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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究竟為何

  幾個人齊齊地朝著天牢裏麵看去。那獄卒的神情分外難看,低聲喝道:“怎麽回事,不是說了別讓他叫出聲來,驚擾了東臨將軍麽?”


  另外一個獄卒聞言不禁有些難堪地低了低頭,道:“是。隻是我們也沒想到那老頭兒卻是一把硬骨頭,到現在也不肯說出究竟是怎麽回事。”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他不耐煩地朝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獄卒揮揮手,轉過頭來卻是一副十分諂媚的神情:“哎呦呦,東臨將軍。那肮髒的聲音您可聽不得,是西潘國的叛軍在那邊兒審問呢。大鷹王說了,若是您想通了,他立馬就會將您放了出去。”


  東臨海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那老士兵一直被審訊到深夜才結束。拖著他回牢房的時候東臨海剛好能夠看到,隻看見那老士兵身上有鞭傷、有火燙的痕跡,全身上下竟然沒了一點好肉,不禁心存了一絲憐憫,又聯想到今日獄卒說的話,更為可惜,便低聲地道:“你醒醒。”


  那老士兵被扔在東臨海隔壁的草垛裏,隻是昏迷著,並不能聽見東臨海所說的話。


  她咬了咬嘴唇,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剛好落在那老士兵的穴位上。那老士兵迷迷糊糊地醒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卻聽見身邊有個女子冷冷地道:“接下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


  “跑了?怎麽會跑了的!”


  大鷹王正摟著美人作樂,聞言不禁大怒,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眼前下人的頭上。那下人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一道血跡便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眾人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剛剛還在勸著大鷹王喝酒的幾個美人兒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回,回鷹王,剛剛還好好兒的,現在……”


  那人結結巴巴地說,“鷹王放心好了,我,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他身上帶著傷不可能會跑得很快,想必等會兒就能有結果了。”


  大鷹王凝視著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半晌嘴角勾起一絲冰冷殘酷的笑。


  “你最好記得你說過什麽,若是兩個時辰之後我在見不到人,你便去那演練場裏巨大的沙坑裏躺著吧。”


  那人在大鷹王麾下當差,本來就十分聰明機靈,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大鷹王是什麽意思?聞言不禁渾身發抖起來,半晌方才說道:“謹遵大鷹王教導。”


  “去吧。”


  鷹王殘酷地說,緊接著便又叫了幾隊人分別去找。


  而逃出來的那個人是那五萬人當中的一個小頭領,叫做銅陵,叛變的時候也幾乎都是他指揮的多一些。本來今天已經被折騰的奄奄一息,可是不知怎麽他的牢門竟然沒鎖,他便成功地逃了出來。


  “呼哧,呼哧……”


  他在荒涼的樹林當中飛快地跑著,隻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站住!大鷹王說了,隻要你肯回來,必然會對你優待!”身後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來,隻是銅陵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快跑。


  “快點,馬上就要追到了!”


  身後的馬蹄聲響起,銅陵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睛。


  “走!”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已經停下了腳步準備束手就擒的銅陵卻被一個人高高地提了起來,竟然在樹林當中踩著樹枝跑得飛快。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卻被抓著自己的那個人點了穴道,發不出聲音來。半晌身後的馬蹄聲音已經遠得聽不到了,那蒙麵人方才輕飄飄地將他放在地上。


  他心中驚恐不已,不知這黑衣人是敵是友,為什麽要將他救了出來。正當他準備問上一問的時候,那黑衣人卻突然說話了:“前方二百米,有一匹黑馬,馬上有若幹盤纏和食物可助你回到東胤。”


  說罷便瞬間消失不見。


  銅陵欲言又止,抬起頭來卻看見眼前早就沒了人,不禁吃了一驚。試探著走上前去的時候發現果然有一匹黑馬被栓在那裏悠閑地吃著草,馬上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包裹。


  他幾乎要流下眼淚來,顫巍巍地坐在那黑馬上,揚手解開了那馬的馬繩。


  而軍帳當中宇文乾輕輕將一個棋子放在中央的位置上,笑道:“我贏了。”


  拓跋老將軍低下頭震驚地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半晌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原來大帥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隻是幫他一把罷了。”宇文乾毫不在意地說,“何況兩萬兄弟被殺,他也是應該回去稟告一聲。”


  拓跋老將軍不禁笑了笑,聲音裏卻是充滿了滄桑:“當真是後生可畏吾衰矣。眼下殿下的大部分計謀,我竟然很少有能夠想出的,可見殿下年紀雖然小,心中卻自有一番城府。”


  宇文乾隻覺得眼前的老將軍說話倒是很有深意,將棋盤裏的棋子輕輕一拂,漫不經心地道:“老將軍這話卻說得有幾分不對了。天下乃是一盤最大的棋局,本王自問並沒有能力,也不想去掌控它。眼下邊關告急,正是我為國做些事情的時候,不是嗎?”


