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這次要你好看
宋芊芊再次道謝,龍邵禎親自送人出了院子,方返身。“公子可都聽到了?”跨入房間,方才宋芊芊所坐之地,已被一病容男子霸占,摸著梨花木製成的桌案,看著上麵一拳拳的紋路出神。
“那人是前太子的正妃?”龍承毅方抬起頭,龍邵禎已經在對麵落座,“怎的和她絞在了一起?”一個王妃,何用之有,且那東擎淵如今心灰意冷,專注於風花雪月,不足為慮,何必要在不相幹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龍邵禎神秘的笑笑,重新換了個杯子,奉上熱茶,看了看龍承毅的臉色,放心不少,方慢慢開口,“公子不知,那宋芊芊還有一個身份,乃是安親王宇文乾的正妻宋初的妹妹。”
龍承毅拿茶盞的手一頓,若無其事端起,又聽龍邵禎繼續道,“而且,這宋芊芊和宋初因著以往的舊怨,對安親王一係恨的厲害。”
原來如此,可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麽用?龍承毅嗤之以鼻。
龍邵禎看出他臉上的輕視,笑眯眯道,“公子可不要小看女人,那宋芊芊如今能坐上王妃的位置,就是個有手段的……”龍邵禎細細說起,從宇文和宇文厲說到東胤邊界,又說起如何成的王妃,簡直可以書寫成一部輝煌巨著。
龍承毅聽得津津有味,眼神有些複雜,“倒像是話本似得。”說起來也不過是個利用自己美色耍些毒辣手段的女人,女子還是應該如宋初一般,霽月風情,智慧無雙,段不是個背地裏使毒計的小人。
“有她在,我們對付起宇文乾來也算多了一分助力。”龍邵禎總結道,“如今她和我們走得近,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大鷹王希望借以她監視王府,他們倒是可以借著她對付宇文乾一行人。
龍承毅不置可否,想著宋芊芊昳麗的容貌,心裏有了別的考量。
鶯飛草長,繁華盛開,廣城已然迎來了春天的氣息。秦府更是春意濃濃,喜慶非凡。
秦暉手捧明黃聖旨,看著安安靜靜躺在香案上的鎏金牌匾,半晌回不過神來。一向冷靜沉穩的秦柘也是呆愣愣的,倒是秦維左右瞧瞧,新潮澎湃,高吼一聲,依然不足以表達自己的震驚,“老爹,大哥,我們家覺受到帝王嘉獎了,皇商哎,這真是商家百年難遇的恩典啊!”
秦暉受了驚嚇,小心翼翼的展開聖旨,悄聲念了一遍又一遍,“兒子,我們這不是在做夢吧!”他轉骨頭,呆滯的看著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大兒子。
“應該是真的。”秦柘說的極其緩慢,難以置信。
秦維已經興致衝衝的上前看著那張黑檀木為底,鑲著鎏金的大匾,匾上書寫“正直皇商”四個龍飛鳳舞的四個金光大字,忍不住摸了摸。
手剛伸出去,便被秦暉猛的一拍,“臭小子,摸什麽,別弄髒了牌匾。”秦維趕緊縮回手,看著自家老爹喜不自勝,笑的一臉褶子的模樣,心情甚好。
秦府的喜事兒很快傳遍廣城,宋初聞之,備了薄禮,和宇文乾一起舊地重遊。
秦家人瞧見兩人前來賀喜,心情更好。他並未猖狂,反而越加謹慎小心,不負帝王的讚譽。
和廣城的歡喜熱鬧,春意盈盈相反,宇文朝堂之上氣氛膠著,能上朝的皆為京城五品以上高官,在刑部尚書話畢,無一人敢出聲,空氣中的細小顆粒好像被這氣氛嚇得都停止了流動。
“杜大人,那辰天煞乃是安親王親自捉拿,若真是四哥所為,難道他會把自己的把柄親自送到刑部?”在百官噤聲之中,宇文瑞清朗的男聲便顯得格外突出。
有了太子的幫腔,已有所懷疑的各位大人餘光掃了掃上位帝王的臉色,可惜陛階太高,他們根本不得所見。
“陛下明鑒,安親王於廣城著手兩案,定是被人嫉恨,單憑辰天煞一人供詞,不足為信。”話雖這麽說,即使安親王真的沒有做過此事,恐怕帝王心裏亦是有了疙瘩。
“陛下,那辰天煞誰也不咬,專指出安親王,恐怕其中頗有深意,還望陛下明察。”左都禦史安磬上前一步,開口。
“安大人,難道今日老夫說你貪汙,你便貪汙了嗎?”杜之行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倒是刺激的安磬跳起腳來。
“杜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安大人知曉是血口噴人便好。”杜之行看也不看那氣急敗壞的人,聲音沒有半點兒起伏。
