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原來是他(3)
宇文乾接過那熟悉的大弓,在手上掂了掂方才露出笑意來,點了點頭道:“好,回頭重重賞你。”
那士兵麵色一變,還沒反應過這句話的意思來,便看見大帥已經將那大弓拉開,俊美的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將鋒利的箭尖對準了那個黑影。
那士兵眼尖,一眼就看見大帥腹部正在好像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來,一身白色鎧甲此刻已經局部都染成了紅色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大帥!”
那士兵想要上前勸阻,卻隻得了兩個冷冰冰的字:“別動!”
說罷宇文乾便凝神靜氣,像是滿月一樣的弓發出尖利的聲音來,一支泛著寒光的箭從牆頭上飛出,帶著破空的聲音精準無比地朝著那黑衣人脖頸處射去。
那黑衣人正冷冷地看著一個膽敢攔著他的路的副將,手中一動剛要抽出兵器來,便覺得周圍的氣流有奇異的變化,不禁變了神色,眼神犀利地朝著城牆處看去。
而城牆上正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那男人鬆開手中大弓,平靜地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魔君隨即冷笑一聲,將手掌張開朝著那箭的方向微微一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箭竟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和魔君擦身而過。
宇文乾麵色不變,隻靜靜地看著他。
“去將宋姑娘叫來。”
半晌他突然說道。
那士兵正發呆地看著大帥身上的血跡,聞言不禁精神一震,連忙道:“是!”
說罷便精神振奮地去找宋初。要知道宋姑娘的包紮技術可是很好的,大帥真有眼光!
而那魔君直勾勾地看著上麵的宇文乾,唇角彎起嗜血的笑意來。很好,這個人可以做他的對手!
等到宋初來的時候宇文乾身上的血跡早已經沒了蹤影,他轉過頭來帶著些笑意地看著宋初:“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嗯。”
宋初也不驚訝,隻是微微一笑,上下在宇文乾身上打量了兩眼,欲言又止什麽都沒問。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她即便心中再焦急,也不能硬生生地將軍中大帥拖下去包紮。
“你看那個人。”
宇文乾遠遠地指了一下正在戰場當中無敵的黑衣人,皺眉道:“是不是有些熟悉?”
“沒錯。”
宋初不禁一怔,“可是具體在哪裏見過,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若是曾經見過這樣一個人,一定印象深刻,可是……”
“等等!”
宋初話還未說完便突然停了下來,自我否定地打斷了自己說的話,同時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來:“你可還記得三界散人?”
“嗯。”
宇文乾一怔,麵上也露出恍然的神色來,點了點頭道:“自然記得。他的武功甚是奇怪,能夠在不遠的地方攪亂別人的內力。眼下城牆下的這個所謂的’魔君‘一定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也怪不得他會突然出現在敵軍當中。”
“你是說,他想要報仇。”
宋初聞言點了點頭,肯定地讚同地一句,又道:“隻是他的武功好像要比三界散人的高一些。要知道,那散人隻能夠攪亂有內力的人的武功,可是眼下這個人到現在都沒有拿過武器,可見即便和普通人他也有這樣的能力。”
“這個人萬萬不能留。”宇文乾沉思地說,“你抽空在風雲閣裏查一查,是否有克製這類武功的方法。”
“好。”
宋初口中答應下來,心中卻是一片沉重。要知道這武功乃是幾百年之後方才出現的,可以說要比宋初重生的年代要晚的多。
坦白地說,宋初也隻是一個重生人,而不是未來人。
她皺眉想了一會兒,方才道:“這件事我想或許可以問一下嵐風師父。等到此間事了,我們便一起上雲霧山一趟吧。”
“好。”
宇文乾垂頭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宋初,眼中毫不掩飾地流淌出一絲憐惜來。
“對了,壹他們被我叫去敵營做事了,想必今天很快就會回來。”宇文乾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
宋初恍然,怪不得最近不曾見到壹等四人,胡亂點了點頭便道:“軍營當中還有不少傷員,若是沒事的話我就先……”
“回去吧,這裏危險。”
宇文乾接過話頭,“我就不送你了。”
“恩。”
那黑衣人可謂是勢如破竹,轉眼間就給東胤士兵衝出了一條大路來。宇文乾倒是也不急不惱,而是淡淡地道:“你看他走的路線和你布置的可一樣?”
“回四皇子,基本差不多。”
“旗幟給我。”
宇文乾頓了頓,伸手說道。
一個身影從城牆不起眼的地方走了出來,從袖中掏出一個旗幟來。宇文乾接過,隨風一抖,那旗幟陡然隨風變大,醒目的紅黃色分外好看。
士兵們像是見到了什麽命令一般,神色都嚴肅起來,尤其是靠近那黑衣人走過的線路的,都齊刷刷地後退了好幾步,但氣勢仍舊不改,奮力地和敵人廝殺起來。
那魔君自然不是傻子,看見眾人的舉動心中一跳,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隻是還未來得及做出相應的反應,便聽見一聲劇烈的聲響。
他騎著的戰馬應聲倒地,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火藥聲音便響了起來。地麵上的土被炸的視線模糊一片,不遠處傳來東胤士兵的哀號。
原來是這樣!
