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代價
“人始終是要成長的。”這就是她成長的代價。
“可是這代價……”倚天大師隻希望自己的女兒活的自在開心吧，如今她還能那個樣子嗎？
“好了，別想了，若你擔心，你便去看看她好了。”宇文乾想起楚雪兒聽到風幽派的時候情緒不大對，“我想她可能知道風幽派的事情。”
百劍山莊除了劍多，樹木也多，特別是幾百年的老樹有震劍氣的作用。如今那麽多仍屹立，人卻不知去了哪裏，偌大的一個山莊，隻有趙師兄和幾個還沒有離去的人守著，顯得空曠淒涼。到了晚上，樹影在月光下隨著風輕輕飄蕩，好似幽魂的影子，滲人的很。
“雪兒？”一處小樹林邊上，嚶嚶的聲音隨著風傳過來。宋初身上一下子雞皮疙瘩鑽了出來，隱隱可見的紅衣，試探得問道。
那哭聲一下子聽了下來，宋初隻看到那身影動了動，轉過身，“雪兒，大半夜的怎麽到這兒來了？”剛剛去楚雪兒房間沒有找到人，才出門尋人來了。
“沒什麽。”明顯不想多說。
走進，宋初可以看到楚雪兒通紅的雙眼，想來已經不隻是哭了一會兒了。本是想安慰她的，現在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雪兒，其實我很羨慕你。”
楚雪兒一愣，紅腫的眼睛鼓起來，就像兔子一般。
宋初笑了，“你有個疼你愛你的好父親，可是我……”以前的事情，宋初一直不想去回憶，現在想起來，真的也沒有那麽傷心了，或許是自己已經找到了幸福的緣故，想起宇文乾，宋初甜蜜的笑了，“我是個庶女，父親並不喜歡我，父親的妻子和他們的女兒更是看我不順眼，偷偷的欺辱我，卻在外麵表現的十分疼愛我……那時候我就想，既然這樣倒不如死了算了。”看到楚雪兒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震驚，宋初繼續道，“可是我是母親護著好不容易長大的，為什麽要讓欺負我的人如意呢，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宋初撫摸著楚雪兒的頭，“雪兒，傷心夠了，帶著大師的希望好好的活著。”
人就是那樣，在自己傷心的時候，看到還有比自己更慘的，也就沒那麽傷心了。楚雪兒點點頭，嘴唇聳動，像壯士割腕般拉著宋初，“風幽派，我……”
或許雪兒知道風幽派的事情，宇文乾的話一下子鑽進宋初的腦子，“怎麽了？”
鎮定下來的楚雪兒急的眼睛發紅，“都是我不好，以前我出去總是仗著爹爹的名聲和一些功夫，天不怕地不怕的，碰到什麽事情都要去管一管……”
宋初猜到了答案，“所以是你惹了風幽派？”
楚雪兒漲紅著臉，“嗯！是我對不起爹爹！”吃過晚飯後，楚雪兒又找了趙師兄，仔細問了情況，才知道當時不僅是輸了，還被人語言侮辱了。“父親一世英名就被我給毀了。”要是她沒有那麽任性，到處闖禍，也不會有人來找百劍山莊算賬。
好好的又被自己給弄哭了，宋初有了負罪感，“雪兒，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既然你都知道這是你窗下的禍，再多的悔恨都是沒用的，既然你說百劍山莊的名聲被你毀了，那你要怎麽做才能解決這件事情呢？我相信，大師如果還活著，他也不會生氣的，他更多是想要自己的女兒好好的活著吧！”
本想在百劍山莊多呆幾天，奈何東臨海寫信讓他們趕緊到迪尤去，宇文乾一行人也隻得走了。
告別僅剩的百劍山莊弟子，上路了。
“謝謝娘子寬宏大量，善解人意。”宇文乾走出來的第一句就是稱讚。
宋初心裏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去安慰楚雪兒，依宇文乾對倚天大師的愧疚，他也不會放心。自己去，反而會緩和楚雪兒和自己的關係，“還謝謝你給我機會呢，你……”
“乾哥哥，乾哥哥，等等我……”熟悉的帶著急切的聲音傳來。
幾人停住腳步，回頭，熟悉的大紅像移動實體餓風一般衝過來。宋初似笑非笑的看著宇文乾，宇文乾幹咳一聲，還能聽到邊上兩個不著調的人的笑聲。
“雪兒，不用再送了，你回去吧！”看到楚雪兒背後的包裹，有了不好的預感
“乾哥哥，我想和你們一起走。”百劍山莊已經不是以前的百劍山莊了，沒有了爹爹的家還有什麽意思呢，她要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聲再回去，順便去找那個趁著他們不在，欺負百劍山莊的風幽派。
“我們可不是去玩的。”宇文乾沉下臉來。
“我知道。”楚雪兒臉上笑容退去，滿滿的都是嚴肅，然後看向宋初。
“走吧，別搗亂。”這才是寬宏大量，善良美麗呢。
“嗯，我一定不會搗亂的。”楚雪兒屁顛屁顛的朝宋初走過去。
“如果還有上次的事情，你就給我滾回去。”
