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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你真的如此恨我?

  這好戲是什麽西潘明鴻怎能不知,“你這畜生,她是個姑娘啊,你怎麽能這麽作踐她。”西潘明鴻忍不住把右手茶盞裏的水朝龍承毅臉上灑去,心如刀絞,一陣一陣發疼,那麽皎皎如皓月的女子,真不敢想象受了這侮辱的結果。


  龍承毅眨了眨眼睛,喝退要動武的小廝,伸出舌頭舔了舔沾了自己皮膚的茶水,“想不到宮主還真是憐香惜玉呢,對一個叛徒都如此寬容,”龍承毅嘻嘻笑了兩聲,瞧見外麵有人正仔細打掃著高台,“還是說,那寧櫻根本就沒有背叛,這一切都是你天行宮的傑作?如此,我可就要把這一杯茶記在你屬下手上了。”


  西潘明鴻又不說話了,眼睛似乎都沒了瞪人的力氣,垂著身子站著,要不是龍承毅握著他的手,恐怕就這麽滑在地上,如泥濘似得攤著。


  時間似乎過得極快,開春的夜也來的很早,一樓大廳裏的客人越發多了,年紀、身高、長相均不是進門的敲門磚,隻要手中有銀子便能踏的進來,一親芳澤。


  香煙四處點起,女子和男子的調笑聲越發的大了,說著露骨的話,還笑得十分正經,真是一個荒唐而歡快的夜晚。


  “哎,不知道誰有福氣,能成為第一個享受天行宮宮人的男人,看下麵,似乎長得俊俏的不多啊,要是碰到個不憐香惜玉又滿腦肥腸的,在這高台上當中表演……”龍承毅嘖嘖兩聲,似乎想象到了那樣的場景,說話的聲音都酥麻了。


  西潘明鴻坐立不安,心神不寧,不,這個人不會的;不,這個人說到做到,狠絕異常,那人難道就這麽毀了。不,他的身子神經質的顫動,龍承毅知道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心裏不屑嗤笑,雖然長進不少,還是一副軟弱心腸,就這樣,還要做大事?


  他端起茶盞,掩飾自己眼中的不屑。


  西潘明鴻整張臉都是紅的,看著下麵人群增多,時間加快,有什麽在心底衝出,他猛地站起來,腳步不穩踢到前麵的桌子,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那貼身小廝立馬拔劍,龍承毅朝他擺擺手。


  饒有興致的看著西潘明鴻的反應,不想對方竟直直跪在自己麵前,低聲下氣,字字懇求,“龍公子,求求你饒了她吧!她還隻是個姑娘啊,若有得罪之處,你懲罰我便是。”


  祈求聲在嘈雜的夜晚裏似乎格外明晰,龍承毅被下麵吵的煩悶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哦?在下更好奇了,那寧櫻是什麽身份,竟然讓你堂堂宮主,皇子之尊下跪球我。”


  西潘明鴻吞了吞口水,似乎用盡了全力,耳邊聽著下麵高亢的諂媚女聲,“今天,我們樓中來了個新人,特許使用高台……”


  他抓著褲縫的手就是一抖,眼睛通紅似要泣血,“她乃宇文安親王王妃,宋初。”一聲憤怒的一吼似是要和外麵的人分庭抗禮,一下子砸在龍承毅心尖上。


  龍承毅覺得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他捏住西潘明鴻的下巴,身子前傾,深怕自己錯過了一個呼吸。


  秘密一暴露,似乎有些自暴自棄,西潘明鴻眼淚滾滾,“她是安親王妃啊!你不能這麽對她,不能……”


  “有意者請出價。”外麵沸反盈天,男子的歡呼聲,調笑聲不絕於耳。


  西潘明鴻急了,死死抱住龍承毅的雙腿猛烈搖晃,“龍公子,你不能這麽對她,你這樣是自毀道路啊!”


  龍承毅覺得有什麽超出了自己控製的範圍,一向自信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卡殼,懷疑、害怕,“有什麽證據?”艱難吐出一句話。


  “她是帶了人皮麵具的,一會兒我給你證明。”


  “好,黃老板,請上高台,今日這個美人便歸你了。”


  西潘明鴻像是被什麽嚇得彈跳起來,也不期待龍承毅,直直朝大門衝去,門還未打開,一個影子已經從窗戶飛出。下麵一片喧嘩。西潘明鴻像是失去了全身骨頭似得趴在窗戶上,跌倒地上,胸口起伏不定,眼神呆滯,鬆了一口氣。


  嘈雜聲中,一女二男神色凝重的衝進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是那個味道。三人對視一眼,隨手抓了個眼前人,“怎的這麽混亂。”


  “哎呀,剛才這台上的美人被人劫走啦!”那人匆匆說了句轉身就跑,生怕自己也被劫走似得。


  “又被人搶先了!”銀杏憤懣不已,她好不容易打探到夫人的行蹤,混進了那處宅子,眼睜睜看著夫人被人帶走。這次亦然,被人耍著玩的滋味真不好受。


  “別泄氣,他們應該走得不遠,我們分頭行動。”伯夷拍拍兩人的肩膀,心中是不同於麵上的焦急,這處乃是青樓,夫人竟出現在此處,不知受了怎樣的苦,要是主子知道了,不知如何雷霆大怒。


  寧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詭異的夢,自己竟然身在青樓,於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喊價,最後一個滿腦肥腸的中年人衝了上來,“啊!”


