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原來是他
“你們先找幾個人去上麵看看情況。”東臨海低聲地吩咐道，“別讓對方發現了，如果可能的話再摸清楚他們的分布。”
“是。”
有兩個忍者迅速地去了。
“我本來是想要來救你的，可惜還是太晚了。”克萊斯勉強睜開眼睛，碧藍色的眼睛眼神渙散，“交給你了。”
“好。”
東臨海張了張口，低聲地道。
克萊斯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同於以往的散漫氣息，這次卻是真心的笑意，純真的像個孩子一般，隨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京城。
宇文浩南捏著手中戰報，麵色很是不好看。
“皇上，喝點茶吧。”
周通見其麵色不好，連忙上前倒了熱茶，笑眯眯地道。
“邊關戰敗了。”
宇文浩南緩緩地說。
周通臉色一僵，他當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而且城不日就要被攻破了。隻是現在京城離邊關十萬八千裏，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做些什麽呢？
“皇上，這…五皇子向來吉人自有天相，何況四皇子也是個善於用兵的。”周通斟酌著語氣說道，“您也是知道的，鷹虎獸隊一定不會讓五皇子受傷。至於失去的土地，日後再加倍奪回來就是了。”
“哼，說的輕巧。”
宇文浩南冷哼一聲，麵上的神色還是舒緩了一些：“乾兒身懷武功，我倒是不是很擔心。可是這瑞兒，鷹虎獸隊可一定要給朕保護好了啊。”
“皇上就放心好了。”
周通心中一沉，隻得安慰地說道。
要知道四皇子據說日前受了極其嚴重的傷，眼下就連大弓都拉不開了。而眼前的皇上卻是一點都不關心，隻關心著五皇子。
周通心中不禁替四皇子歎息一聲，麵上卻絲毫表情也不顯露，隻是又替宇文浩南倒了一杯茶。
“這些事情有侍女做，用不著你。”宇文浩南終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要是閑著沒事做的話，就多去了解了解形勢，看看現在咱們怎麽做有利，也省的讓朕煩心。”
“嘿嘿，皇上您說笑了，您也不是不知道老奴的，就連字兒都認不全，怎麽能出主意？老奴這輩子就是為了讓皇上高興，隻要皇上開心老奴也開心。”
周通連忙賠笑說道。
宇文浩南聞言不禁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卻也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隻是眼下自己心中實在著急，要不然也不會讓一個宦官去想主意。
“罷了罷了，你退下吧。”
宇文浩南擺了擺手，頭痛地說道。
“哎，是。”
周通聞言連忙帶著笑意應答一聲，便退了下去。
皇宮當中的太監們向來嘴巴都是喜歡議論的，現在更是早就已經議論紛紛了。
“你說，要是打敗了怎麽辦？”
一個年輕的小太監低聲地問道。
“呸呸呸！你這烏鴉嘴！”另外一個小太監故作老成地給了他一巴掌，“這樣的事情也能胡說？一定不會輸的。”
“我這不是擔心嗎……”
外麵細小的議論聲隨著周通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全部都消失了。
眾多太監齊齊整整地站在外麵眼觀鼻鼻觀心，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大家都還記得上次那個跟人精一樣的老太監被眼前的周通大太監一句話送進了掖庭的事情。
“周公公，還麻煩您通報一聲。”
周通正站在皇宮大殿門口沉思的時候，卻意外地聽見了二皇子的聲音，麵上神情不禁顯現出幾分愕然來，隨即行禮道：“見過二皇子。隻是剛剛咱們皇上陛下說了，暫時誰也不見，您看……”
“我有要緊的事情。”
宇文厲一向知趣，這次卻異乎尋常的堅持。
“這個……”周通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地道：“容老奴向皇上稟報一聲。”
和周通料想的一樣，果然迎來了一陣痛罵。
“朕說了不見，誰也不見！你到底是聾了，還是外麵那宇文厲傻了！統統都給朕出去！”
憤怒的聲音從大殿當中隱隱約約地傳來。
周通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倒是也沒有其他神情，麵上仍舊帶著笑意，從大殿中出來的時候神色當中又多了一分為難：“這個，二皇子，皇上當真是誰也不見呐。您看……”
宇文厲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周公公，您的這份情意我記下了，定然不會叫您為難。既然進不去，您便替我將這份東西轉給父皇吧。”
周通連忙雙手接了，笑道：“沒問題。”
宇文浩南瞥了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的周通一眼。
“怎麽回來了？”
“二皇子寫了奏折給您。”周通連忙捧高了手中的奏折，陪著笑道：“您要不要看看？”
“放著吧。”
宇文浩南看了一眼那奏折，淡淡地說道。
等到周通出去了，他方才拿起那奏折來。上麵提了幾條能夠破敵的方法，倒是很有遠見。隻是看那語氣倒是不像宇文厲的，更像是……