宇文乾一身厲喝把幾人都嚇住了，跨出去的半個步子停在空中，不動了。楚雪兒自然知道宇文乾嘴裏上次的事情是什麽，想起那次拿劍指著宋初，她顫巍巍的轉頭對宋初道，“上次對不起了。”
宋初尷尬的不行，“沒關係，走吧！”拍拍楚雪兒的肩膀，看了宇文乾一眼。
東胤，天越來越冷了，今日竟然下起了小雪，樹枝上不時掛著一串白白的果子，可愛極了。
宋芊芊坐在屋裏，焦急的看著外麵，美麗的景色倒是被忽略了。忽然瞧見熟悉的人影，她連忙走過去，“管家，將軍可是同意了？”求了好幾次，又不能親自去，隻能讓人帶話了。
“將軍說，姑娘來這裏那麽久倒也是累了，一會兒溫度高些，帶上個小廝出去走一走吧！”
宋芊芊整張臉上泛著高興的紅暈，還有些小女兒的嬌羞，“真是謝謝將軍了。”
“將軍還有兩天就可以來見姑娘了，到時候姑娘就不寂寞了。”說著臉上擠出曖昧的笑來。
宋芊芊一楞，脖子都紅了起來，“嗯，謝謝將軍。”心裏卻膈應的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那老奴先走了。”管家看了看宋芊芊，轉身，想著這人怪不得讓將軍掛念，即使在禁足，也不時關照，這模樣，還真是少見呢。
宋芊芊回到屋裏，又等了一會兒，又有人進來，“小野，可是打聽好了？”
小野走進，靠在宋芊芊耳邊道，“小姐，我都打聽好了，今天中午大鷹王左護法會巡街，下午好像李丞相要去郊外賞雪。”
想起前幾天錯過的貴人，宋芊芊心裏不爽，臉上還是一片喜色，“好，今天已經可以出去了，趕緊去收拾東西，不，不用收拾，什麽，就拿些銀子就好。”說完，沒有見到人動靜，反而看到小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麽了？”
小野嚅囁道，“我聽說那個大鷹王左護法是個殘暴的，而且總是帶著一張醜陋的麵具。”不知道臉有多嚇人。
醜，那不更好？宋芊芊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她隻要 勾搭上了大鷹王就好，她相信他和她一樣恨死了宇文乾和宋初。“大鷹王是個正義的人，我相信他的左護法也是，”宋芊芊悲傷的看著男孩兒，“小野，姐姐真的不願意一直過這樣的生活，隻要還在這裏我就會受到金將軍的欺辱，我想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女人。”
“嗯，姐姐放心，小野一定會幫你的。”為什麽好人總是沒有好報呢，這麽美麗的人為什麽要受到權勢的欺壓呢，她該活的漂漂亮亮的，得到男人的愛護。小野心疼了，“我去收拾東西了。”
宋芊芊在小野看不到的時候，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來，小男孩兒，果然很好騙呢，看在你這麽盡心盡力的份上，我不會虧待你的。
“怎麽這麽多銀子？”為了不引起注意，宋芊芊吩咐隻帶些銀子就夠了，但是也有些多了吧。
“這是管家吩咐庫房給的。”小野笑嘻嘻的道，真的很多呢。
還真是個識趣的。“走吧，把東西放好。”宋芊芊出了房門，回頭看了一眼，希望再也不見了。
明明正午時分，大街上最熱鬧的時候，偏偏寂靜的像是午夜一般。街道邊的商販們低著腦袋做自己的事情，頭都不敢抬。中間空出長長的道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群緩緩而過。
“左護法看來威望不小啊！”隊伍前方，一人身著深藍官府，恭敬道。
邊上一人全身黑衣，仿佛從黑夜中走出來一般，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信號，臉上那如鬼麵般的麵具更增添了一絲恐怖。連聲音都沒有帶上溫度，“感謝陛下賞識。”
被噎了一口的人尷尬的動了動嘴角，“是啊，陛下英明啊！”
那麵，一個容貌昳麗的女子用一種極其不適合大家閨秀的坐法眯著眼盯著道路中間的人，發現自己被人狠狠一瞪，才規矩的把坐姿調整好，非常友好的衝他笑笑。真是記憶恢複的越多，對自己管的越來越嚴了，可要好好注意一下，到時候自己好脫身。
“宋芊芊”轉著眼珠，聽見四周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喝了一口茶，看到正走到邊上的小二，“添茶。”
新如流水一般的茶藝讓“宋芊芊”止不住讚歎，果然高手在民間，鬼鬼祟祟的把頭偏過去問道，“你們好像都很怕剛剛那些人啊？”
本來好好添茶的小二手頓了頓，同時也學著“宋芊芊”鬼頭鬼腦的樣子，靠近道，“姑娘有所不知，那魔君是大鷹王左護法，名聲可不得了了，特別是前幾天，市場上發生了一場糾紛，幸好被碰巧路過的左護法給解決了，以此請奏陛下，這才多了巡邏隊呢，”說著與有榮焉，“這些日子以來，可平安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