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突遭暗殺
拓跋司十分信服地點了點頭,道:“那十萬軍符雖然在他手中,可是士兵卻是在這裏,說到底如何調配卻還是四皇子你說了算。難道小小的一張軍符,便能夠改變什麽?”
“圖個心安罷了。”
宇文乾笑了笑,方才正色地道:“上次老將軍你說要在西潘和東胤之間再製造些矛盾,倒是已經見效了不少。東胤那邊急著求和,可是西潘像是點了火一般,說什麽都不同意。”
“看來咱們倒還真能得利。”
拓跋司聞言意味深長地笑道。
雲霧山。
宋初凝視了那藥瓶一眼,方才笑道:“四皇子當真好手段。”
銀桃有些疑惑地“咦”了一聲,問道:“隻是一個小小的藥瓶子罷了,小姐您怎麽知道四皇子用了什麽手段?何況四皇子本人並未親自來,小姐好像也不曾聽說什麽吧。”
“這還用聽說麽?”宋初笑了笑,“要知道宋芊芊那個人無比自私,要說起來她最珍貴的,無非便是自己的命罷了。而眼下心甘情願地將解藥拿了出來,想必也是因為四皇子用什麽手段威脅了她。”
銀桃聞言將那藥瓶子一把從宋初手中拿了過來,有些生氣地瞪了她一眼,道:“都什麽時候了,小姐您還在擔心這些。我現在便去弄些水來,小姐把這解藥吃了才是正事。”
宋初含笑點頭,卻看見那白鶴正站在門外看著她,神情既高冷又不屑,隻覺得十分喜感,差點笑出聲來,隻得憋著笑行了個禮,問道:“不知仙鶴前輩有何要事?”
“嘎。”
那仙鶴不像是往日的大聲叫嚷,而是低低地叫了一聲,帶著有些傷心和欣慰。宋初微微吃了一驚,低聲地問道:“仙鶴前輩?”
那仙鶴有些感傷地看了宋初一眼,方才上前用長長的嘴巴啄了啄銀桃手中的瓶子,微微點了點頭方才走了。
宋初站在門口看著仙鶴的背影漸漸遠去,銀桃有些疑惑地道:“小姐,那仙鶴雖然對您很是敵視的樣子,但是關鍵時刻卻又很是在意您。”
宋初也微微點頭,道:“這仙鶴前輩雖然不似人類,心思卻更要單純一些,實在讓人羨慕。”
銀桃將那藥在水中化開了,方才端到了宋初麵前,笑道:“小姐,想那麽多做什麽?既然有了解藥,便趕緊用了,咱們回戰場上去。四皇子肯定已經想您了呢。”
宋初微微臉紅,笑道:“說什麽呢?山上風大,趕緊回屋去。”
銀桃卻不依不饒地笑道:“小姐,我聽說四皇子雖然沒來,可是還給您帶了一封信呢。不知那信上寫了什麽,使得小姐這麽高興?”
宋初狠狠地瞪了銀桃一眼,道:“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德全給你拿來的小木劍,莫要以為我不曾看見。”
銀桃臉上一紅,笑嘻嘻地不再追問了。
宋初等到回了屋,方才將那信紙展開,信紙上寫了一行字,剛遒有力: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宋初摩挲著那張信紙,慢慢地便紅了臉。
“銀桃,你和來送藥的人說一聲。大概這幾天,我們就能回去了。”宋初滿懷欣喜地說道。
“啊?小姐,這會不會太早了點兒?嵐風師父可是說了,您要再等個最少五六天,養養身體才行呢。”銀桃驚訝地問道。
“反正也服下了解藥,料想不會有什麽事情。何況四皇子在沙場上堅持了那麽久,我這一段時間也有些主意要和他說。”
宋初一麵沉吟一麵說道。
“那好吧,不過還是要聽聽嵐風師父怎麽說。”銀桃最終退步,“想必他傍晚時分就回來了。”
“也好。”
京路上。
“李公公,咱們已經走了半日了,不如歇息一番吧。”安國公看了一眼在馬上氣喘籲籲的宋芊芊,沉吟著說道。
“哼,咱家隻管什麽時候能到京城,至於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宋小姐,您要是能堅持便堅持一下,何必在這荒郊野嶺裏裝柔弱呢?我等都是粗人,當真欣賞不了。”
李公公聞言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坐在馬上慢悠悠地說道。
“雖然我們趕路,但也不至於這樣急切。何況公公您坐的乃是皇家之馬,十分精良,想必舒服一些也是應該的。我身為安國公,想必這點小事還是能決定的。”
楚襄實在看不過去了,冷冷地吩咐道:“全部人馬靠路邊,找個涼快的地方休息休息。”
“是!”
