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論討好人的技巧
宋初嫌棄的搖搖頭,又閉上了眼睛,蜷縮著身子,慵懶得似一隻小貓。
一個人玩泥巴的錢有緣終於崩潰,他看看不為所動的宋初,又瞧瞧弄著草藥的爺爺,“老頭!”聲音很委屈。
何有信很也嫌棄,滿身汗水,一手髒兮兮,也不知去哪兒弄的泥巴,罵道,“你以為夫人是你啊。”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玩這個,真以為人家是小孩子啊?何有信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又瞧了瞧宋初,並無半分反應。
“現在的師娘一點兒都不好。”錢有緣瞥了宋初一眼,笑聲嘀咕,被何有信賞了一個爆栗,錢有緣委委屈屈摸著腦袋,暗自神傷,夫人都這樣了,下次被師傅責罰的時候怎麽辦?
宋初愛上了睡覺,曬著暖暖的太陽,格外舒心,她是被一陣笑聲給吵醒的。睜開眼又沒有看到宇文乾,不高興的癟癟嘴,靈動十足的眼睛一掃,視線被黏住了,那麵幾個穿著粉色衣衫的丫頭在嬉笑,中間那個染得五顏六色的隨著丫頭們的動作在飛舞。那死物好像變活了。宋初注意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下了搖椅,走了過去。
好奇的看著四個丫頭們的動作,其中一個臉圓圓的姑娘瞧見她也不害怕,恭敬了福了福身,“夫人。”
這一喊,邊上三個都停了動作,如同剛才那女子般,毽子似乎被人拋棄了,正好落在宋初的腳邊。
宋初迷迷糊糊,彎腰把這美麗的羽毛撿起來,拿在手裏把玩,左手小心的拖著,右手輕柔的撫摸這染了顏色的羽毛,臉上帶著淺笑,溫馨美麗。
“夫人,要不我們一起玩?”最先開口的女子大著膽子,她本是風雲閣安插東胤的音衛,時值傳信之時,回稟完事情本該退下,卻被主子叫住,安排了這麽個任務。
與其說是任務,倒不如說是自己的祈求。在主子開口問她是否願意近身伺候夫人的時候,她早已激動不已。宋初,那是個能和主子齊名的女人,她幼年不幸,早早入了風雲閣,閣裏的八卦總是繞著這兩人圍繞。聽說夫人和主子是如何相愛,聽說他們彼此不離不棄,同生共死,聽說主子為了美人不要江山,聽說夫人有仙人之姿,智慧無雙,據說……
當她懷著忐忑激動的一顆心隨著主子見到那個女人之後,有什麽期翼在消失。搖椅裏麵縮著的人五官精致,卻談不上天人之姿,那人含著拇指睡的香甜,周身不設防,如同縮小版的孩童。她有些失望的四處掃了一眼,便瞧見主子那一抹心痛和疼惜,以及深深的愛念,然後看到主子薄唇輕啟,嘴裏的話比任何一次行動都鄭重,“夫人受奸人所害,心智有些不全,此事乃風雲閣機密,念你做事勤懇忠誠,此後便好好照顧夫人,一則保她安全,二則哄她開心。”
她從未見過如此表情複雜的主子,主子一向冷著一張臉,音衛首領十二人中,忠心自不必說,她並不突出,原不知怎的入了主子的眼,卻在見過那個據說是主子的繼承人錢有緣後,忽然知道了。主子不過就是看中了她的缺點,在首領口中的心軟卻成了她的機遇。原來,真是隻是希望能讓人對她多分真心罷了。
此時,她看著茫然無措的宋初,心底燃起濃濃疼惜,聽有緣說,夫人是為了探聽敵人消息不幸中了奸計,甚至連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前任首領銀桃都不在了。
連銀桃走做不到的事兒,自己能做到嗎?銀杏從一開始的失望到現在的心疼,再到效忠不過是短短時間,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可惜,沒人給她神思的時間,“這個,這個怎麽玩?”宋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可在風雲閣音衛待了多年的銀杏還是聽出了其中的不安,是怕被嘲笑吧!
原來這人不似傳言般神秘,她也不過是從普通的孩子成長而來,經曆了常人沒有的波折和痛苦才有的這一天。隻是,上天有些不公平。近距離下,銀杏反而覺得這個有血有肉的夫人更讓人喜歡。
“夫人,來,我教你。”
宇文乾尋著笑聲而來,夕陽下,幾個美麗的女子玩做一團,爭奪著跳躍在空中的毽子,用力一踢,在空中劃過美麗的色彩。宋初跳的久了,額上沁出細汗,臉頰透紅,呼吸有些急促,卻活力十足。
錢有緣有些嫉妒的看著,為什麽夫人不和自己玩呢,明明小時候我家隔壁的小姑娘就很喜歡和自己玩泥巴呀!
