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凶相畢露
拓跋老將軍卻不樂意了,冷冷地道:“我倒是不知道宋家公子能夠輕易將小兒打死。小兒縱然有不對的地方,也該有我教導才是。”
宋文驛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不再作聲。
拓跋老將軍不悅地咳嗽了一聲。
安國公惱怒地看著拓跋玉。
“芊芊暈倒了,你們滿意了吧?這都是你們逼的!若不是你們,芊芊不會中毒,更不會暈倒!”
拓跋玉冷笑一聲。
“您在說什麽?那毒藥分明是從宋芊芊姑娘手中拿出來的,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您還不知道不成?實在可笑。”
“芊芊不可能對自己下毒!”
安國公怒吼一聲,“芊芊之所以變成這樣子,全都是你們逼她的,宋初,別以為我會饒了你!”
說罷便命人將宋芊芊抬起來送去醫治。
眾人默默地看著安國公發飆,半晌拓跋玉方才長長歎了口氣,道:“我沒撒謊,那東西真的是宋芊芊給我的。她告訴我,這隻是能夠讓人短時間內失去功力的藥粉。我覺得很神奇,事後便也沒丟,所以……”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大堂。
“大哥,我當真是看錯了你。”拓跋沐冷冷地看著他,“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芊芊姑娘?可是你還是選用這種方式傷害她。難道你就忘記了之前對我做過的事情了嗎?”
拓跋玉搖了搖頭。
“沒錯,我是對不起你,隻是你可以因為那件事而罵我打我,不能拿著它做把柄,威脅我去汙蔑他人。我既然知道這件事的事實,為什麽沒有說出來的權利?”
拓跋沐冷冷地看著他。
“你若是執意這樣做,我也隻好將當年的事情說給爹爹了。”
“好。”
拓跋玉麵上露出疲累的神色,緩緩地道。
“你,你說什麽?”拓跋沐的臉上頓時失去血色,“你確定我要將這件事說給父親?”
“你不是一直想說了嗎?”拓跋玉冷笑,“還是說,你其實是另有所謀。”
“既然沒什麽事情了,咱們走吧。”宋初曉得這是各家的私事,不方便去聽,便主動地說道。
宋文驛陰冷著神情走了出去。
宇文乾含笑點了點頭,道:“好。”
眼見大廳當中的人都已經走光了,拓跋沐的神情才徹底地陰冷了下來。
“父親,你可還記得十幾年前我被燒傷那次?”
拓跋老將軍深深地歎了口氣。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
“現在,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是因為下人的疏忽,也不是因為我不小心的緣故,而是因為大哥,大哥他嫉妒我一直比他聰明,比他更得到你的寵愛,便將滾燙的熱水潑到了我的臉上。”
大堂上靜悄悄的,隻有拓跋沐的聲音不斷地響起:“我當時真是幼稚啊,我竟然還哭著求大哥給我找個醫生。可惜我躺在地上那麽久,醫生都沒有來。等到你們發現我的時候,我臉上的肉已經全部沒有了。”
“父親,這件事我一直不曾對您說,是因為大哥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拓跋沐看向哥哥的目光當中隻有無盡的陰冷,“可是哥哥現在他變了,他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小將軍了。那麽,我為什麽不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呢?”
拓跋玉隻是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弟弟。
“你說的對,是我對你不好,是我做錯了。”拓跋玉頓了頓,“隻是,這次的事情我不後悔,希望你也不要後悔。”
“父親!”拓跋沐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地吼叫起來,“您聽見了嗎?他居然說自己沒有做錯,那這麽多年來難道是我錯了嗎?”
拓跋司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滿臉激動的拓跋沐驀地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父親,您在說什麽?”
拓跋司臉上的皺紋又深刻了幾分,緩緩地道:“我說,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以為當年的你還小,隻是責罵了你哥哥而已,並沒有告訴你。”
“原來您一直都是知道的。”拓跋沐麵孔鐵青,“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還以為自己每天背負著秘密過日子!”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怕你怨恨你哥哥,從而心裏留下來陰影。隻是沒想到,你後來還是知道了。”拓跋老將軍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奈,“所以說,你就去睡了你哥哥的未來妻子,逼著她和你哥哥退了婚。”
“原來您什麽都知道。”
拓跋沐冷冷地說,“所以你幹脆就不偏不倚,雙方都沒有說。”
拓跋玉卻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那個像鮮花兒一樣可愛的女孩子,訂婚之後卻又拋棄了他。他一直以為是嫌棄他粗鄙,嫌棄他不夠好,可誰又會知道竟然是因為自己的親兄弟去睡了她呢?
