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返回
宋初愣了一下,“陛下,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已經聽說乾為了找自己後麵耽誤的好多事兒,要不是萊昂一家被成功解決了,她可要內疚一輩子。
“放心吧,我知道的。”
三人相敘了一番,不忍看麵前的兩人秀恩愛,東臨海很快溜走了。
“東臨海已經把宇文穆參和萊昂家族的事情告訴了宇文陛下。”東臨海走後,宇文乾忽然提了一句。
“你說宇文陛下收到東臨海的書信會怎麽樣呢?”宇文大皇子參與萊昂反叛一事證據確鑿,就算不為了宇文乾,為了國家利益,東臨海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宇文穆能回到宇文,說不定是他想要的,可惜啊……”回去後不會有好果子吃,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人各有路,既然選擇了,便要承擔後果。宋初靠在宇文乾的胸前,看著外麵漸漸偏斜的夕陽,心卻異常寧靜。可惜沒有看到宇文乾糾結的眼神。
“我昨晚收到了五弟的密信。”宇文乾忍了半天,還是下定了注意。
離開之前,他們曾給了宇文瑞特有的聯係方式,以防萬一。那時候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用上。
“他說了什麽?”宋初笑容淡下去,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冰冷。
“讓我回去一趟,”宋初不相信的眼神讓他心虛,“宇文最近可能情況不大好,有人利用我的事情做文章,企圖擾起國內動亂,我……”宋初的臉低了下去,可以瞧見她尖尖的下巴,宇文乾說不下去了。
她以為迪尤的事情一完,就可以真的自由了,原來,他從來不曾這樣打算過。
兩人靜靜的靠著,誰都沒有在說一句話。看著外麵的夕陽漸漸西下,最後消失到地平線下,和月亮道別。
直到銀桃端上晚膳,兩人才分開。
夜深,宋初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宇文乾脫了衣服,叫了一聲,“初兒。”
沒人應,宇文乾無奈一笑,把人摟在懷裏睡了。
宋初動了動,卻掙不開宇文乾如鐵爪般的手,泄氣一般的不再動了。邊上的呼吸聲越來越穩,心裏又生出了心疼。一直為自己擔心,回來了也沒有休息一下,自己還要氣他。
越想越怨恨,賭氣的事情早就被拋到了九天之外。腦子用著功,居然睡不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閉著眼睛的宋初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吻了一下自己,又有輕微的摩擦聲,好像在穿衣服,一會兒,開門聲響了起來。
感覺少了一個人的氣息,宋初小心的睜開眼睛,手摸了摸邊上,很暖,隻是人已經不見了。
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開了門,趁著月光慢慢貓著腰出去。
透過大廳的窗戶,看到門外的人影,宋初頓了一下,小心把自己藏好,伸著耳朵,可惜距離有些遠,聲音又小,隱約能聽見一些。不死心的瞧了瞧人影。除了宇文乾外,那個人影,好熟悉。
宋初靈光一閃,宋文驛?怎麽會是他?他們半夜這是在商量什麽?
宋初捂住嘴巴,靜靜的希望能再探到什麽消息。
“自己注意安全。”
“好,我先回去了,我等著你。”
最後幾句話清晰入耳,宋初謹慎的回到房間,整好被子,恢複原狀。剛閉上眼睛,開門的細微聲來了,被子好像被掀開,不安的嚶嚀一聲,立馬被人抱住。
第二日,宋初眼圈黑黑的,又惹來眾人心疼。
“昨夜沒有睡好?”宇文乾摸摸宋初的臉,心疼。
一晚上都在想問題去了,能睡著才怪。宋初本就聰明,從聽見的東西七七八八也猜了個大概。宇文乾一向不喜宋芊芊,更不要說因為自己這件事兒,不把人弄死就已經給了宋文驛麵子了。昨晚居然那麽客氣,甚至可以說到關心,兩人一定達成了什麽協議,而且對宋文驛來說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這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我們回去吧!”宋初抬起頭,看了宇文乾一眼又轉開,說道。
宇文乾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回去呀!”宋初沉著氣,昨日那口氣,想必你早就打好了主意,倒不如跟著一起去看看,說不定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遭。
“謝謝,寶貝兒。”宇文乾給了宋初一個熱吻。
大早上的就讓人臉紅心跳,“隻是回去而已。”這話說出來都沒有什麽威信。
“好。”他的確放不下,“隻是回去。”可惜到最後事情遠遠比自己想的糟糕。
不過,現在什麽也沒有發生,享受著在迪尤最後的日子。
迪尤的內亂平穩解決,萊昂一家以叛國罪被處死,其他附和家族也酌情給予懲罰。新年之後,整個國都都陷入了詭異的氣氛中,連一向鬧騰的孩子也消停了好久。血腥味在上空飄蕩,迪尤的一眾大小家族看到了新皇的實力,許久都不敢再動篡位的想法。
南邊征戰成功回歸的克萊斯到達城門那天,親眼看到自己的女王陛下置於眾臣之首,眼含笑意和思念,直直的看著自己。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現在死去也心甘情願。
晚上慶功宴之後,克萊斯心情大好,最後的結果就是一醉不醒。
第二日,克萊斯還沒有睜開眼試圖坐起來,被頭上的重量重新帶回床上。
“既然知道受傷了,還喝那麽多。”
沒有回過勁來,一道冷清夾雜著哀怨和關心的聲音在前麵響起。克萊斯費力的睜開眼睛,一看之下再也舍不得閉上,“陛下。”
東臨海把手裏的碗遞到克萊斯麵前,語氣不大好,“喝!”
