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痛下決心
“沒什麽。你最近在做什麽呢?國公是否找你了?”宋芊芊擦了一把眼淚,緊緊地問道。
宋文驛如實地道:“最近一直在練武,你也是看見了的。我沒什麽武術功底,隻好一直在演武場呆著,最近倒是也進步不少。”
說罷便將聲音放得低了一些,低聲地道:“國公找我了,可是我沒把你做的事情說出來。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你怎能冒這樣大的險?都說了我和國公定然會替你報仇的,可是你怎麽都不相信?”
“怎麽?難道哥哥認為我做的不對嗎?”
宋芊芊突然止住了眼淚,臉上顯現出一種扭曲又瘋狂的神情,冷冷地問道。
“芊芊,你又何必冒險?何況那宋初對你不曾做過什麽。至於家中的仇恨,難道不能暫緩一下嗎?你若當真這樣著急,也該提前和我說一下才是。”
宋文驛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說到底,你究竟是覺得我做錯了。那宋初沒有害死我們的娘親,沒有害死祖母嗎?你憑什麽總是對她另眼相看,甚至我讓你去暗殺她你都不去!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也喜歡她,難道你還準備和她開展一場亂倫之戀不成?”
“芊芊!”
宋文驛自小讀書,進了軍營之後別人也是因為安國公的關係對他多上那麽一分恭敬,哪裏有人這樣和他說過話?當時便氣得將手就舉了起來,隻是看著自家妹妹的臉,忍了半晌還是沒有打下去:“芊芊,你怎麽能這樣說?我隻是覺得母親做的也有不對的地方,何況祖母的死經過我的查證,不是她做……”
“混蛋!”
宋芊芊美麗的臉龐此刻已經完全扭曲,瘋狂地喊道:“你給我滾,滾,滾啊!你們全都護著她,可是全都是她的錯!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才是相府的嫡女,她不是!”
宋文驛有些尷尬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驚訝的人群,方才低聲地道:“芊芊,你在說什麽呢?相府早就不在了,爹爹現在隻是一個文書罷了,千萬莫要亂說,你我可都是罪臣之子。”
“好啊,你和我就該是罪臣之子,而她宋初就應該受到皇子的喜歡,就應該被封為三品女賢!憑什麽,憑什麽,我一定要殺了她,她憑什麽比我強!”
宋文驛一下子捂住宋芊芊的嘴巴,連聲地道:“快回去,莫要說胡話了,想必你是發燒燒得糊塗了,我去給你弄點兒藥來吃。”
說罷便連忙帶著宋芊芊離開。
宋芊芊眼底一片冰冷。
既然是這樣,那麽你也去死吧,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
皇宮。
“宇文浩南”有些笨拙地正想往奏折上落筆,卻聽見皇後冷冷地道:“等等。”
他頓了頓,便看見周通上前拿過了他手中的筆,還朝著他笑了笑。
“皇上,您現在生病了,手腕力氣虛浮,想必不能寫字,還是讓我們來吧。”說罷便按照剛剛說好的旨意在紙上寫了起來。
“宇文浩南”看著剛剛屬於自己的朱筆在一個太監手中運用自如,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陰霾。
“周通,你倒是十分貼心。”
“老奴不敢,隻不過是皇後娘娘的意思罷了。”周通垂著眼睛說。
“宇文浩南”有些煩躁地看了周通一眼,語氣當中十分不滿地道:“既然是皇後娘娘吩咐你的,自然要比我這個皇上更有分量一些,你聽她的也是自然。”
周通不禁怔了一下,方才笑著道:“皇上說的哪裏話?您和皇後娘娘本是一家,何況老奴也隻是聽從您二位的吩咐罷了。”
“好了,你下去吧。”
皇後突然開口說道。
周通恭敬地弓著身子道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不知皇上這幾日過的可還好?”皇後轉過身來朝著“宇文浩南”微微一笑,“看您氣色又好了些,想必是後宮那幾個妃子們的功勞吧。”
“怎麽,皇後竟然還吃醋不成?”“宇文浩南”不禁心中一陣忐忑,但是還是硬起脖子來冷冷地道。
“吃醋不敢。隻是皇上瀟灑歸瀟灑,有的事情我卻是還要向您說個明白的。”
皇後驀地從窗前轉過身來,口上塗著的濃重色彩使得“宇文浩南”不禁一陣眩暈,半晌方才勉強地道:“既然是這樣,皇後請說。”
皇後冷笑一聲,“不知這幅身體,你用得可還習慣?”
“宇文浩南”怔了怔,原本強撐著的眼神當中慢慢地泛上了一層驚恐的神色,手指緊緊地扣著龍椅,半晌方才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也不要緊。”皇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高貴冷豔的神情當中帶上了一絲冷酷:“接下來我要說的話,皇上您可要聽清楚了。”
半個時辰之後,皇後方才離開了。
“宇文浩南”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隻覺得腳步虛浮,曉得是因為之前和宇文浩南後宮的妃子玩兒得太多的緣故,心中一陣發涼。
他勉強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方才喚道:“周通。”
周通應聲走了進來,看見他麵色蒼白,幾乎是搖搖欲墜,不禁心中十分好笑,卻也不知道皇後究竟和他說了什麽,一麵心中暗笑一麵恭敬地問道:“不知皇上有什麽吩咐?”
