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一不小心暴露了智商
幾人麵麵相覷,還是靈櫻反應過來,小跑去開門。門一開,臉色一變。
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狹小的院子兩邊擺滿了陳列品,各色布料齊聚,走動的幾人見靈櫻擋在門口,頓時不安。
樸湛琪擰著眉頭,“怎麽了,靈櫻。”
靈櫻背對著身後,眾人沒有看見的是她聞聲一下子變換的臉。
門外的男人目光如炬,似笑非笑的看著靈櫻,隔著麵具,靈櫻都能感覺到男人眼裏的戾氣,“騙我?”低沉的聲音好像帶了殺氣,靈櫻身子一抖。
宋驛文也不得讚一聲好氣魄,不僅敢直直的盯著自己,在自己怒氣下居然也毫不退讓。
宋初眼尖,透過門縫,已然瞧見了身著深色武士長衫的男人,心裏咯噔一聲,走過去朝樸湛琪說了幾句。
樸湛琪皺著眉頭,遲疑的點點頭,朝門外走了過去。
肩膀被人一碰,靈櫻回過頭來,不滿道,“小姐?”
“沒事。”
兩人僵持下,靈櫻不得不退開,樸湛琪移步過去,在交錯間,宋驛文掃到了裏麵的幾個人影,以及擺放規製的精美布匹。
樸湛琪帶上門,走了出去,“公子有何事?”
宋驛文站在台階之下,抬頭看著樸湛琪美麗又略帶憂鬱的臉,心軟成一片。
對方默默不語,樸湛琪下了台階,走到一邊的巷子,被人瞧見就不好了,她組織著語言,“公子,不好意思,家裏就幾個女子,不便進屋招待,而且,而且,”樸湛琪害羞的低下頭,“而且我就要成親了,公子這樣上門恐怕……”
傷人的話在嘴裏繞了幾圈依然說不出口,她猛地驚覺對方氣勢的變換,僵硬的抬起頭。在她看來,隻是略奇特的鬼麵仿佛活了一般,張牙舞爪的要張開血盆大口,把她吞吃入腹。不自覺後退一步,後背便頂到了牆上,夏日衣衫單薄,凹凸不平的牆麵嗑得人生疼,一聲痛呼從嘴裏逸出。
這一聲也喚回了宋驛文的神誌,他壓著怒氣,聲音低沉好像從地麵傳入,“對方是誰。”
隱隱知道對方的身份,樸湛琪怎麽敢說。
樸湛琪久久不語,宋驛文便懂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動心的人,還未出口的愛意便被人拒絕心煩意亂的轉身,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心裏的惡魔卻在不斷滋生,腦子裏全是宋芊芊那句搶回來,搶回來。
樸湛琪拍拍不斷起伏的胸口,那一刻,她真的快被嚇死了,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心有餘悸的飛快推開門,蒼白的臉不斷喘息。
宋初一直守在門口,把人扶住,“怎麽了?”
樸湛琪搖搖頭,“真被姐姐猜中了。”她不認為自己魅力如此大,路上偶然遇到一個人居然就有了傳說中的一見鍾情。這一試探還真是……搖搖頭,不想了,太可怕了。
宋初笑,心底越發不安,“你還是盡快進府的好。”
“怎麽說。”樸湛琪反問。
宋初吩咐人把布匹收拾好,該做衣服做衣服,該存好的存好,拉著樸湛琪進屋。
“那人的身份略知一二,作為大鷹王的得力心腹,若他知曉你進王府,難免你淵哥哥不會……”
靈櫻正好送茶過來,聞言反駁,“不可能,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宋初後麵的話吞進肚子裏,緊緊盯著樸湛琪。
樸湛琪臉色未恢複,此時更是蒼白幾分。
屋裏氣氛凝重,靈櫻維持端著茶壺的動作一動不動,想要為東擎淵說幾句好話,生生忍住了。
樸湛琪想著東擎淵無意中透漏得對王妃的不滿,心裏已有計較。可以為了一定目的把厭惡的人娶為妃,他早就不是小時候的淵哥哥了。樸湛琪苦笑,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又何曾是曾經的樸湛琪呢。
“姐姐,您說。”
靈櫻泄氣的立在一邊,都忘了自己的事兒。
宋初思緒轉得飛快,“你淵哥哥不是被封王爺了嗎?正好趁此機會抬個人進去也不是不可。若有了帝王的恩準,即使是王妃也不敢輕易動你,更別說他一個大鷹王下屬了。”
樸湛琪眼神一亮,忽的又暗淡下去,“帝王哪會為我做主。”
宋初眼角一挑,竟有幾分風流自信,“你別忘了金府。”
金府,在東胤不說數一數二,至少無人不知。當今最得帝王寵愛的貴妃便出自金府,更別說其他在朝為官的族人。樸湛琪雖然因為自己母親的原因成了金府一個秘密,可依著幼時的情意,一點兒小忙不至於不幫,更何況如今她成了一個孤女。
金寶竹第一次被宋初相邀,心情萬分激動。東拉西扯,宋初說到了正題,為難間見到了憔悴的樸湛琪,心裏也有些不落忍,想當初,這個小妹妹和自己多麽要好,錦衣玉食,衣著華美,現在雖成了路邊被風雨吹打過的野花,也掩不住鮮花的漂亮。
被宋初交待了任務,跑去朝自己的貴妃姑姑吹風去了。
東胤的皇宮比之宇文多了分富貴,少了些底蘊,即使仿的再像也帶著外族特有的風情,喜好真金白銀,皇宮恨不得用金子鋪就,紅牆皇瓦,富麗堂皇。禦花園,鮮花頂著陽光開得耀眼。
東胤帝王正走近,就聽到金竹寶拉著自家愛妃話家常,講到樸湛琪的近況,帝王不由得回想起金家的烏龍,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怎的就這麽淒慘呢。
“樸湛琪親生父親再不濟也不會讓女兒流落街頭吧!”忍不住插了句話。
兩人見了帝王紛紛請安,金寶竹別的不行,插科打諢是一流,奉承一番,老皇帝被哄得高興,還不忘剛剛那個事兒。
金寶竹等得就是此刻,半真半假說了,特別是說起樸湛琪爹娘都死了,親戚們無法無天瓜分遺產那段兒,更是演的活靈活現,悲從中來。
貴妃是個心軟的,眼眶含淚,都開始拿著絲絹拭淚了。
帝王信了幾分,握握愛妃的手安慰,又問,“那她現在如何?”