克萊斯傻乎乎的把碗放到嘴邊,東臨海看著真是又氣又急,“笨蛋,萬一是毒藥怎麽辦?”
“隻要你給的,我都喝。”喝完,放在一邊,克萊斯笑得溫柔,眼裏溢滿了湖水,東臨海一瞬間看呆了,什麽時候被男人扯過去都沒注意。
“放肆!”要是被別人看到成何體統,東臨海嗬斥一聲,手上用力打開男人的手。
“嗯!”一道悶哼,東臨海半空的手生生轉了個方向,表情糾結,“怎麽了?”
“沒事兒!”克萊斯忍著疼,複又溫柔的看著東臨海。
東臨海哪裏信,昨日伺候的下人就說這人受傷了,難道傷的很嚴重?東臨海很不矜持的扒開克萊斯的衣服,胸膛上,包著大片紗布,紅色的液體很刺眼。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去,溫柔的生怕用力把人給弄疼了,眼裏不知為何蓄滿了淚水,心髒一陣一陣的生疼。
“你……”差一點兒就是心髒了,戰場上刀劍無言,她自己就是那麽過來的,這時候,看到這人,好好的親王貴族不做,偏偏為了自己跑到邊遠的南方,哪一天或許人就不在了。
她記得這人經常在自己耳邊叨念,她記得這人常常不守規矩,她記得這人經常像對個女人一樣調戲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人不在自己身邊會是何種樣子,孤單嗎?寂寞嗎?不,還有那種說不出的心疼。
“別哭。”克萊斯來不及為對方終於關注自己而高興,見她的淚水仿佛一滴一滴擊打在自己的心上,那麽疼。
東臨海順從的讓男人把自己抱在懷裏,感覺到男人的溫度,才知道他還活著,“別走!”等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臉一紅,破罐子破摔似的伸手抱住了男人。
克萊斯神色一動,少見的紅了耳尖,“我不走,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咳咳,沒事兒,你們繼續……”宋初轉過屏風,看到的就是一個人坐在床上,衣衫不整,一個撲在男人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怎麽看都有濃濃的奸情。
東臨海匆匆抹了眼淚,比變臉還快,一下子恢複了高冷,不再看克萊斯一眼,“什麽事兒?”
頂著克萊斯強烈譴責的目光,宋初難得尷尬了,“嗯,聽說克萊斯大人生病了,過來看看。”隻是探病探的好像不是時候。
“嗯!進來吧!”宋初停住的瞬間,宇文乾早已走了過來,對著克萊斯的目光笑的幸災樂禍。克萊斯覺得自己的傷更疼了。
宇文乾看了半天,非常自在的開口,“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既然知道,那還不快點兒走。克萊斯心裏吐槽,麵上笑容不減,“這些日子我過陛下真是多謝照顧了。”
“不客氣。”宇文乾很滿意,特別是對之後東臨海給他的一些條件。
“你們這麽快就要離開了?”東臨海最先反應過來,不解的問了一聲。不是說了若無事或許就呆在迪尤了嗎?
“嗯,那麵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宇文乾淡淡道。
不明說,東臨海也不多問,“迪尤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宇文乾一行人走得急,東臨海想要好好為他們踐行都來不及。看著越行越遠的船,蕩起絲絲漣漪。
“別擔心,他們能應付的。”克萊斯半擁著東臨海,安慰。
東臨海點點頭,心雖惆悵,卻分外安心。
已經不是第一次遠航,直到看不到人影才收回目光,聽著海水激蕩的聲音分外寂靜。
宋初怎麽也沒有想到下船的那一刻會見到他們。岸邊還帶著南方冬天特有的綠色,沿著狹長的岸堤像是鋪了一條彩帶。空蕩蕩的地上豎立了兩個人影,離得近了,一船的人露出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