“你取了紙筆來,替我寫一封詔書,讓安國公立刻回京。”
宇文浩南強打精神說道。
“是,老奴現在就去寫。”周通答應了一聲,連忙上前去磨墨,寫詔書。
“皇後當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過了半晌,“宇文浩南”方才幽幽地歎息道。
若是之前的皇上,哪裏會怕皇後半分?隻是皇後一直忌憚著他罷了。周通心中不禁一陣悲涼,卻不敢接話,隻得低著頭寫了起來。
“你卻說說,失憶之前的朕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宇文浩南”卻不肯就這樣放過周通,坐在龍椅上想了半日,方才問道。
“皇上,您失憶之前是個十分強勢的人,就連皇後娘娘都怕您三分呢。”周通笑道,“即便是現在,皇上您的風采也是依舊的,後宮的妃子們何曾有不喜歡您的?”
“宇文浩南”有些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
而皇後在深深的後宮當中,也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幽幽的聲音在空曠的宮中顯得各外孤寂,一個侍女連忙上前問道:“不知皇後娘娘可有什麽吩咐?”
“這件事,究竟是我做錯了。”
皇後像是不曾聽見那侍女說話一般,淡淡而又惆悵地說道。
“皇後娘娘說哪裏的話?您也隻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罷了。更何況皇上和您走過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曉得您的心思?”
那侍女聞言不明就裏,以為又和皇上生了氣,連忙上前勸慰地道。
皇後微微搖了搖頭,隻聽得發上那支鳳簪叮鈴鈴地響,低垂著的眉眼卻掩住了那份淒冷的孤寂。
雲霧山裏。
銀桃一麵憂慮地朝著外麵張望,一麵低聲地道:“小姐,嵐風師父留下的藥隻夠您喝一天的了。可是他都兩天沒回來了,咱們怎麽辦?”
宋初怔了怔,道:“無事,我覺得最近好多了呢。何況那藥本也有些毒性的,不可用太多。”
“小姐,您倒是想得寬。”銀桃不禁歎了口氣,道:“隻希望嵐風師父早點回來就好了。”
正說著,便看見那白鶴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長長的脖子不屑地轉到一邊,隻是小小的眼睛卻滴溜溜地圍著屋子轉了一圈。
“嘎!”
那白鶴叫了一聲,並不看宋初,隻是將口中的一包藥狠狠地扔在地上,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小姐,這好像和嵐風師父走之前留下的藥一樣。”銀桃打開來一看,吃驚地說道。
“哈哈哈,這你可要多謝謝仙鶴了,它特意去山中給你采來的。”一直看管仙鶴的那童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摸了摸仙鶴的頭說道。
“沒想到這仙鶴竟然是如此的有靈性。不知這仙鶴喂養了有幾年了?”宋初吃驚地問道。
“哈哈哈哈……”
那童子仰天長笑起來,仙鶴卻是惡狠狠地看著宋初。童子笑了半日方才發覺仙鶴已經生氣地將他的衣服撕掉了一大塊,隻是搖了搖頭,卻並不生氣,笑著道:“說來你也許不信。這仙鶴乃是我和嵐風的師父養的,沒想到師父駕鶴西遊之後它竟然一直在,算來少說也有六七十年了。”
宋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倒是從未聽說有白鶴能夠存活這樣久。何況又十分有靈性,莫非當真成了仙鶴了?”
那童子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記得師父在的時候曾經給這仙鶴吃了不少靈丹妙藥,許是變異了也未可知。”
宋初不禁笑了出來,道:“既然是這樣,想必也能夠聽得懂人話了。宋初還要多謝白鶴前輩送藥的恩情了。”
那仙鶴冷冷地用餘光瞟了宋初一眼,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來。
宋初強忍住笑,上前行禮道:“既然您和嵐風師父是同輩,自然也是個高人了。我之前誤認您是童子,還望前輩不要責怪。”
那童子摸著光滑的下巴微微笑了笑,看起來竟十分老成。
銀桃早已瞪大了眼睛,直到一人一鶴離開之後方才喃喃地道:“小姐,你說那童子和白鶴竟然都比我們加起來還要大得多麽?”
宋初聞言抿起嘴笑道:“想必是這樣的。沒想到嵐風師父雖然奇怪了些,可是他身邊的人倒是更奇怪,這樣倒也不足為奇了。”
一麵說一麵卻又皺了皺眉,問道:“你可知道外麵最近戰況怎麽樣?”
“小姐,山下的武夷八卦陣我連看一眼都不敢看,哪裏還敢出去探望情況?”銀桃苦笑著說道,“若是您想知道的話,不如等到嵐風師父回來再問吧。”
“我回來了。”
銀桃話音未落,便聽見了嵐風師父爽朗的聲音,隻是爽朗當中難免帶著一絲疲憊:“這兩日走了不少荒山,隻找到了一部分草藥,最關鍵的幾種恐怕這裏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