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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偷偷來見

  宋初不置可否,卻突然說道。


  宇文乾微微驚愕:“你懷疑那令牌?”


  “是。”宋初淡淡地說,“那令牌我雖然沒有親手觸摸,但是卻看到五皇子拿過一次。你現在也知道了,我是未來人。在重生之前,我曾經有機會拿到過那令牌,並且和五皇子手中的那個不太一樣。”


  宋初話語當中十分平靜,而宇文乾卻隻覺得一絲涼意湧上後背。


  “你……”


  他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宋初,聲音沙啞:“你的前世,是誰?”


  宋初避而不答,隻是淡淡地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令牌拿出來之後便被掉了包。皇後娘娘當時可以隨意使用鷹虎獸隊,因而不會去掉包令牌,其他不是皇族的人即便拿了也沒有用。所以,隻有一個人可以解釋。”


  “宇文穆。”


  宇文乾看著宋初的眼鏡,淡淡地說道。


  “是他。”宋初點頭,“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廢太子了,拿著那令牌又有什麽用呢?這一點,我想不通。”


  “是沒什麽用。”宇文乾眼神落在宋初身上,“但是可以交換到他想要的東西。”


  “和……宇文厲。”


  宋初提及這名字的時候,喉中微微堵塞,艱難地說道。


  “是他。”宇文乾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有眉目了,就交給我來辦吧。風雲閣的一部分勢力你已經交給了我,何況……你也不想和他接觸,是不是?”


  宋初驚愕地抬頭,隻看見黑色的瞳孔深深地看著她。


  “謝謝你。”


  宋初深深呼了口氣,最終還是淡淡地說道。


  “初兒,不管你經曆過什麽,現在陪著你的人都是我。”宇文乾緊緊地看著她,眉目之間盡是溫柔:“所以,你可以放心。”


  宋初心中一暖,朝著麵前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


  “我知道啊。”


  宇文乾一怔,才想起她和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已經改變了很多,而他卻沒了剛開始的耐心,隻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越多越好。


  “初兒……”


  宇文乾長長歎了口氣,用力地吻住她。


  宋初微微一頓,便閉上了眼睛。他感受到了宋初剛開始那片刻的猶豫,不禁心中一痛,更堅定地繼續了這個吻。


  “唔。”


  宋初皺眉,微微叫出聲來,宇文乾方才驚覺他竟然不知不覺將宋初的唇咬破了,不禁又是慚愧又是自責,隻得將其緊緊抱住,溫柔地將血跡舔去。


  “初兒。”低沉的聲音深情地叫道。


  “嗯。”


  “初兒。”低沉的聲音繼續。


  “…嗯。”


  “初兒……”


  一聲歎息。


  “……”


  宇文乾看著宋初有些質問的眼神不禁啞然失笑,半晌方才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寵溺地道:“好好休息。”


  宋初呆怔半晌,還未來得及點頭的時候便看見那個頎長的身影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神色間不禁露出些歉疚來。


  她執意不肯說這件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宋初微微搖頭,卻看見銀桃走了進來,低聲地道:“小姐。”


  “什麽事?”


  宋初很少在銀桃臉上看到這麽複雜的神情,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


  “您上次讓奴婢去找宋文驛的屍首來安葬,可是奴婢沒找到,或許和那枯井裏的爆炸聲有關。”銀桃怔了一下方才說道。


  “原來是這樣。”


  即便是宋初,聽到這句話也不禁有些微微出神,過了一會兒將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方才說道:“那就等回京立個碑吧。”


  話音未落,卻聽見門口有哭泣的聲音。宋初微微挑了挑眉,道:“銀桃,看外麵是誰在哭?”


  銀桃自然也聽見了,神色之間頗有不虞地走了出去,隻是還沒來得及出口訓斥便不禁呆在了那裏。


  居然是宋進賢。


  “宋老爺,您怎麽來了?”吃驚歸吃驚,銀桃還是連忙開了門,將宋進賢迎了進去,有些為難地看著自家小姐。


  宋初卻毫不吃驚,一麵命銀桃拿了新的茶盞來倒滿了茶水,一麵含笑行禮,淡淡地道:“好幾日不曾見到父親,不知父親身體可還好?”


  “唉!”


  宋進賢沒有回答麵前這個女兒的話,而是悲切地歎了口氣。


  銀桃這才注意到,隻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宋進賢的頭發竟然已經花白了一大半,就連後背都佝僂了起來,臉上也多了好些皺紋,和之前在京城宋家做宰相的那個宋進賢看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她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宋進賢一麵悲切,一麵拿起宋初倒好的茶水喝了下去。


  “驛兒他…沒了。”


  宋進賢緩緩地將多了好多皺紋的臉埋在雙手裏半晌,方才有些悲愴地說道。


  宋初沒有接話,頓時屋子裏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半晌隻聽見宋進賢的微微抽泣,銀桃不禁皺眉——誰能想得到那個一臉威嚴的宋家大老爺有一天也會泣不成聲呢?


