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共商合作大計
“她可不是我主子。”龍承毅皺皺眉,“想套我話,你還嫩了點。”龍承毅一邊說,手上出手如電。宋初隻感覺麵前幾道影子一閃,自己便被那人反剪在懷裏,怒意橫聲,“放開我。”
龍承毅表情詫異,一手摸著下巴,“你倒是膽子大。”毫無武功,一絲內力也無,居然敢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偷偷進王府來,難道是有同夥?
他縛著宋初的手加大的力度,“快說,你到底是何人,尋我究竟是何目的。”
宋初被他弄得手腕生疼,低低嚷出聲來,也不見這男人對她憐香惜玉,心裏暗罵,“我是何人不需你管,我隻告訴我,我不過替天行道,你要幫那賤人,就是我的敵人。”
龍承毅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又有些懵,猜測道,“你和宋芊芊有仇?”
“那樣的賤人人人得而誅之,我就是見不過你們這些男人把這種賤人放在手心裏疼愛,都是些隻看皮囊的賤男人。”宋初吼了起來,她素來斯文端莊,這樣的話即使是上輩子都未曾說過,有些別扭的吼出來,竟然有幾分暢快,難道這就是慧恩大師說的不要抑製本心?
龍承毅這下是真的懂了,隻是很是吃驚,“你是天行宮的人?”
宋初臉色變了幾變,手腕使勁睜開,卻越發疼得厲害,“別動,老實回答我。”
“我寧櫻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天行宮宮人是也。”她惡狠狠的盯著龍承毅,“總比你這種被美人迷了心智的男人強。”
龍承毅走南闖北多年,人見過無數,這樣的女子似乎第一次,說是聰明吧,有時候又覺得有些笨拙,說是愚笨吧,有時候偏偏讓人覺得古靈精怪,就連罵起人來都別有一番風味,“你怎知我被她迷住了?”
“看你這為她不惜傷害我家小姐就知道。”她說的一本正經。
“你又如何知道你家小姐是個好女人?”龍承毅反問。
“我不管,我覺得她是便是。”
龍承毅心道,果然是天行宮的人,據說這個組織十分神秘,近兩年才在江湖上露麵,最愛做的事便是為那些被男人負心的女子打抱不平,似是號稱替天行道。無人知曉他們的駐紮之處,也沒幾個人見過他們的宮人,隻是據說裏麵的女子都十分剽悍而自以為是,沒有半點兒閨閣女子的溫婉和雅態。
“哦?既然如此,你準備如何幫你家小姐?”龍承毅鬆了她的手,宋初甩甩被人捏的通紅的手腕,不禁想到了宇文乾,那人才不會這麽對自己。
“當然是先找到你,然後嘛對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你仍然對一個賤人冥頑不靈,隻能證明你是個蠢蛋,”宋初不屑的目光掃過他,龍承毅覺得心中一跳,那不屑的目光,好似宋初看著自己那般,竟讓他想要開口解釋。
“再然後,”她比了個手勢。
龍承毅笑了,“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
“自然不是我動手。”她奇怪的看著龍承毅,似乎對方是個傻子。
龍承毅覺得自己受了內傷,又聽到對方說,“不過看你這模樣,應該是和那賤人有合作,這樣吧,我來和你合作,你不要幫那賤人了。”
對方坦蕩蕩的大眼睛看著他,龍承毅居然心中生起了從未有過的柔情,耐心的問,“我為何要與你合作?”
“因為我身後有天行宮啊!”她朗朗一聲,自信又豪氣。
夜慢慢沉澱下來,屋內燭火通明,知道晨光微醺,方才歇了。龍邵禎看了眼龍承毅,“昨晚聽說你徹夜未睡?”
他住在此處,被人得知也不意外,龍承毅回想著那三個字,下意識說出口,“長老,天行宮如何?”
