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養傷

  宋初目光在宇文乾身上逡巡,“你,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


  宋初不自在的動動腳,被子小幅度動了動,宇文乾眼神一掃,“別動。”還不愛惜自己。


  宋初瞬間不敢動了,雖然男人笑著,好像知道男人心情不好,宋初很識趣。


  “如果我沒去,你準備怎麽辦?”宇文乾掀開被子,右腳又纏著厚厚的紗布。


  宋初像是被家長教訓的孩子,那個農莊周圍一直被自己人監視著,才寫了不必找她的信息,哪裏知道會在半路發生意外。


  “求救啊!”她沒忘了附近可有風雲閣的人。


  宇文乾又急又氣。


  好歹也是被你給背回來的,宋初決定不要這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你看到他們了吧!”


  宇文乾沒好氣得點點頭,一大早趕去,正好瞧見宋初被劍割傷的一幕,要不是強大的自製力頂著,早就衝出去了。


  “是當初救你的人嗎?”


  “對,就是他們兄妹。”


  說起正事兒,宋初鄭重起來,“他說他是五皇子的人。”斜眼瞧了宇文乾一眼。


  “哦!”宇文乾意味深長說了一個字。


  “我覺得他和龍邵禎之間肯定有關係,我甚至懷疑這幾日的謠言也是他製造的。”


  “你還記得那個村子的路嗎?”


  宋初嘴不停,把能想到的猜測全都說了,毫無保留,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對宇文乾已經信任至深。


  宇文乾哭笑不得,“好了,這些我會安排人去查的,現在,你最主要的任務是養傷。”


  宋初閉嘴了,眼睛一直在宇文乾身上打轉,末了,還是關心,“他認出你來了嗎?”


  宇文乾寵溺得在宋初鼻子上一刮,“你以為他是你啊?”即使換了一張臉都能認出來。


  親昵的動作好像在鼻尖上刮出一片火來,宋初哪裏願落了下乘,瞧著宇文乾的俊臉,手伸出去,順著一張臉慢慢撫摸,嘴裏輕佻,“現在才發現你長得挺好看的啊!”


  宇文乾在宋初手摸上自己臉的時候就當機了,聞言更是一愣,隨後,手握成拳抵在嘴邊,低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反常,“我去外麵看看。”逃也似的跑了。


  宋初拍手大笑,忘記了受傷的雙手,嘴裏自吸氣,想起剛剛看到那人通紅的耳尖,笑得更扭曲了。


  主子怎麽不對勁啊,怎麽感覺有種……嗯……呆萌的感覺。鋒利的視線射過來,阮曉趕緊低下了頭,呆萌什麽的,果然是錯覺,“主子,拓跋熙大人找了您幾日了。”


  “嗯,去太守府,你自去領罰。”


  “是。”阮曉鬆了口氣。辦事不利者,風雲閣自有邢堂,怎麽處理都比宇文乾親自動手好。


  院子裏陽光正好,後院中滿了翠竹,高長的聳立著,斑斑駁駁的光點透過來照在地上,一些打在宋初身上,像是一幅美麗的畫。


  宋初小口小口喝著湯,熨帖的哈了口氣。


  “小姐,多喝點兒,吃哪兒不哪兒,這可是廚房特意燉的豬蹄湯。”


  一個暴栗打在銀桃頭上,惹來小丫頭一聲委屈的輕呼,“我這兒是什麽?”


  銀桃知道說錯了話,嘻嘻笑了,又喂了宋初喝了幾口。


  “怎麽沒有看到阮曉?”宋初狀似不經意提了一句。


  銀桃努努嘴,小聲道,“小姐,你可不知道,你被那賊人捉走,主子氣成什麽樣,有你的消息後,天不見亮就親自尋你去了。我們都怕死主子了呢,阮曉本是主子安排來特意照顧你的,他……”


  銀桃沒說完,宋初早就懂了,點點頭,“嗯”了一聲。該有的規矩不能變,看著拐彎抹角給人求情的銀桃一眼。


  銀桃低下頭,不敢直視宋初的視線,暗悔自己多嘴。“小姐,聽說宋芊芊要和東胤太子東擎淵成親了呢?”非常生硬的轉變了話題,不過很有用。


  “成親?什麽時候?”宋初身子明顯坐的更直。


  “吉時還沒定,不過應該不遠了。”銀桃不屑一顧,“也不知道東胤太子是多卻女人。”連名聲那麽爛的女人也要。抬頭,就看到宋初彎起的嘴角,銀桃心下一突,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宋初四肢不變,都成了半個廢人,直到晚上,才發現宇文乾消失一天還未回來,身邊的床鋪冰冷冰冷,月光的色彩都透著幾股冷華。


  是習慣嗎?宋初不想騙自己,被人關心的味道太好,上癮。可是現在這種惦記著實讓人煎熬,她再也不想承受那種痛苦了。宋初閉上眼睛,宇文乾白天難得一見的一幕在腦子一閃,害羞的宇文乾?哈哈哈……


  “笑什麽?”被子裏的笑聲真是魔性的很,宇文乾在外間就聽到了,掀開被子,宋初果然樂不可支,還算知道手受傷了,沒有亂動。


  剛剛還在想曹操,曹操就到了,宋初笑得被口水嗆住,“咳咳……”


  “你啊!”無奈的給宋初拍著後背,等人好些了端來熱水,“喝一點兒。”


  “今天去哪兒了?”宋初問的很淡定。


  宇文乾聽著不淡定,好久了,這人好久沒有問過自己的行蹤了,掩下詫異和驚喜,像往常一般回答,“去了太守府。”


  宋初水也不喝了,直勾勾的看著宇文乾,“他難道懷疑你了?”