  “這是怎麽回事呢?”宋進賢的聲音既恐懼又疑惑,“明明我做宰相這件事仿佛還在昨天一樣,誰能夠想得到母親,夫人,驛兒他們竟然會統統都沒了?現在一家裏也隻剩下你和芊芊了……”


  宋初不說話,隻是緩慢地提起玉質的水壺將宋進賢茶杯裏的茶水倒滿。


  宋進賢又悲傷了一會兒,見宋初隻是一臉冷漠,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肯說,不禁心中氣急,有些惡狠狠地道:“想你祖母在世時究竟有多親你,楚秀她和芊芊、文驛對你想必也是多加愛護……現在家裏成了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是無動於衷,一滴眼淚都不肯掉!”


  宋初聞言尚未說話,卻聽見一旁的銀桃憤憤不平地說道:“老爺您要是這樣說可是冤枉小姐了。大公子沒了,小姐怎麽可能不傷心?前兩天還讓奴婢去找大公子的屍首了呢。”


  “銀桃,去看看藥煮好了沒。”


  宋初聞言眼眸一抬,淡淡地說道。


  銀桃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卻看見宋初麵上平靜的神情,隻得不甘心地轉身去廚房端藥。


  “父親想必也知道前一段時間發生什麽事情了。”宋初仔細嗅了嗅茶盞當中殘留的一絲茶香,方才說道。


  “軍中傳的沸沸揚揚,為父怎麽可能不知道!”宋進賢聞言不禁瞪起了眼睛,“不是說你和驛兒都被一個該死的老頭子挾持,最後隻有你回來了嗎?”


  宋初微微一怔,但隨即也不揭穿,隻是淡淡地道:“是。”


  “我原本以為你對宋家會有一些感情的,可是現在看來真是白白養了你這麽多年了!”宋進賢聞言不禁更為生氣,“你二姨娘自從家中出事以後不曾和為父再聯係過一次,眼下咱們能夠指望的除了文驛還有誰!我怎麽會生了你這個不孝女!”


  宋初聞言,眼眸不禁一彎,其中寫滿了嘲諷。


  “父親的意思,是讓初兒挺身而出,替大公子去死。”


  她不無嘲諷地說道。


  “你該知道,眼下隻有文驛能夠振興咱們宋家了。盡管國公出事,可是他已經坐到了都督的位置,想必沒多久就能成為將軍。到時候咱們家豈不是又振興起來了?而你隻是一個女流之輩,日後又能夠有多大的出息?在家族危難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挺身而出?”


  宋初聞言倒是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還微微笑了笑。


  “父親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若是女兒告訴您另外一件事,您可能就不會這樣想了。”


  宋初慢慢地說道。


  “難道是芊芊聯係到了京城的哪個皇子?”


  宋進賢臉上頓時浮現出有些憧憬的笑意來。


  宋初微微冷笑,垂下眼睛仔細地盯著手中的茶具:“恰恰相反。我想告訴您的是,大公子他是因為跟著那老頭練邪功,最後走火入魔而死的。”


  “你說什麽!”


  宋進賢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由於經常在燈火下熬夜寫文書而變得昏黃的眼睛當中湧現出驚愕的怒火來:“你,你亂說!”


  “是不是亂說,父親心裏自然有數。”


  宋初聞言眼皮也不抬,隻是淡淡地說道。


  宋進賢驚訝又悲痛,又撒潑了半晌,見宋初一句話也不再說,方才有些沒臉沒皮的走了。


  “小姐,該喝藥了。”


  銀桃將調好了溫度的藥水放在宋初麵前,“四皇子說了,日後每次喝藥必得給您準備蜜餞才成,這是皇子特意給您買的。”


  說罷銀桃便笑吟吟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包來。


  宋初聞言不禁心中一暖。她向來不怕吃藥,那天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竟被他記進了心裏,便隨手拿了個蜜餞放進口中,隻覺得分外甜蜜。


  “小姐,宋老爺也太偏心了。”銀桃氣鼓鼓地,一直等到宋初吃完了藥方才坐下道:“您也是他的孩子,大公子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麽忍心為了大公子的死活就讓您去死呢?”


  “他向來慣會見風使舵,這次來當然不是為了這件事。”


  宋初撫摸著茶杯的沿兒,“他在軍中做文書,何況又不慣會人事交際。當年的人事都是大夫人給他打點,大夫人死了之後不仍舊是一塌糊塗?至於那些隱秘的事情也自然沒人說給他知道。”


  “這是當然。”銀桃讚同地點頭,“那麽難道說老爺這次來是為了打聽消息?”


  “嗯。想必他也聽說了我和四皇子的事情,卻不能確認,自然要來旁敲側擊一下。可我的口風向來很緊,因為上次宋芊芊的事情又鬧得很不愉快,他便想用哀兵之計和激將法,讓我說出我和四皇子之間的關係。”


  “當然,還有一個其他的意思。”宋初坦然地繼續說道,“他還想知道宋芊芊現在在京城怎麽樣,是否勾搭上了其他皇子。”


  銀桃驚愕地長大了嘴。


  “那宋公子的死,難道他真一點兒也不真心,也不關心?”


  “誰知道呢。”宋初一笑,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畢竟是跟在他身邊養大了的孩子,真心還是會有一點的吧。”


  “隻是終究抵不過現實。”銀桃聞言不禁歎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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