幾個隨行的侍衛齊刷刷地答道。
那李公公十分不滿,口中不知在嘀咕著什麽,半晌方才不滿意地道:“既然國公堅持不下去了,咱家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這回京眼下還有兩天的路程,若是下雨不免要耽擱一日,皇上可是隻給了我們三天的時間呐”
“隻是休息一會兒罷了,哪裏便耽誤趕路了?何況畜生們也得休息休息才能馱著我們走得更快啊!”一個士兵不滿地說,“李公公這樣說,在下實在聽不下去。”
李公公瞬間變了臉色。
“咱家乃是皇上禦封的太監,派來接應國公的。而你隻是一個小小侍衛罷了,憑什麽這樣和咱家說話?還是說,國公平時教導屬下竟然如此散漫,到時候到了皇上麵前少不得要說上一說!”
安國公聞言心中更是不耐煩,隻是眼前這太監雖然傲慢,說的確實句句在理。他是皇上禦封的,何況又拿著皇上的腰牌和諭旨,若是認真起來,看見他和看見皇上應該一樣對待。
隻是他一個堂堂安國公,乃是立了多少戰功才出來的,縱然皇上一時心中存有疑心,也不該這樣試探才是,當真是讓他寒了心!
“既然是屬下怠慢公公,還不趕快賠個罪?”安國公冷淡地說,看著那侍衛象征性地給太監賠了個罪方才又繼續說道:“隻是莫要說公公您是皇上禦封的,就連我這安國公的名聲也是禦封的。我們又何必這樣呢?到京城還有一段距離,在此期間我等一定對公公畢恭畢敬,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那李公公眯起眼睛,無聲地笑了笑。
他又不傻,怎麽可能不知道安國公的意思是什麽?
安國公表麵上是和他認了錯,實際上卻是在說他眼下隻不過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若是到了京城他便再也沒有了旨意撐腰,到時候少不得要報複過來。
他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內坐在這樣的位置之上,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隻是這樣的態度卻是他有意為之,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周通的手下。
周通作為大太監,自然是耳目遍天下。
他要求小李子處處為難安國公,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李公公雖然已經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兒,可是若是沒有了周通的支持,恐怕他什麽都不是。
看著眾人精神越發地好了起來,李公公用力咳嗽了一聲,冷淡地道:“既然大家都歇息好了,那麽咱們就上路。”
說罷便站了起來,走向那匹皇家馬。
那馬是皇上曾經騎過一兩次的,極有靈性,不同凡響。此刻正有些不安地踢著蹄子,大大的眼睛當中充滿了驚恐。此刻看見那太監竟然想要往它身上騎,便開始左躲右閃。
隻是那太監卻不能理解那馬的意思,見那馬正在躲閃,便罵罵咧咧地道:“國公,你來看看。這何曾有你剛剛說的皇家之馬的半分樣子?想必是老了不成?”
安國公看那馬的樣子倒是吃了一驚,隻是還沒做出任何反應,便聽見一陣箭聲朝著他們飛來,下意識地按著宋芊芊趴在了地上。
那太監倒也機靈,竟然躲在那馬的後麵。
那馬到底是皇家訓練出來的馬,竟然一聲不吭地將李公公擋在身後,硬生生地挨了好多箭。那箭如此密集,根本來不及反應,那馬沒過半晌便已經搖搖欲墜,隻是大眼睛看了看躲在它身後的李公公,硬是咬著牙支撐著。
“噗嗤!”
一根箭狠狠地紮進了楚襄的後背。
楚襄疼得咬牙,卻曉得身後的箭矢究竟何等密集。隻怕這裏早就有人埋伏,隻等著他們在這裏歇腳,便全部剿滅。
隻是那人究竟是誰?
安國公忍著背上的疼痛想要試著理清楚思路,卻發現腦中仍然像是一團亂麻一般,不禁放棄了這個想法,咬著牙從背後抽出一把大刀來擋在背後。
畢竟是京路上,背後的那群人不可能會一直射箭。
果然沒多久那箭矢便停了下來,那馬搖搖欲墜地看了李公公最後一眼,轟隆倒地。
“哎呀,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李公公瞄了一眼自己和安國公身邊的幾個侍衛,恐懼地說道。
“大家盡量站在一起!”安國公厲聲說道,“這是在京路上,他們不可能有幾個人,咱們加把勁將他們打出原形來!”
安國公身邊帶著的幾個侍衛自然不可能是等閑,何況他自身也是會武功的。若不是為了宋芊芊剛剛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他話音未落,便看見幾個黑衣人從路邊的草叢當中衝了出來,不禁心中大吃一驚,要知道他身邊帶著的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卻根本不曾察覺他們所在。
除了李公公和宋芊芊之外,其他人早就已經纏打在了一起。
李公公卻也顧不得剛剛還在和安國公的人過不去,一麵躲閃一麵大聲道:“你們,你們快點打呀!哎呀哎呀,他還在朝著我飛暗器,要知道我…咱家,咱家可是皇上禦封的牙!”