然後垂頭上前,回稟道,“陛下,辰天煞指出沈丹麒等人是王爺指使貪贓枉法,又在半路劫殺沈丹麒,就是為了消滅罪證。可辰天煞為什麽又好好活著,還能在刑部胡言亂語,恐怕是幕後指使者在混淆視聽,順便給以王爺報複。”這麽顯而易見的汙蔑,隻要不是個笨的,都看得出來。
可惜,安親王的回歸,擋了不少人的路,特別是太子的路。杜之行不由得朝宇文瑞處看去,那人身姿挺直宛如青鬆,神色淡然仿若霽月,和安親王冷漠煞氣的外表截然相反,剛才率先開口,不知獲得多少人的讚揚。愛護兄長,舍身相出。不知裏麵有沒有這位太子殿下的手筆。
“杜大人,人是你審的,現在又說犯人一派胡言,不愧是刑部尚書。”吏部章丘鉞尚書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誰叫刑部勢重,他這個吏部尚書也不能觸其鋒芒,難得的機會怎麽能不出口惡氣。
“章大人,若犯人說什麽便定什麽罪,恐怕吏部便不會安寧了。”
宇文太祖開國之時,便去了丞相之位,以六部尚書為主,又抽調能人組成內閣,共議大事。而朝堂之上,每日基本上不外乎六部大人出槍舌戰,今日帝王未表態,更是爭執的如同菜市場,好不熱鬧。
“既如此,責令安親王回京接受。”宇文浩南神色不佳,聽得下麵一團亂,更是心神煩躁。
總管太監見狀,捏著嗓子喊了聲下朝。
百官叩拜,待帝王離去,明黃色消失在上位,方三三兩兩的出了大殿,談話中無不是小聲討論著宇文乾的事情。
東宮是有屬官的,宇文浩南對宇文瑞自是厚愛。雖然宇文有六部尚書不得為屬官的規定,卻給他指了刑部左侍郎三品官員,又有翰林院等官職不一的臣屬,足見規模。
“殿下,此時正是好時機啊!”眾人進了東宮毓慶殿議事之所,熟悉的盤坐而下,其中一個臣屬忍不住喜笑晏晏開口。
慕含璋掃了他一眼,也不開口,垂著眸子看著上座的人。
“的確是好時機。”
宇文瑞卜一開口,慕含璋愣了愣,這話可不像是殿下說的。
第一個開口之人歡喜不已,自以為自己說到了太子心裏,叨叨絮絮說起來,“殿下,陛下多疑,就算此次安親王是被冤枉的,陛下心裏始終會有芥蒂,如此,殿下在朝堂之上必定站得更穩。”
幾人的目光都朝開口之人掃去,他們都是東宮屬官,已經打上了太子一黨的標記。安親王的回歸,帝王有意無意對安親王的愧疚,是太子登上大統的唯一障礙。若是能除去那人,大位定是囊中之物。
可他們是誰,既然是帝王親自所指,除了為太子的私心外,更多的是以天下為己任,而太子正有這樣的胸襟和氣魄,一直君臣相得。
可是自從安親王踏入朝堂後,太子似乎變得急切了,現在甚至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有幾人的心裏說不傷心是假的,盡管敬重安親王,關乎身家性命和前途,勢必站在太子一邊。
此時見太子聽得興起,並不多言。
開口之人乃是翰林一七品官員,入朝十餘年而不得重用,滿腔才幹化在無望的深淵裏,此次仿佛看到了希望,終於在各大世家子麵前出了一口氣,心情甚是舒爽。
“舒遠說的不錯,孤有些乏了,你們下去商量個章程來。”
“殿下放心,那安親王一回朝便奪了太子光輝,我等必定為殿下萬死不辭。”舒遠神情激動,仿若前程銀財唾手可得。
宇文瑞點頭,眾人見他真的乏了,不敢久留,紛紛起身出了門去。那舒遠更是意氣風發,居然走在眾人之前,沒有瞧見身後幾人詭異的眼神,幾個關係好的,還在竊竊私語。“那小子真以為自己是個人才了?”
“哎,看著吧!”
走走前頭的人,沒有看到的是有兩人落在後麵,又借口返身。
“你怎麽在這兒?”慕含璋從旁邊小路繞道,到了毓慶殿書房門口,猛地鑽出一人,嚇得後退半步。
楚欒苓動了動腳,還好,沒有扭傷。“那慕大人為何又在此處?”
慕含璋素愛不喜這人的古板,當下就要轉身掉頭,冷不防袖子被人拉住,一個趔趄。
楚欒苓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慕大人別走嘛,說不定我們還是為同一目的呢。”
慕含璋甩甩袖子,楚欒苓尷尬的放手。他剛想反駁,誰你和同一目的。看著那人平常的眉眼,沒有雜質的眼睛,心裏一軟。除了死板外,楚欒苓此人倒是真的為國為民的好官,緩了神色,矜持的點點頭,“那請吧。”
宇文瑞似乎早有預料,敲門聲響起,讓人進來,看到楚欒苓身後的慕含璋,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一瞬,很快恢複常態,“兩位還有何事?”
楚欒苓是宇文乾最信任餓心腹,慕含璋是他倚重的重臣,在宇文瑞麵前說話也隨意許多,禮節卻是不可費。二人行了禮,宇文瑞點了點對麵的位置,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