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下山
仙鶴不屑地轉過頭去。
德全不禁尷尬地問道:“請問我可以去拿藥了嗎?”
“慌什麽?”那小童子不客氣地說,“明天在說罷,今天太晚了。仙鶴還想著去背你,你竟然就這點表示。”
“……德全還帶了一小瓶酒。”
德全哭笑不得地說道。
“嗯。”
那小童子急不可耐地將那酒接了過來,“咕咚”喝了一口。喝完方才歎息道:“不錯,不錯。隻是仙鶴今天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讓仙鶴送你下山。”
說罷方才舉著酒大笑道:“我乃酒中仙,哈哈哈哈哈!”
搖頭晃腦地走了。
德全汗顏,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不知怎的卻微笑起來。
宋文驛右手本來就有傷,再加上宇文乾是不是的試探,手上的筆再也招架不住,精致飛了出去。而宇文乾竟好像沒看到一樣,手中的筆直直地朝著宋文驛的手飛去,剛好砸在傷口上。
宋文驛頓時變了臉色,有些驚懼地看向宇文乾。
宇文乾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麵去將那筆拾了起來,一麵笑道:“原以為宋公子還能在我手下過十招不止,卻沒想到是我高估了宋公子了。”
宋文驛勉強笑道:“是四皇子高估文驛了。”
宇文乾不語,隻是笑了笑,眼神似是不經意一般地從宋文驛手上掃過:“安國公名師教導,怎可能隻有這點水平,看來是宋公子藏了一手。”
宋文驛苦笑。
等到宋文驛走了,宇文乾的臉色才徹底地沉了下來。這宋文驛竟敢算計宋初,真當他是死的!
“大帥,拓跋老將軍求見。”
“快請進來。”
拓跋司方才走進來,行禮道:“大帥。”
宇文乾聞言笑道:“聽說老將軍早上還在教導拓跋公子習武。若是改日有時間,定要和拓跋公子切磋一番才是,也好知道拓跋老將軍這些年的武功有沒有縮水。”
拓跋司苦笑一聲,想起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這次來,是想和四皇子說說宋姑娘的事情。”拓跋司苦笑一聲,主動說道。
“哦?”宇文乾驚訝地挑了挑眉,“難道老將軍已經找到了背後誣陷的人?”
“並非如此。”拓跋司苦笑,“四皇子日理萬機,哪裏有功夫管這些閑事?再者宋姑娘這件事的確蹊蹺。即便是宋姑娘沒做,和她也必定有關,四皇子何必為了一個女子自甘墮落?”
宇文乾笑了笑。
“敢問老將軍,什麽是自甘墮落?若是您的妻子被人誣陷,而你明明知道她是冤枉的,卻不能證明,心裏難道不生氣?”
“但是這不一樣。”拓跋司搖了搖頭,“我和她是多年的結發關係,自然知道她是被冤枉的。而四皇子和宋初才認識多長時間?怎麽能確定的確不是宋姑娘做的?”
宇文乾歎了口氣。
“拓拔老將軍是為了我好,我自然知道。隻是這件事我卻恐怕不能聽從拓拔老將軍您的了,宋初和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我堅信這件事定然是有人冤枉她。”
“那麽背後的人你可有找到?”拓拔老將軍皺眉,顯然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你莫言忘記了。宋初她再冤枉,畢竟是一個人。我們現在在前線,手中握著的是千千萬萬士兵的生命!”
“我曉得。”
宇文乾笑笑,“可我不曾耽誤絲毫軍務,何況這件事老將軍已經親口說了交給我們三個共同解決,不是嗎?”
“你…冥頑不靈!”
拓跋司眼神冷了下來,“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多耽誤四皇子的時間了。隻是還是要提醒四皇子一句。請千萬以大局為重。”
說罷便拂袖而去。
宇文乾淡淡地笑了笑。
“四皇子,”一個黑影從暗處隱出,“屬下還是什麽也沒查到。”
宇文乾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你這次去,務必注意宋芊芊和宋文驛二人,發現有蛛絲馬跡便回來見我。”
那人恭敬地答應了一聲,又問道:“四皇子,您懷疑是他們?”
“不是懷疑,是確定。”宇文乾俊郎的麵孔當中泛起一絲冷意,“…那宋文驛武功眼下已經不弱,卻今日被我幾招打落,當下便覺得蹊蹺,故意碰到了他的右手,果然有傷。”
那黑衣人連連點頭,又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守株待兔。”宇文乾冷冷地說,“我不相信他們二人當真做的這樣完美。”
“是。”
雲霧山。
德全正站在山頭發呆。
那仙鶴有些不耐煩地走了過來,伸出嘴巴拉了拉德全的袖子。德全回過神來,一看竟然是仙鶴,不禁驚訝地道:“仙鶴大人,您怎麽也在這裏?”
那仙鶴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德全不禁苦笑一聲,解釋道:“四皇子不是不想見您。隻是軍中事務很多,再加上上次戰敗,他壓力很大,就隻讓我來了。”
那仙鶴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低聲地叫了一聲。
“真的是這樣。”德全見仙鶴相信了自己的解釋,連忙陪笑道:“四皇子前一段時間還跟我說起來您,讓我來的時候把玉佩送給您呢。”
那仙鶴極為得意地叫了一聲。
德全心中暗笑。也不知道四皇子現在是否發現身邊少了一塊玉佩?