  宇文乾搖搖頭,“沒,就是問了相關事宜的處理。”隨便再嘉獎了自己一番。不過,宇文乾想起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人心細如發,疑心日盛,他不得不多做打算。看來,自己還是消失一段時間為妙。


  “哦,”天天看到想要殺自己的父親,宋初深有同感,同情的眼神遞過去,“要不我讓前麵先生過來一趟?”


  這人可不像自己說的那般對自己無情,這不都在關心自己的情緒了嗎?雖然無所謂,不過,這樣的關心真是難得啊,“好!”


  “聽說宋芊芊要成親了。”宋初端起水,又喝了一口。


  “嗯!”宇文乾早已耳聞。


  “宋文驛呢?”


  宇文乾眯起眼,看到宋初水喝完,把杯子放在一邊,“快躺下,小心著涼了。”掖好被子,宇文乾才道,“地動的謠言在越城和北邊兒一帶都控製的很好,卻在南邊兒爆發了。”


  真是奇了,“你懷疑是宋文驛?”自那次大戰後,宋文驛便不見蹤影。


  “嗯!南邊兒本就不時有人作亂,他倒是會找時機。”


  “那你……”宋初手不自然的抓緊了被子的一角。


  宇文乾咧嘴一笑,“那兒自有老五操心,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去東胤瞧瞧好戲。”


  宋初會心的笑了,覺得麵前的男人又好看了幾分。


  宇文浩南啟程北上,隨身侍奉的多了拓跋熙和錢宇。


  前方一台華麗大轎被護擁在中心,在此次救援行動中成為帝王紅人的拓跋熙和錢宇隨行在側。帝王不時飄出的視線落在上,錢宇目不斜視,如果和帝王探究的視線相碰,恭敬的點頭致意。


  不像,現在好像又不像了,宇文浩南搖搖頭,難道自己真的老眼昏花了?低頭,瞧見邊上放著的殘劍,眼睛眯了起來。


  別院,宋初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腳還不能大幅度運動,在後院的花園一瘸一拐的澆著水。


  “小姐,你最後讓人悄悄放進去的斷劍有什麽用啊!”那不就是那些刺客們掉的東西嗎?


  宋初以微笑回答,等以後就知道了。


  “夫人,原來您在這兒啊!”一道腳步聲伴隨洪亮的嗓音讓兩人偏了偏頭,何有信手裏不知拿著什麽,急急忙忙跑過來。


  “何大夫!”銀桃打了招呼轉身端了個矮凳過來。


  何有信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眉梢眼角帶著狡黠的笑,“夫人上次不是和我說書看完了嗎?”右手揮揮手裏的東西,藍白封皮,黑色的幾個大字被搖晃得隻見重影。


  “這是?”


  何有信神神秘秘笑了一聲,“前幾日老夫去桃花林一帶采藥,恰好碰到那惠恩大師,隨便討要了一本書。”何有信這才停下手裏炫耀的動作,把書遞給宋初。


  “天地九章?”宋初指腹擦過封皮,縹緲大氣的字跡好像包容萬物。


  “嗯,大師說這可是好東西。”何有信斜了宋初一眼,“有空可以去寺裏坐坐。”宋初麵色比以前好了很多,雖然受傷了,心境卻大不一樣,看來是個有慧根的。


  “嗯,好。”宋初朝何有信笑笑,“謝謝何大夫了。”


  宋初迫不及待的翻了兩頁,眼睛發亮,還有許多不懂的,微微蹙眉,何有信深一句淺一句的講解著,銀桃不知道什麽時候端來了茶水,在一旁泡著,茶香四溢,書香紛飛,邊上陽光飛揚,格外悠閑。


  宇文乾到的時候就看到這場景,宋初麵色欣喜,何有信唾沫橫飛,邊上丫頭也極養眼,自己都不好意思動了。


  “回來了?”還是宋初先看到宇文乾,維持著那個放鬆的表情打招呼。


  宇文乾腳步一動,“嗯!”看到宋初手裏多出來的一本書,下意識的掃了何有信一眼。


  銀桃端上矮凳,送上一杯清茶,“還有幾日?”


  這話是對著何有信說的,“放心吧,三四天便可了。”說的是宋初的腳。


  宇文乾點頭,在旁邊端坐著。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何有信索性告辭了。


  宋初意猶未盡,捧著手裏的書細細看了起來,存在感極強的宇文乾瞬間成了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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