  拓跋老將軍沉默良久,方才歎息一聲:“是我膚淺了。”


  兩人沉默不語。


  德全看準了時機,輕輕地走進來在宇文乾耳邊說了一番話。


  宇文乾剛開始還微笑,聽著聽著麵色就變了,嚴肅了神情道:“她向來身體還算不錯,怎會如此精神不濟?”


  德全微微搖頭。


  宇文乾便道:“我得去看看。”


  拓跋老將軍識趣地站了起來,行禮道:“四皇子既然還有要事,那我就先告辭了。今日之事究竟如何,想必不過三日就能有結果了。”


  宇文乾微微點頭。


  等他趕到的時候宋初卻已經睡熟了,呼吸卻還不是很平穩,顯然睡得也並不好。宇文乾皺眉在她身旁看了一會兒,方才走出房間看著銀桃問道:“她這樣有多久了?”


  銀桃不禁心中一驚,卻不知四皇子是如何知道的這件事,隻得老老實實地將那天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起來。


  宇文乾神情嚴肅,道:“胡鬧。我讓你在她身邊,本就是為了保護她。平日裏你做錯了什麽事我倒還可以不計較,隻是這樣大的事情,你怎的能和她一起隱瞞於我?”


  銀桃支支吾吾地說不上話來。


  德全在一旁看得著急,隻得幹笑著替銀桃解圍:“四皇子。宋姑娘的脾氣您不是不知道的,她認準了的事情難道是銀桃能夠改變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宇文乾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德全,德全不禁心中咯噔一聲,完了,這下四皇子是真的生氣了。


  宇文乾倒也沒再說什麽,上前仔細地給宋初把脈。


  他手中握著宋初纖細的手腕,凝視著宋初熟睡的臉龐,半晌方才輕輕地將其手腕放下,輕聲道:“她的脈象並不亂,看起來倒也不像是中毒的樣子。隻是脈象倒是十分虛弱,和往常大不相同。”


  “四皇子,我們該怎麽辦?”


  銀桃焦急地問道。


  宇文乾沒做聲,沉吟了半晌,方才走到院子裏吹響了一個小小的口哨。


  銀桃疑惑地朝著德全看去。德全連忙解釋道:“這是四皇子和他師父的暗中聯絡方式。嵐風師父對醫術十分精通,想必能夠幫得上忙。”


  銀桃這才放下心來,又羞又愧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小姐竟然會這樣…當時小姐隻是說四皇子日理萬機,不讓我去打擾,可誰知……”


  “你糊塗了。”


  德全歎息一聲,道:“你想想,四皇子日理萬機的事情再重要,難道還能比你們小姐更重要不成?何況這件事並不是小事,要不是跟在宋姑娘身邊的暗衛及時發現,恐怕現在你已經鑄成大錯了。”


  銀桃連忙道:“日後不會了。”


  “和你倒是也沒有太大關係。”德全歎息一聲,想要安慰銀桃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好將銀桃的手握在手中緊了又緊,隻聽到外麵四皇子走動的聲音傳來方才緩緩放開:“四皇子回來了。你今晚便陪著宋姑娘吧。”


  “是。”


  銀桃也顧不得羞愧,連忙答應一聲。


  等到宋初醒來的時候又是第二天中午了。她疲倦地睜開眼睛,瞟了一眼外麵的太陽,不禁歎了口氣,叫了銀桃道:“不是說好了,早上叫我嗎?”


  銀桃無奈地道:“小姐,我倒是也想叫您呢。可是您睡得真真是十分香甜,根本就叫不醒。”


  “怎麽會?”


  宋初有些疑惑地看向銀桃,“可我昨夜噩夢連連,睡得並不好。怎麽可能你叫我都叫不醒呢?”


  “宋姑娘,四皇子說了,若是您醒來了便去他屋裏一趟。”


  德全適時出現,倒是給銀桃解了圍。銀桃一麵朝著德全投去感動的目光,一麵笑道:“四皇子昨夜來了,隻是看您睡著,卻也沒有驚擾。”


  “他進來了嗎?”


  宋初有些吃驚地問道。


  “嗯。”銀桃有些含糊地答應了一聲,便道:“小姐,四皇子在等著您呢。奴婢趕快服侍您梳洗吧。”


  宋初答應一聲,麵上帶上了一絲愁容:“這是第幾天了?”


  銀桃低著頭道:“早說了那丫鬟定然有什麽古怪,可是您就是不聽。我能有什麽辦法?”


  宋初一笑,不再說什麽。


  “大帥,宋姑娘到了。”


  “讓宋姑娘進來。”宇文乾沉聲說,放下了手中的軍務。


  “聽說你昨夜去找我了,不知可有什麽事?我這幾日睡得較早,竟然不曉得。”宋初一麵走進來一麵說道。


  本來打算和顏悅色地和她說的,一聽宋初提起這件事宇文乾就覺得心頭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你還打算瞞著我多久?”


  宇文乾沉著臉走上前去,一把將宋初拉進懷裏,眸子緊緊地盯著她:“難不成你還以為這是件小事?若是失去了你,眼下我謀劃的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宋初吃了一驚,抬起頭來問道:“四皇子這是什麽意思?宋初何曾有事情瞞著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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