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很不妙的情緒
幾個加油員又累又困,又被濃煙嗆了一晚上嗓子,此刻哪兒吸的下煙?
可封律給的是黃鶴樓大金磚,幾個人看著稀罕,就順手接了。
封律問:「你們看見過事故車車主嗎?」
幾個加油員面面相覷,搖頭:「警察調監控了,那輛電車裡面沒人,車主到現在都沒找到。」
「監控沒拍到車主正臉?」
「哪兒還得著看監控,現在信息這麼發達,警察一查車架號就知道車主是誰,只是現在還沒找到人而已。」
「興許是燒了加油站,怕擔責,所以躲著沒敢出來。」
「那有什麼好躲的?我要是車主我就去找周氏索賠!周氏那麼有錢,肯定會賠錢息事寧人。」
封律吸著煙,聽幾個人吐槽完,才道:「誰要是有當時開車人的線索,我必會重謝。」
幾個人憨憨的笑起來:「我們一天要給那麼多輛車加油,哪兒記得住司機長什麼樣,再說那輛新能源不加油,充電樁離我們又遠,真沒注意……」
封律點了點頭,讓開路。
幾個加油員肩上扛著衣服散漫的離開了。
回到車上,封律對周肆洐道:「怎麼看都不像一場意外。」
周肆洐悠悠道:「周嘉澍急於求成,徐婉黎為了鞏固在周氏的話語權,往公司塞了不少親戚。」
封律冷哼:「女人就是女人,只看眼前的蠅頭小利。她所謂的親戚濫用職權,偷換電池原料中飽私囊,導致一批流入市場的新能源不合格,這種事故遲早會發生。」
只是發生的時間太巧了,讓一向謹慎的兩人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如果真的是人為,那此人一定熟知新能源項目的漏洞,那他必然對周氏了如指掌,說不定還參與了項目,所以他知道什麼情況下會導致車輛自燃。
周肆洐的手指無規則的在中控台上敲著,面帶思忖。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發生,兩個小時前爆炸是因為周家有什麼特殊事件發生?
周肆洐眸子眯起來,想到兩個小時前宋棠剛被掐暈,正在醫院治療,後來緊接著就被老爺子帶回周家。
難道新能源自燃,是為了調虎離山,救宋棠?
正想的入神,封律那面有人敲車窗。
封律眉頭微蹙,降下車窗,先是看見一張黑臉。
黑臉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怪滲人的。
「帥哥,那個事故車的司機其實我拍到了……」男人手裡握著手機,臉上的表情慾言又止。
封律掀開中控台的置物櫃,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加油員。
加油員興奮的捏了捏信封,顯然很滿意裡面的厚度,忙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帥哥,我能拍下這段視頻也是巧合,這不最近我老婆想買車嘛,新能源又營銷的不錯,我老婆就一直想要這款車,所以昨晚看到后,我就順手給我老婆拍了那輛車的視頻,剛才我又看了遍視頻,才發現司機也入鏡了。」
封律看了加油員手機里拍的視頻,果然看到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從新能源車裡出來,然後就消失在鏡頭外。
封律給周肆洐看了眼,周肆洐點頭。
封律便將視頻傳到自己手機里,然後把手機還給加油員。
升上車窗,封律將視頻里男人的臉放大截圖,丟進津北集團的信息庫。
幾分鐘后,封律就收到了信息回執。
信息顯示,視頻里的男人不是事故車的車主。
這輛事故車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商用車,平時拿來讓銷售開著帶客戶看房使用。
而視頻里的男人正是這家公司的一名銷售,他昨晚上喝了酒,公器私用,給車充電的時候車就自燃了。
怕被公司追究責任,這個職員直接棄車而逃了,不過剛傳來消息,這名職員已經被警方控制了。
封律道:「這家房地產公司是正常購入車輛,因為新能源便宜,他一筆訂單購入十輛,這樣看來應該是巧合。」
周肆洐點頭,又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懨懨的:「一晚上沒合眼,困了。」 封律打轉方向盤:「你不是失眠嗎,什麼時候治好了?」
周肆洐敷衍道:「興許是老張換的新葯奏效了?」
折騰了一夜,封律也困了,他沒多想,將周肆洐送回檀宮。
周肆洐下車,沒關車門:「你不困?」
檀宮那麼大,足夠封律住下了。
封律伸長手臂,拽上車門:「趕緊進去吧你。」
封律驅車離開,手搭在方向盤上,腦子裡卻閃過陳嬌嬌的身影。
不知不覺中,他才意識到他將車開到了吳家附近。
自從陳嬌嬌和吳非結婚之後,就從上京消失了,連宋棠都聯繫不到。
聽陳家人說,國外新研究出一項治療技術,陳嬌嬌就陪著吳非出國治療了,連宋棠都聯繫不到陳嬌嬌。
說是聯繫不到,其實就是陳嬌嬌躲著宋棠,不想讓她參與進來罷了。
封律瞥了吳家的門頭一眼,踩下油門離開了。
檀宮。
周肆洐回到房間時,宋棠正蜷在他床上睡覺。
此刻已到了早六點,正是熬夜后覺得睏倦的時候。
周肆洐走到床前,垂眸看宋棠。
宋棠脖頸上的掐痕清晰可見,有點青紫,估計得兩三天才能退。
昨天夜裡,他收到宋棠發出的求救信號,便守在周宅門口假裝拋錨。
當看到宋棠像死屍一樣從玩偶偽裝中掉出來時,周肆洐的心狠狠的綳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的情緒勾起了他很不好的回憶。
他想起了他媽媽。
十二歲時,孟初站在樓頂,周肆洐蹲在樓下草坪,用樹枝劃地上的草。
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草坪上的草被他連根挖起,又隨手丟在一邊,歪歪斜斜的暴屍在陽光下。
後來有人尖叫了一聲「太太」,十二歲的周肆洐才面無表情的回頭。
孟初就在他視線里,像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頭朝下直挺挺的落下,最後撞在柔軟的草坪上,濺開一地的血花。
周肆洐沒動,他的腦子裡全是嗡鳴聲,世界空間好像分裂成了兩個。
而他被隔絕在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用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多久,只知道很久很久,孟初就那麼歪著脖子四肢扭曲的躺在地上。
他身邊沒有人,孟初的屍體邊也沒人。
那時候,周肆洐的心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緊縮著,壓空每一滴血液。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周肆洐垂眸看著宋棠,他驚奇自己居然在宋棠身上再次感受到這種窒息的情緒。
雖然這種感覺沒有孟初帶給他的直觀強烈,但周肆洐卻敏銳的意識到,這種表現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