見那仙鶴好歹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德全連忙盡力忽悠道:“四皇子的毒已經壓製不了多久了,我今天務必回去,否則事情的後果不堪設想。”
那仙鶴焦急地又叫了一聲,像是在催促他快走一樣。
“隻是這八卦陣……”德全無奈地看了那仙鶴一眼,“實在是讓人為難呐!”
仙鶴猶豫了一下,優雅地走到德全身邊,長長的脖子朝著身上指了指,示意他可以走了。
德全大喜過望,連忙坐在了那仙鶴大人尊貴的身上。仙鶴像是極其不喜歡被人乘坐一般,有些煩躁地扭了扭身體,隨即張開翅膀,朝著山下飛去。
德全忍不住笑了笑。
他就知道這仙鶴一定是個母的,不然怎麽會這麽喜歡四皇子?
但是他長得也不差吧。
德全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仙鶴常年在這山上行走,簡直是如履平地,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山腳下。
德全從仙鶴身上下來,真誠地說了一聲謝謝。
那仙鶴像是有些不領情,又像是羞澀地扭了扭,隨即眼睛看著四皇子所在的方向。
德全知道那仙鶴的意思是讓自己趕快去找四皇子,莫要耽擱了,連忙行了個禮笑道:“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多和仙鶴大人說了,四皇子還在等著解藥呢,我去了。”
那仙鶴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德全騎馬走遠了方才振翅飛去。
那童子遠遠地看著仙鶴飛了回來,方才老氣橫秋地冷哼一聲,道:“你還回來做什麽?跟著你的四皇子一起去打仗吧。”
那仙鶴不屑地看了童子一眼,高高地將頭昂了起來。
邊關。
宋初端著一碗湯水走進來,有些擔心地道:“聽說你早上沒吃東西,我便煮了點粥拿來給你。”
宇文乾笑道:“看看,果然還是有個娘子的好,娘子走到哪兒都關心我。”
“呸!”
宋初禁不住笑了笑,將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還未說話便看見宇文乾手中拿著的軍報,不禁怔了怔。
“東胤國來日即將進犯?”宋初吃驚地道,“沒想到他們真的等到現在才進犯,當真是沉得住氣。”
宇文乾也不忌諱宋初看了軍報,聞言道:“打了一場硬仗,自然要好好休息才是。隻是咱們現在絕不能再被動挨打了,隻有主動出擊。”
“什麽時候?”宋初有些擔心,“對方人數畢竟比我們多,是不是要想點計謀才是?”
“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計。”宇文乾眨了眨眼睛有些調皮地笑道,“何況咱們已經不在海邊,真正要害怕的是他們才對。”
宋初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笑道:“不管怎麽樣,你平平安安總是第一位的。”
“我曉得。”宇文乾心中一陣感動,“你就安心地在軍營裏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宋初微笑地點了點頭,“我這件事不著急,你便往後放放。德全是不是今天該回來了?也好有個人照顧你。”
宇文乾想到第一次德全在雲霧山的情況,不禁笑了笑。
“今天恐怕回不來,最少也得到…咳咳咳!”
宇文乾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兩聲。
宋初吃了一驚,連忙道:“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宇文乾咳嗽了一會兒,隻覺得胸口處毒血再也無法壓製,勉強將功力運行了一個周天,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沒事。隻是有些風寒了而已。”
“風寒?”宋初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臉色這麽差,絕對不隻是簡單的風寒!”
說罷宋初果斷捉住宇文乾的手,堅定地道:“我來給你把把脈。”
宇文乾曉得自己躲不過,隻好苦笑一聲,道:“真的沒事。”
宋初對把脈上並不懂得,隻覺得宇文乾的脈象要比一般人的亂上很多,但是絕對不是風寒的脈象。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上次中了機關裏的毒沒有清除幹淨?”
聰明如宋初,自然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宇文乾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摸了摸宋初的頭頂,表示了默認。
“那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宋初將宇文乾的手甩到一邊,“難道我在你心中就一點用都沒有不成?”
“我沒想著瞞著你。”宇文乾憐惜地看著宋初,“這毒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毒藥,何況也吃了解毒丸,定然沒有大礙。德全這不是去拿藥了嗎?”
“原來你是為了去拿藥。”宋初有些傷心地說,“若不是我,你現在恐怕已經拿到解藥了。隻是這件事我自己也是能解決的,你怎麽能將身體糟蹋成這樣?”
“傻丫頭,我怎麽能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宇文乾笑笑,“我剛剛隻是一時氣血運行不暢罷了,並非毒發。放心好了。”
宋初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今天哪裏也不去了,就在這裏陪著你,”宋初清涼涼的眼睛看著宇文乾,裏麵寫滿了堅決:“你既然沒有將我丟下,我也不會丟下你。在德全沒有回來之前,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照顧你。”
“那……”
宇文乾有些遲疑地看著宋初。
“什麽事?”
“晚上呢?”宇文乾笑得曖昧,“你怎麽照顧我?想想真是期待。”
“宇文乾,你不要臉!”
宋初氣急敗壞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
宇文乾笑了笑,溫柔地看向宋初:“好啦,我開玩笑的。”
宋初頓時心軟,哼了一聲道:“毒這種事哪裏是能夠開玩笑的?我先弄些藥來給你吃吃。”
“好。”宇文乾爽快地答應。隻要他的小丫頭不胡思亂想,做什麽他都是同意的。
宋初歎了口氣,又板起臉來:“我回來的時候,你要把粥喝完。”
“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