子,「如果被人知道,他們會抓住窩,對付他?」


  「還會對付你娘。」景山點頭,「要不然,你娘怎麼會失蹤?」


  豆豆抿唇,不語。


  小傢伙聽懂了,景山很是欣慰,「誒,你那葯是什麼來頭,竟是這般好使?那蛇忒毒,毒性蔓延極快,竟也無恙。」


  「祖傳的東西,怎麼能告訴你,除非你叫窩一聲爹爹咯!」豆豆雙手抱胸,趾高氣揚的別開頭。


  他才不會告訴景山,關鍵不是那葯,而是他的舌尖血……


  景山:「……」


  叫他爹?

  這小東西,可真是愈發的蹬鼻子上臉!


  驀地,景山陡然回過神來,一把抓起地上的劍,神情緊繃的將豆豆護在身後,「有人過來了!」


  不知是方才分散眾人的暗衛,還是那幫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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