那黑衣人不怒反笑,露出的白色牙齒更顯得格外陰森:“很好。”
他身上穿的黑色衣服也隨著爆炸聲一起炸裂,其中一條胳膊更是血肉橫飛,隻剩下了白森森的血肉,看起來分外可怕。隻是這魔君卻全然沒有動容的神色,隻是陰森森地一笑,伸手像是習慣性地摸了摸臉上的麵具。
那麵具不知是什麽做成的,十分特別,即便是在剛剛的爆炸當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壞,反而看起來格外堅硬,還微微泛起冷光。
魔君微微勾起嘴角,在黃土漫飛當中站起身來,冷淡地道:“給我一匹馬。”
盡管身邊的士兵們都在鬼哭狼嚎,可是仍然不敢不聽眼前這個詭異非常的魔君的話,立刻便有士兵抖抖索索地送上了一匹馬。
“跟我走,攻城。”
魔君淡淡地說道,身後的士兵們盡管已經所剩無幾,卻也知道他們已經沒了退路,隻能緊緊地跟著麵前這個據說每天要喝人血的魔君。
西潘丁巨淡淡地舉起望遠鏡,看了半晌方才慢吞吞地道:“沒想到這個宇文乾還有兩下子。”
“哼。”
大鷹王身邊的右護法冷哼一聲,“隻不過是鬼把戲罷了。難道還能用第二次?”
西潘丁巨微微一笑,也不反駁,隻是舉起旗子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後的士兵們頓時像是潮水一般地湧出,源源不斷地朝著城門的方向攻打而去。
“四皇子,我們恐怕抵抗不住了!”
一個士兵有些慌亂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們現在攻打城門的人數已經越來越多,我們恐怕……”
“火石。”
宇文乾聞言眉頭不禁稍微動了一下,仍舊淡定地朝著身邊的士兵說道。
“是。”
宇文瑞正撲在地上,身上全都是塵土。他身邊站著的正是鷹虎獸隊,戒備森嚴,並無一人出聲。就連一向對宇文瑞十分照顧的鷹虎獸隊首領,也沒有因為五皇子受傷而動搖分毫。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五千人今天將要麵對的是五萬人的西潘軍隊。
宇文瑞被遠處掠來的炮火擦傷,隻是在地上停留了一瞬便站了起來,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塵土,咬著牙道:“咱們上。”
鷹虎獸隊沒有答應,隻是齊刷刷地動了。兩個首領隱隱站在前麵,其餘的成員們手中都拿著一個盾牌。
其實鷹虎獸隊麵對五萬人的曆史並不是沒有,相反還有很多。隻是這次的五萬人當中有一萬人都是弓弩手,剩下的也全都是皇室精英,其危險不是其他時刻的十倍能夠相比的。
“嗖嗖嗖,”遠處的箭像是雨點一樣地飛了過來。宇文瑞咬了咬牙,看也不看站在身邊的鷹虎獸隊首領,而是艱難地舉起了手中的盾牌。
那首領臉上閃過一絲讚美的笑意,隻是被厚重的精鐵麵具擋著,並不能看見分毫。眼見五皇子越來越吃力,他低聲地道:“五皇子放心,我等即便身死也定然護您周全。”
“不用管我,去殺敵。”
宇文瑞咬著牙不斷對抗著飛來的箭矢,冷冷地說道。
“是。”
那首領不再多言,而是有條不紊地開始對麵前的情形發話施令。
“啊!”
盡管宇文瑞咬牙忍著,但還是低聲叫出了聲。一支箭穩穩地插在他的肩膀上,鮮血順著它緩緩地流出。那首領頓時麵色一變,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將那箭用力拔了出來仔細查看,看流出的鮮血和傷口都是殷紅的,並沒有毒性,方才放下些心來,一揮手便讓幾個成員緊緊地保護住宇文瑞。
宇文瑞眼神複雜,半晌方才輕輕歎了口氣。在京城時候隻是知道四哥十分不容易,隻是到了邊關才知道,這豈是一個不容易可以說的清楚的?
生死之間,命懸一線。
……
東臨海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正恭敬地將望遠鏡遞了過來的大鷹王。
“請女皇仔細看上一眼,定然不會讓您失望。”大鷹王恭敬地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
“是嗎?”
東臨海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蔑又不屑,隻是心卻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他們贏了,那他該怎麽辦?
猶豫半晌,她還是接過了大鷹王手中的望遠鏡,輕輕打開蓋子便朝著不遠處看去,隻見黃煙滾滾,戰況十分激烈,而東胤和西潘的人顯然占了絕大多數。
她輕輕抬起望遠鏡的角度。
一襲白衣正靜靜地站在城牆邊,平靜地看著下麵的戰況。她不由得一怔,隨即釋然。像是他那樣的男人,想必斷斷不會失態吧。
克萊斯見東臨海看著那邊戰況,眼中全是複雜神色,不禁一怔,低聲問道:“怎麽樣?”
她一驚,連忙收斂了麵上神情,淡淡地將望遠鏡扔在一邊,搖了搖頭道:“速度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