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第319章 我是不是對她太苛刻了
第二天，宋棠睡到早上九點。
她眼睛都沒睜開，先伸了個懶腰，然後不知道扯到哪兒了，疼的她眉頭直皺。
該死的周肆洐。
昨晚變著法的折騰她，還嫌棄她把他的衣袖弄濕了。
一想到他的新花樣……狗東西！
宋棠身上犯懶，堪堪坐起來卻沒急著起床。
周肆洐應該早就離開了，小狗熊也被他抱走了。
桌子上放著一筐油光發亮的橘子，上面還帶著一層露水，顯然是今早剛摘的。
宋棠發了會兒呆，然後拿出手機給陳嬌嬌打電話。
陳嬌嬌說是去國外養胎，其實是為了躲封律。
現在兩人就處在一個失聯的狀態，所以封律才著急上火。
很快，陳嬌嬌那邊接電話了。
「棠棠，我好無聊啊，m國一點都不好玩，還有我肚子到現在都還是平的，我女兒怎麼就不肯長個呢？」
宋棠道：「你吐的厲不厲害？」
陳嬌嬌委屈的點頭：「什麼都吃不下，都吐黃水了……」
說完陳嬌嬌又哭訴道：「你可別勸我多吃點，我是真吃不下，而且鼻子特別靈，什麼味兒都聞不了，一聞就噁心！」
宋棠看了下日曆：「我抽空飛去看看你，給你針灸緩解一下。」
「要扎針啊……」陳嬌嬌心虛道：「那你還是別來了。」
得，陳老暈針的毛病，陳嬌嬌也遺傳了。
宋棠哄道：「也不一定非要針灸，還有其他辦法。」
陳嬌嬌猶豫了一下，嗯聲道：「那好吧，等你來了，我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后，宋棠想著這兩天也沒什麼事兒，就訂了明天的機票。
然後又躺下睡到中午，才拿了果籃離開紀家莊園。
宋棠先回去周家，去竹林找李道中。
不過不巧，李道中不在。
宋棠便將果籃掛在竹枝上，竹枝一歪，果籃里露出個柿子。
「柿子？」宋棠將一隻小小的珍珠柿子撿出來，有點蔫，但勝在顏色鮮亮，形狀可愛。
宋棠用手托著，拍了照照片發給周肆洐：［為什麼會有一顆柿子？］
昨晚好像沒看到柿子樹。
等了幾分鐘，周肆洐沒回消息。
宋棠便沒再等，把玩著那顆柿子道：「師傅年紀大了，吃不了這麼甜的，我年輕，我能吃。」
她心安理得的昧下了這顆柿子。
與此同時，周肆洐並沒看到宋棠的微信消息。
因為宋棠給他發消息時，他剛從公司忙完回到檀宮，然後在檀宮大門口看到了柳棉。
對，柳棉瑟瑟發抖的坐在檀宮大門口。
她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凍得臉色煞白，眼睛半眯著，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她縮成一團身體像搖搖欲墜的落葉，彷彿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
周肆洐停車，大步衝過去：「棉棉！」
柳棉沒回應，直到周肆洐叫了第二聲，她才懷疑自己幻聽了一樣，迷茫的抬頭看了一眼。
在看到周肆洐擔憂的表情時，她蒼白的笑了一下，喚道：「肆洐……」
說著便再也撐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周肆洐懷裡，意識迷離之際還喃喃道歉道：「對不起，肆洐，我替我爸道歉，對不起……」
柳棉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棉棉！」周肆洐眉頭緊蹙，將柳棉打橫抱起，送去醫院。
急診室外。
張元淼對周肆洐道：「她受涼引發了哮喘，很危險。」
周肆洐深吸一口氣，臉色冷然。
他質問韓縱：「就算不能讓她進檀宮，難道門衛室也不能讓她呆嗎！非得讓她在外面凍著？」
韓縱委屈：「我們勸了，是柳小姐不聽，她說道歉就要有誠意，非要在外面站著，我們讓她上車裡坐著她都不答應。」 「那為什麼不打電話通知我！」
韓縱道：「打了，沒打通，您手機關機。」
周肆洐一愣，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和宋棠在一起，手機直響，他嫌煩就順手關了，忙到現在都沒碰一下手機。
韓縱揣摩著周肆洐的情緒。
外界都說老闆對柳棉只有感激之情，可現在看他緊張發怒的樣子，就真的沒有在長久的歲月陪伴下，對柳棉產生一點額外的感情嗎？
韓縱心想，也許宋棠只是老闆的激情和發泄。
宋棠就像酒，激烈卻傷身，激情退後遲早要被戒掉。
而柳棉卻像水，平淡溫和不顯眼，卻無法替代，不可或缺。
韓縱很肯定的點頭，絕對是這樣。
他可真是一個優秀的情感拆解大師。
柳棉還在急診室里治療。
周肆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坐下，垂頭神情冷漠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過了片刻，他才將手機開機。
果然很多未接電話涌了進來。
柳棉在昨晚七點多時，連著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他沒接之後，柳棉就再也沒打過。
也就是那個時候，柳棉可能心裡怕極了，所以在檀宮外面等了一夜，想等他回來當面跟他道歉。
柳棉很笨。
可正是這份笨拙和真誠讓人揪心。
周肆洐領地意識重，檀宮是他的避風港，就算是柳棉這些年也從未被允許進去過。
她問過一次，沒被周肆洐允許后，就再也沒提過。
周肆洐沉聲道：「我是不是對棉棉太苛刻了？」
「啊？」韓縱思索了一下，認真道：「人情上您做的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私情上……是有那麼一點點冷漠。」
柳棉在外界看著光鮮亮麗，有求必應，千嬌百寵，可其實她很孤獨，很沒安全感。
周肆洐站在柳棉的角度想一想，確實很冷。
他在人前給她希望，人後卻又將她推遠，柳棉心繫於他，這種被推拒在外的感受……
他懂。
周肆洐想著，伸手點開微信。
宋棠的微信消息首先跳了出來。
她很少給他發消息，除非必要的時候。
而現在屬於她的對話框里也只有一條未讀消息。
周肆洐點開。
［為什麼有顆柿子？］
這次居然破天荒的是句無關緊要的話。
以前周肆洐看到這句話，肯定會笑，但是現在，他沒心情笑。
為什麼會有顆柿子？
那是因為下山的時候，宋棠走在前面，並沒有注意到路過的地方有棵掉光了葉子的柿子樹。
當時那顆柿子像個通紅的小燈籠一樣掛在高高的枝頭，周肆洐一眼瞥見了，私心裡想，宋棠肯定會喜歡。
於是他踩上細瘦乾脆的樹枝，將珍珠柿子摘了下來。
手臂被樹枝劃了一道口子他都沒在意，只是看著手心裡的柿子，心想這柿子被霜打過，肯定甜。
等被宋棠吃到的時候，她肯定會甜的眯起眼睛。
像貓一樣。
可等他抬頭時，才發現宋棠已經下山很遠了，根本沒發現他停留下來，還為她摘了一顆漂亮柿子。
也許是心情低落，周肆洐的心態變化很大。
他點開對話框，想回宋棠消息，可猶豫了一下，他又不知道該打什麼字。
於是又退出了對話框，轉眸看向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