龍邵禎沉吟半晌,搖搖頭,“神秘的很,不過據說他們勢力不凡,甚至和各國皇室都有關係。”
世上最讓女子傷心的地方莫過於皇宮了,那些人倒是膽子大,“如今各國皇室衰微,他們倒是打得好主意。”
屋外有些寒涼,兩人呆在室內,生著炭火,有些悶,龍承毅打開窗戶,冷鮮的空氣從縫隙裏鑽進來,院子裏種著的寒梅隨著冬日的遠去,已經謝了,倒是一旁的樹木有了嫩綠的芽。
“我倒覺得不會如此簡單,”龍邵禎想得更多,如今四國實力相當,憑著早年的一絲氣息苦苦支撐,他們能在其間打破平衡,必定有人也會趁亂而出,“或許所圖更多,女人這個詞一旦和皇宮聯係起來,就不那麽單純了。”
龍承毅聽的神思一閃,“又不是我來殺你!”那人不屑的表情和語氣再次浮現在他腦海,不清楚他的底細,哪裏來的自信。要不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不就是真的有那個實力。
他已不是剛出來時的少年了,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一山還比一山高,他記著這個教訓。
這幾日不知怎的,常刮大風,特別是黑夜裏,呼卷的風似乎帶著一股邪氣,吹得屋簷上瓦片亂顫。
王府偏僻處,樸湛琪縮著肩膀坐在裏屋,看著外麵黑黢黢的影子,心裏發覷,旁邊的人兀自坐在邊上不知是寫寫畫畫弄些什麽,一點兒沒被外麵的妖風打擾,“這天真是黑沉。”她嘀咕一句。
一盞小小的油燈放在桌前,桌子上斑駁的痕跡好似沒有擦幹淨的油質,宋初頭也不抬,側臉被照的微紅,一張平凡的臉有些可愛模樣,“這幾條巷子狹小,風吹的急了,便會如此。”
屋裏安靜的很,外麵的風聲越發厲害,有時候害怕和恐怖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樸湛琪暗道你這個外人如何知道府裏的布局,對這人似乎有著點兒害怕和恭敬,並不多問。
宋初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七弦琴,有些老舊,上好的梨花木製成的琴托微微變色,木製的紋路倒是格外清晰,好似天上流雲,人間剪影。弦是上好的冰蠶經過煉製而成,晶黑泛亮,蒼老而古樸,“無事便彈彈琴,清心靜氣,自有一番道唔。”
樸湛琪接過,至於雙腿之上,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聲音如泉水叮咚,翠麗怡人,“真是把好琴,”她彈了一曲,聲音在這空曠的院子裏顯得有些寂寞,些許地方甚至有些斷續,“好久未碰了,都有些不會了。”
“熟能生巧。”宋初在邊上笑笑,翻滾的風好似一道配樂,不那麽讓人心生害怕了。
如此過了兩三日,樸湛琪見宋初日日陪著自己,似乎忘了自己托付她的事兒,也不琢磨著找宋芊芊晦氣,她甚是失望,卻不敢多問。每日下棋吟詩,彈琴譜曲,似乎自己又成了當年被養在府裏的小姑娘。
“姑娘真是頗有閑情逸致啊!”夜晚,月華鋪灑,周圍樹木森森,小院裏仍是一半陰影。
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像神出鬼沒的鬼怪似得出現在宋初後麵,宋初嚇得一個激靈,轉過身,惡狠狠道,“不知道公子何時成了鬼魅。”竟然惡作劇嚇唬自己。
龍承毅看著宋初身上散發出的寒氣也不以為然,在她腦袋上輕輕一彈,“原來天行宮的人都是些膽小鬼啊!”
宋初翻個白眼,“我道公子是個聰慧的,原來是個一葉障目的人。”她咧著嘴,可以看到裏麵一排小白牙,圍著龍承毅轉了一圈,嘖嘖有聲。
和個女子鬥嘴,真是沒出息,龍承毅自認大方,看了看身後質樸的小院,“不知姑娘這幾日可想出了什麽辦法?”
“我為何要與你說,等你來對付我麽?”宋初驕矜一笑,不習慣對方居高臨下的看自己,退後兩步,“不知公子考慮的如何?”
晚風習習,寒氣未褪,女子似乎很怕冷,穿著一身不和尺寸的衣裳,神情卻是格外靈動。“那不知你能給我什麽?”
似乎是站得累了,宋初動動雙腳,在一邊的矮凳上坐了下來,也不招呼龍承毅這個客人,“那就要看公子你要什麽了?”
“哦?那如果我要命呢?”龍承毅似笑非笑。
尋常女子聽聞人命莫不吃驚懼怕,這人倒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哎呀,這有何難,隻要不是無辜女子,忠誠男人,任你挑選。”
“是嗎?可是我怎麽知道你真是天行宮之人?”這幾日明裏暗裏查探這人,卻毫無頭緒,似乎背景清白的堪比一汪泉水,監視了幾日,每日不過和她家小姐作畫吟詩,不過他發現了個有趣的現象,樸湛琪似乎對這人有些敬畏。
“哼,信不信由你。”宋初從身上拿出一個東西,狀若蓮花,“此乃我天行宮的聖物,雪蓮,意乃出淤泥而不染,”說罷,她把手伸進自己嘴裏,居然咬破了手指,在蓮心處滴了一滴血,驟然間,花心處有瑩白光華,如黃豆般大小的亮光好像祈福的蓮花水燈。
“能點亮這聖物者,唯有天行宮人,”她看著龍承毅,似乎對她的懷疑很不滿。
江湖傳言,天行宮有聖物,非其宮人不能開。原來是如此嗎?
“你可別想在套我的話,也別想把我捉了,既然我敢在你麵前表明身份,別不怕你威脅,”似乎看出龍承毅在想些什麽,宋初語氣不大好,字字刺人,“就算沒有我,我也有把握成事。”
真是個警惕的人,龍承毅心下回轉,“這便是你們宮人求人的方式?”
“哼,我哪有求你,不過與你合作,雖然我很願意,但我天行宮素來不強人所難。”
我倒要看看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姑娘莫生氣,天行宮素來神秘,是以謹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