  噩夢驚醒,寧櫻摸摸臉,倒在枕頭上,腦子一下子明晰過來,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剛才那不是夢,是真的。她猛地從床上起來,身子乏力的很,跌跌撞撞看到邊上的銅鏡,攀爬上去,看著銅鏡裏印出來的那張臉,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自己的臉,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是在那處換過的那件,完好無損,否則,她怎麽對得起自己的愛人……鬆懈一般躺在地上,睜著眼睛看著房頂,這才發現周圍有些熟悉,這不是曾經被龍承毅帶進來的房間嗎?她記得自己被人救了,是被龍承毅帶回來了嗎?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嚇唬自己嗎?可是並未有人問自己問題,她也未給任何答案,自己怎麽會好好躺在此處。


  西潘明鴻?對了,伯夷曾說那人被龍承毅帶走了,難道是他救了自己?


  胡思亂想間,大門被打開,似乎看到了床上無人,腳步聲頓時慌亂起來,寧櫻轉頭,看到了那張讓她竟然覺得害怕的臉。


  “龍承毅。”她咬牙切齒。


  熟悉的聲音,龍承毅身子一僵,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初兒?”


  寧櫻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哈哈哈……”她笑出了淚花。龍承毅像個傻子似得呆呆靠著屏風不動,手腳似乎被人控製,不是自己的了。


  宋初還是那一身粉中帶白的衣衫,不知哪裏的傷口竟沁出了鮮血,在她身上開出朵朵紅花,龍承毅一下子急了,腳木然的上前兩步,伸出手想要把這痛苦的人抱起。


  對方身子一偏,躲開了他的手,龍承毅從來沒怎麽無措過,想個犯了錯祈求原諒的孩子,“初兒。”


  “滾開,我惡心你。”宋初素來內斂淡雅,守禮溫和,這麽傷人的話她是不會說,可想而知她如今氣到了何種地步。


  龍承毅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去也不是,愣愣的看著宋初這張陌生的臉,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厭惡,眼中的不屑和諷刺讓他有了些親切感,為什麽那時候竟然沒有發覺呢?


  龍承毅後悔的想剮自己一刀,差點兒便釀成大錯,幸好,幸好,“初兒,對不起,對不起……”他半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涼意讓他稍微清醒不少,不顧宋初對他的踢打排斥,硬生生的把人 抱在了床上,“初兒,你身上有傷,地上涼。”


  宋初看著男人眼裏的淚水,卻不會升起以往的後悔和憐愛,她似乎看透了這人的冷心冷清,殘忍血腥,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堅決,“不用道歉,你我之間本就是敵對關係,隻怪我心中的承毅是我自己的奢想。”曾經自己受傷會親自背自己的人,曾經會親自給自己做飯的人,曾經會親自陪自己吟詩作畫的人,竟然是這麽一個血腥殘忍的人麽?


  宋初雙眼無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感覺到身邊男人盯著自己的目光,她閉上眼,“如果還有什麽招數,你盡管使出來吧,我宋初能承受的住。”


  話一落,男人的呼吸聲猛然急劇,骨節死死拽著,嘴巴張合想要解釋什麽,卻發現一切都是枉然,轉身,留念的看了宋初一眼,發現她依然無任何表情的躺在床上,更不要說會對他說一句什麽。


  龍承毅在府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邊上伺候的人無不提心吊膽,壓低聲音裝作一個透明人。


  “收拾了。”龍承毅陰沉著一張臉出來,三個字嚇得候在外麵的侍女抖了一抖,不敢耽擱的立馬進去,看到裏麵的場景,嘴巴一下子張的可以吞進馬匹。


  隻見精致華貴的布置如龍卷風過境似得,桌子歪斜,書架半歪,牆上的書畫竟是被撕得粉粹,更不要說地上細小的瓷器碎屑,稍不注意,刺進腳底,不知要疼上多少時日。恍惚間,好像剛才掃到公子的手,一片血肉模糊。


  幾個侍女對視一眼,身子顫了顫。那廂房中人究竟什麽來頭,竟讓一向言笑晏晏的公子如此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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