“我家那狀況陛下您不是不知道,還好辰王秉著幼時的情誼,給小妹妹找了個院子,這才住下了。”
“那也不是個事兒,湛琪一個女孩兒家,總要嫁人,她這光景,恐怕連個像樣的嫁妝都沒有。辰王倒是心善,”貴妃不知回想起了什麽,笑的柔和,“還記得小時候,辰王去金府玩兒,瞧見湛琪那個姑娘,說是以後娶她呢,”想到辰王如今的樣子,不禁感歎,“哎,世事無常。”
說起這個,帝王也惱,又聽到金貴妃在一邊說,“辰王倒是情深,這都成親半年了也不見王妃肚子有動靜,哎,湛琪這丫頭是沒福了。”
帝王心思一轉,已有計較,“湛琪那事兒也怨不得孩子,都是爹媽造的孽,淵兒有心,不如就全了幼時的情誼,不過就是委屈她了。”
這話夠直白,貴妃眼睛發亮,高興道,“那就多謝陛下了,湛琪雖不是我金家的女兒,畢竟養育一場,哥哥早就想通了,若知曉湛琪現狀,也隻有心疼的份,陛下肯施恩,隻有欣喜的份,哪裏有什麽委屈不委屈。”
金寶竹也是高高興興的謝了一場,又跑到辰王府撒野賣乖去了,
朱雀街是東胤都城最安靜的街,外牆高深,門扉緊閉,行人無一。即使偶爾見一兩人也行色匆匆,從外表的奢華就可猜出這是東胤達官顯貴的居所。辰王府坐落在朱雀街正中,一道古樸褐色大門特殊又古樸。
金寶竹進了王府,如進自己家門,高聲叫道,“王爺,王爺,你弟弟來了。”
招得下人抿嘴發笑。東擎淵正在書房練字,管家告知後擱了小狼毫,移步出來,老遠便聽到金寶竹毫不掩飾的聲音,笑罵,“這是生怕無人不知曉你來了麽?”
一道青色身影從正廳出來,金寶竹嘻嘻笑,打千喝了喜,整張臉洋溢著八卦的興趣。
東擎淵懶得理他,卻被人煩得不行,“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金寶竹氣急,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吼道,“王爺好不給麵子,過河拆橋。”
東擎淵聽得一頭霧水,金寶竹索性說開,“你要把我小妹妹抬進府,怎的還不讓我知曉。”
東擎淵撫額,“湛琪又非你金家人。”說了這句話,腦裏一道靈光閃過,還未抓住,就被金寶竹急急嚷嚷的聲音打亂了思路。
“哼,要不是小妹妹對你一片真情,我才懶得管。”
“管什麽?”東擎淵莫名其妙,隱約有股預感。
果不其然,金寶竹獻寶似得把怎麽見到樸湛琪,又怎麽說通帝王賜人,那表情得瑟得就差搖尾巴了。
說完,沒有在東擎淵那張俊臉上看到與喜悅相關的表情,頓覺無趣。
“你說這是錢夫人找你的?”
東擎淵擰著眉,目光神思。
金寶竹鬱悶的點點頭,還教訓道,“雖然湛琪不是我金家人,好歹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妹妹,王爺看著幼時的情分,能護著便護著吧!”
東擎淵心知他的心善,咽下心中翻滾思緒,笑了,“你以為就你會疼人?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會護著的。”
金寶竹扁扁嘴,拉扯了些家常,又開始眼睛亂瞟。
東擎淵看不過去,“都是金家長房出來的,怎的一副沒見過好東西的模樣。”
金寶竹不以為意,賤兮兮的笑,奉承道,“別處哪有王爺這處的東西好。”附送了個討好的笑容。
東擎淵無語,這人惦記自己那個美人瓶幾年了,倒是還不死心。
金寶竹順了個美人聳肩瓶,笑得欠揍得走了後,東擎淵才靜下來神思。這幾日因為邊境戰敗,封王等一係列事情,自己真的疏忽了,倒是錢夫人,居然能相處這樣的法子為湛琪撐腰,果然不是一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