宇文乾的存在感還是很強的,更別說那四人都是耳聰目明之輩,不多時便停了下來,朝宇文乾行禮。
宋初擦了把汗,自然也看到了宇文乾,興匆匆的朝他跑過來,眼神晶亮,閃爍這光芒,比天上的雲彩還耀眼。
宇文乾點點頭,除了銀杏,其餘三人識趣的退下。
宇文乾掏出絲絹,輕輕給宋初擦著汗水,“把衣服換了。”
宋初亮晶晶的眸子瞬間不爽,“我不,很累。”
這樣子耍賴的宋初別說銀杏,宇文乾都是第一次見,冷冷的表情 有些破裂,不過很快便揚起了唇角。拉著宋初就往屋裏走。
銀杏則還沒回過味來,呆呆的站著,好像和傳說中的夫人真的很不一樣。
宇文乾自是很願意伺候宋初的,隻是以前宋初一向自立。機會難得,宇文乾一件一件把衣服剝落,夏日衣衫本就穿得少,再下去就是褻衣了,依稀可見宋初的身形,宇文乾在宋初無垢的眸子下,不知怎的有些尷尬。
幹咳一聲,壓下那複雜的情緒。這是怎了,都是老夫老妻了,還會害羞不成?“你先換,我出去一下。”又瞧了宋初一眼,宇文乾還是落荒而逃了。
急急走出去的宇文乾沒有注意到宋初按著腦袋忽然痛苦的表情。等銀杏進來的時候,宋初已經恢複原狀,乖乖得配合換好了衣服。折騰半天,出來時候,太陽已經落下,晚膳也備好。
宋初不似以往喜愛白色,反而喜歡粉嫩的顏色,倒是襯得人活潑年輕了許多。她小步湊到宇文乾邊上,絲毫不覺得有什麽異樣。宇文乾哪會特意管什麽餐桌禮儀,恨不得把宋初當個孩子來寵。把墊子移過來,宋初順從的坐了,一半的身子靠著宇文乾,也不嫌棄天熱。
宇文乾揮揮手,礙眼的德全和銀桃退出去。
宋初張張嘴,按按腦袋,想把剛才頭疼的事情告訴男人,“喝湯。”宇文乾已經乘了湯,推到宋初麵前,宋初捧著湯碗,蓋住半張臉,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眼裏全是宇文乾溫柔的表情。最後那秘密隨著湯藥灌進了肚子。
門外,天朗氣清,偶爾飛鳥越過天空,響起幾聲清脆的鳥鳴。德全和銀杏站於大門之外,如守護門神,各站一邊。一人不時掃向另一個人,略微熟悉的臉龐和氣質,讓德全有些鬱鬱。
銀杏聽著裏麵不時傳出的聲音,心裏閃過一絲羨慕,偶爾會心一笑。不期然,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又趕緊偏過頭去。
“總管?”音衛十二人對德全比較熟悉,算起來,這人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銀杏見德全眼神複雜,心下忐忑。
德全笑笑,“你倒是和銀桃有幾分相似。”少了分刻板,多了分活力。
銀桃,夫人最信任的屬下,銀杏偏偏腦袋,對上德全深沉的眸子,“總管謬讚了,銀杏哪比得上銀桃前輩。”
德全歎口氣,看向遙遠的天空,也不知在對誰說話,“這條路不好走,做好了命歸地府的準備,可真的看到熟悉的人離開,還是會傷感的。你既然做了夫人的人,那便好好保護夫人的安全,全心全意,忠心耿耿。”
銀杏心知德全在教導自己,不敢托大,雙手並攏至於額前,深深鞠躬,“總管放心,屬下定會護住夫人。”在德全沒有看到的地方,銀杏目光沉著,從這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的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很多年後,銀杏走到銀桃的墓碑前,麵對那時候的功成名就,隻有深深的情緒。
宇文乾和宋初用好晚膳,帶著人在院子中消食,宋初今日玩得瘋了,早早就喊累,拉著宇文乾進了寢間。
宋初一身粉嫩的外衫,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雙手拉著宇文乾一隻袖子,臉上帶著狡黠的笑,身子往後退,兩隻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宇文乾,宇文乾哪裏見過如此模樣的宋初,心軟成了一片。
“小心!”身後就是檀木百花屏風,眼看宋初就要撞上,宇文乾被宋初抓住的手一轉,把宋初帶進自己懷中,低頭看著傻乎乎瞧著自己的宋初,宇文乾好氣又好笑,“笨蛋!”
宋初對這個稱呼不滿意,來不及多享受那個溫暖的懷抱,一把把人推開,眼睛瞪得鼓鼓的,“我才不是。”
宇文乾樂的不行,連忙哄道,“當然不是,我家初兒最是聰慧,不過……”宇文乾聲音一停,宋初目光灼灼,“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小笨蛋。”
宇文乾雙目柔和,熱切的陽光都變得絢麗多姿,色澤柔和。宋初有些不懂,可心跳加速,臉不受控製的熱起來,渾身奇怪的很。瞥瞥宇文乾,更是羞惱,轉身逃也似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