安國公冷哼一聲,隻覺得李公公簡直聒噪無比,偏偏背後中了箭使不上力氣,隻得一麵格擋一麵後退。
幾個黑衣人武功實在高強,竟然將李公公帶著的幾個皇家侍衛全部殺死不說,就連安國公的侍衛也折損了不少。
眼見安國公身邊隻剩下了兩個侍衛,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皆是得意一笑。正準備上前追擊的時候卻聽見不遠的地方竟然有馬蹄聲趕了過來,不禁有些吃驚地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道:“走!”
說罷幾個黑衣人便同時撤去,撤去的同時還不忘記朝著李公公和安國公等人發射暗器。
安國公輕鬆地將暗器格擋下來,這才發覺渾身竟出了一身冷汗,不禁長長地出了口氣,有些慶幸地道:“也不知是誰剛好路過此地。隻是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吧。”
說罷便準備上馬離去,卻看見宋芊芊朝著他使了個眼色,便上前壓低聲音道:“怎麽了?”
宋芊芊伸出手指指了指李公公,同時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為什麽?”
安國公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問便看見京路上走出一隊士兵來,領頭的那人雖然隻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但是卻分外清晰,不禁吃了一驚,朝著那人的方向看去。
“何人在此喧嘩?”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要知道這裏可是官道,不準隨便動手!我的士兵剛剛聽見有武器的聲音,怎麽回事?”
“王鐵!”
剛剛經曆了一場變故,再加上遇見舊人,安國公心中異常激動,上前喊道:“王鐵,你怎麽會在這裏?”
王鐵猛地聽見安國公的聲音,也是吃了一驚,問道:“閣下的聲音怎麽如此熟悉,莫非是故人麽?”
“好你小子,不過是一年光景便已經將我忘記了!”
楚襄不禁哈哈大笑,“我是安國公,你難道不記得了?”
王鐵吃了一驚,連忙下馬狂奔了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眼安國公,方才吃驚地道:“當真是國公您!王鐵還以為是看錯了,著實可惡,該打,該打!”
安國公聞言不禁笑了起來,道:“你倒是還是這樣油嘴滑舌。我奉旨回京,隻是剛剛卻碰上了一路蒙麵人,眼下後背更是中了箭,還好遇上了你!”
“啊?國公,您怎麽中箭了,誰敢傷您!”
王鐵十分吃驚地查看了一眼楚襄的傷口,方才十分愧疚地道:“國公受了傷,我竟然沒能夠及時趕到,真是該死!”
國公揮了揮手,不甚在意地道:“也不能這樣說。若是你不來,恐怕我現在說不得便要死在這裏了,哪裏還能和你見麵說話?你這次倒是對我有恩了。”
王鐵此時方才注意到安國公身邊還跟著一位公公,一位妙齡女子,連忙對著那公公行禮,道:“想必這就是最近經常聽說的李公公了。”
李公公微微點了點頭,謙虛地笑道:“什麽李公公?將軍叫我小李子就行。”
王鐵笑著搖了搖頭,道:“禮不可廢。”
說罷便又看向宋芊芊,疑惑地問道:“敢問這位是……”
“是我的侄女,叫做宋芊芊。年前的時候非要跟著我一起上沙場,眼下能夠回京了,我便帶著她一同回來。”安國公說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便隨即問道:“你不是一向在京城駐守?此地離京城尚且有兩天的路程,為何你會在此?”
王鐵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唉,國公,你是不知道。這可是皇上讓我來巡邏的。”
“來巡邏?怎麽會來了這裏?”安國公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你的任務可是負責京城治安,此地離京城最快也要兩日,恐怕不歸你管吧。”
王鐵歎了口氣,卻沒有解答安國公的話,而是命人去找幾輛馬車,笑著道:“國公受了傷,自然要找個地方好好治療一番才是,其他的事情我們慢慢說。”
楚襄這才覺得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十分難熬,便也不再推辭,爽快地道:“既然是這樣,便多謝王鐵你了。”
“唉,都是兄弟,說什麽謝不謝。對了,國公,我還安排了軍醫在轎子裏,讓他給您看看吧。”
說罷便朝著那轎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隻是等到安國公轉過身去的時候,他眼中方才又閃過一絲陰霾,很快地消失不見。
“國公的傷倒是還不曾傷到骨頭,沒有大礙。隻是日後要多靜養才是,莫要會了膿。”那軍醫開了些藥,方才行了個禮說道。
王鐵長長出了口氣,笑道:“幸好箭上倒是沒有毒。”
說罷又轉過身看了一眼楚襄,連忙笑著道:“看我這張嘴,該打!”
安國公笑了笑,道:“這點小傷,當年咱們在雲南的時候不知道遇見了多少,根本不用在意。倒是你,不是說隻是鎮守京城嗎?怎麽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