“周通。”
周通剛剛走到大殿外麵，便聽見皇上淡淡地道。
“皇上。”
周通在心裏歎了口氣，連忙進去。
“去將宇文厲給我叫回來。”
“是。”
半個時辰以後。
“這主意，可是你想到的？”
宇文浩南拿著那奏折，看不清楚神情，像是無意地問道。
宇文厲咬了咬牙，沒做聲。
“朕問你，是不是你想到的。”宇文浩南神色之間不見惱怒，隻是微微加重了語氣。
“回父皇，正是兒臣想到的。”
“哦？”宇文浩南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道：“那麽你來給我講講這幾個計劃究竟該怎麽實施，上麵寫的還是籠統了些。”
“這個……”
宇文厲支支吾吾半晌，方才為難地道：“父皇，實不相瞞。這是宇文穆和兒臣一同商定的，若是父皇想要問什麽的話不妨問問宇文穆。”
“宇文厲，你知道做錯了什麽嗎？”
宇文浩南聞言倒是沒說什麽，隻是淡淡地問道。
“兒臣…兒臣不該忘記了在奏折上寫大哥的名字！”宇文厲這才真正地慌張了起來，“請父皇恕罪！”
“罷了，眼下朝局動亂，朕也懶得治你的欺君之罪了。”宇文浩南的語氣頓了頓，“宇文穆在京城？”
“不敢欺瞞父皇，的確在。”
“把他叫來見朕。”
宇文浩南淡淡地說道。
“是。”
抹了一把汗從大殿當中走出來，宇文厲的神情倒是前所未有的舒爽。他已經完成了和廢太子的約定，眼下那鷹虎獸隊的牌子真真正正地屬於他了。
至於父皇的寵愛……
“哈哈哈，哈哈哈。”宇文厲不禁笑出了聲，誰稀罕呢？反正他不管怎麽做，父皇都絕對不會看他一眼的。
邊關。
“快走，快走！”
一個士兵大聲地喝道，“大帥說了，這個州都不要停留，去下一個州！”
幾個百姓麵上露出了掙紮的神情，半晌方才有一個老婆婆顫聲道：“我……我不走！我老婆子從出生到現在快入土都是在這個縣城裏的，眼下竟然要去其他地方，這讓老婆子我怎麽落葉歸根？”
“唉，大娘，趕緊走吧。”那士兵聞言不禁歎了口氣，“四皇子準備和敵軍拚命了，你們留在這裏也隻有做炮灰的命，若是四皇子贏了，你再回來就是了。”
一個中年婦女臉色通紅地將那大娘一把拉走。
“娘，你糊塗了……”
一陣埋怨和勸說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士兵舔了舔幹枯的嘴唇，正想要找些水喝，卻不料看見身邊剛好伸過來一個嶄新的水壺，心頭一喜，也顧不得是誰的了，接過來便咕咚咕咚地灌了一肚子。
“疏散的怎麽樣了？”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
士兵聞言不禁一驚，手中的水壺差點兒掉在地上，艱難地回過頭來：“大、大帥？”
“嗯。”宇文乾淡淡地答應一聲，看也不看那士兵手中的水壺，又重複了一遍剛剛問他的話。
“差不多了。”那士兵有些不安地說，“大部分人都已經走了，隻是這路途遙遠，恐怕半天時間不夠用。”
“無妨，我們還能撐一段時間。”
宇文乾聞言淡淡地說道。
“這個，大帥，您的水壺……”
“拿著喝吧。”
“是。”那士兵一臉感激的神情，隻覺得疏散百姓都有了十分的力氣。
散粥的棚子已經拆去了，街上的大部分人也已經被疏散，行人稀少得不得了，看起來城中格外荒涼。宇文乾淡淡地看著，轉向身後的宋初：“其實雲霧山比這裏更適合你。”
“你又要將我送走？”
宋初聞言不禁皺了皺眉，“我們說好了的……”
“你放心。”宇文乾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卻含了一絲笑意和刻入骨髓的深情：“既然你不想，那我們就生死相依，永不分離。”
“嗯。”
宋初一笑，上前緊緊地抓住宇文乾的手。
宇文乾自然地翻轉了手握住她，語調清淺：“早點回去吧，今晚有的忙了。”
“好。”
宋初一笑，反倒想起了一件事情，追問道：“據說敵軍當中出現了一個魔君，你可聽說了？我倒是覺得他和叛軍有些不小的聯係。”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隻是那魔君被東胤保護的太好，什麽都沒查出來。”宇文乾想起這件事來不禁皺眉，“你可有什麽主意？”
“並未見過那魔君，無法確認。”宋初猶豫了一下，“小心你身邊的人。”
“嗯。”
宇文乾倒沒覺得意外，隻是微微一笑：“看來我的初兒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了。”
“隻是猜想罷了。”宋初沒有否認，“你快去忙吧。”
……
腥鹹的海風當中，東臨海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老繆斯。”她緩緩地說，“你的人已經全部被我清除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不成？”
她對麵的中年人聞言不禁一怔，麵上閃過一絲凶狠。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麽要問的？眼下我的兒子也被你們殺死，我想我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繆斯隻是中毒了而已。”
東臨海淡淡地說，“你若是將你背後那個人說出來，我自然會給他解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