所以,想必那個女子是覺得沒法麵對他了吧。
拓跋玉隻覺得像是多年的疑惑都被解開了,捂著臉“嗚嗚嗚”地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滴哭了起來。還有父親,原來這麽多年,一直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二弟,父親,我…我對不起你們。”
拓跋玉抬起滿臉的淚水,“請原諒我吧。”
拓跋老將軍沒說話。
拓跋沐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不容置疑的鄙夷。
“看看你這幅樣子。你憑什麽做小將軍?這個位子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才對!是我的!若是沒有你的話,想必我已經在沙場上馳騁,而不是每天因為這張可惡的臉而被關在家裏。”
“好了。”
拓跋司有些疲累地揮了揮手,“你們兄弟傷害了對方那麽多年,難道還嫌不夠?等我老了,不管是位置還是金錢,全都是你們的。”
說罷也不再去看兩人神色,徑直站起來離開了。
兩人靜靜地對視良久。
……
德全小心翼翼地將藥端了來,低聲地道:“該讓四皇子喝藥啦。”
宋初答應一聲,接過藥碗笑道:“好。四皇子還看書,待會兒我給他拿進去。”
“哎。”德全恭敬地答應了一聲,拿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正站在宋初身後的銀桃,又道:“若是沒別的事情的話,我便先去了。”
宋初強忍住笑,道:“我記得四皇子剛剛好像在要鎮紙。銀桃,你和德全去拿來一個給四皇子吧。”
銀桃不情願地道:“可一個小小的鎮紙,去一個人不就夠了?我還想服侍小姐呢。”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快去。”宋初瞪了瞪眼睛,銀桃隻得不情不願地去了。
宋初看著兩人背影,差點兒笑出聲來。
兩人路上一路沉默。鎮紙是隻有倉庫裏才有的東西,倉庫離軍營倒是有兩刻鍾的路程。兩人走到了鬧市的時候德全剛好看見一個賣兵器的,不禁心中一動,對著銀桃說道:“我去去就來,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銀桃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聞言更是不滿意地道:“你去哪裏?四皇子還在急著要鎮紙。若沒什麽要緊事情的話,便先去拿了那鎮紙回來吧。”
德全好脾氣地笑笑,道:“也是有幾分要緊的,也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站在這裏等我片刻就行了。”
銀桃聞言,隻得有些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德全笑了笑,起身離開。
果然沒多久德全便回來了,還拿著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等到兩人走過了鬧市區,德全方才將那東西拿了出來,道:“送給你。”
銀桃不禁吃了一驚。
“送給我?”
銀桃表情古怪地重複道。
“對。”德全肯定地說,“我之前見你經常在戰鬥當中吃虧,原因就是你力氣不大,卻總是和別人力氣大的硬碰。你本來就是女子,勝在靈活,怎麽能和那些個粗大的男子拚力氣?剛好看見暗器,便買了一個送給你。”
銀桃若有所悟,又沉思地道:“可是我怎樣才能用巧力氣呢?”
德全便好心地道:“我倒是給你示範一下。”
兩人交了一下手,德全卻猛地抓住銀桃的手,用柔力推了一下。
是很正常的招式,兩人卻同時紅了臉。
“你看,就是這樣。”德全尷尬得無以複加,隻好笑道。
“沒懂。”銀桃搖了搖頭,卻警戒地看著他:“你拉我的手做什麽?”
德全隻好尷尬地笑道:“我是男子,倒是不太懂這些,隻是我也用過不少暗器,你若是問起暗器方麵的,倒是可以問問我。”
銀桃方才想起自己剛剛還暴躁地訓斥了對方,卻不知道對方竟然是為了給自己買暗器。不禁一陣臉紅,小聲道:“對不起。”
“什麽?”
德全不禁怔了怔。
銀桃一陣不耐煩,大吼道:“我說,我剛剛不應該凶你的,所以對不起!”
“……喔。”德全不禁擦了一把額上的汗,難道姑奶奶您現在不正是在凶我麽?
銀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德全一眼。
“謝謝你啊。”
“沒事。”德全笑笑,“咱們快去拿鎮紙吧。”
“嗯。”
宋初在院子裏詭異地笑了笑。
宇文乾剛好看到,好奇地問道:“在笑什麽?”
宋初便笑著將讓銀桃和德全一起去拿東西的事情說了。宇文乾不禁也笑了起來,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還很談得來。”
宋初也笑。
宇文乾卻正色地道:“我帶你去轉轉龍城縣吧。來了這麽久,想必你還沒有仔細看過。今晚有龍城縣的舞龍節,人很多的。”
宋初不禁有些心動,遲疑地一下道:“可是你不是有很多軍務麽?”
“早就弄完了。”宇文乾笑著將宋初的手握在手心裏,“再說了,那些都是做不完的,陪陪你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