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禍上加禍
“嗚嗚嗚…舅舅,壞人走了。”
宋芊芊氣得牙齒發癢,卻隻能可憐兮兮地說道。
安國公不禁一陣暗中懊惱,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象征性地安慰了宋芊芊幾句,便也離開了。
安國公剛走沒多久,宋文驛便回來了。
“怎麽樣?”宋芊芊原本悲悲切切的聲音驀地變得急切起來,“有沒有被發現?”
宋文驛搖了搖頭道:“不曾被發現,隻是你讓我放進去的究竟是什麽藥粉?”
“那你就別管了。”宋芊芊陰冷地說,“總之,我一定要讓宋初後悔。”
宋文驛欲言又止,隻覺得眼前在床上躺著,麵孔青紫,滿臉扭曲變態的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的親妹妹。
宋芊芊看著宋文驛打量自己,冷笑一聲道:“看什麽?我若不是為了讓宋初那女人後悔,也不會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說到底都是因為你婦人之仁,不然那天晚上就能得手了。”
“那天晚上四皇子在,我根本不能得手。”宋文驛沉默地看著她,“而且也擔心你一個人在房間裏,所以就先回來了。”
宋芊芊冷笑一聲,還想說什麽,卻模模糊糊看見似乎是有人進來了,便閉上了嘴不再作聲。
來的竟然是宋進賢。宋進賢進來神情也是十分別扭,宋芊芊沉默地躺在床上不做聲。倒是宋文驛和他說了幾句話,他便站起來走了。
宋芊芊無聲地望著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哎呦,哎呦,宋姑娘,我這肩膀上次挨了一箭之後就老是不好。上次您給我包紮的草藥倒是很有用,能不能再給我拿一些來。”一個有些眼熟的士兵上前痛苦地說道。
“沒問題。”宋初爽快地答應了,“你這傷口應該早點敷藥才是。若是到時候潰膿了,就沒那麽容易治好了。”
那士兵連連點頭。
宋初極快地將傷口包紮好,又細心地撒上了一些藥粉:“要經常換紗布。”
宇文乾靜靜地看著宋初給病人包紮傷口,等那人走了方才笑道:“真想一直這樣靜靜的看著你。”
宋初耳朵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不是待會兒就要走?什麽時辰?”
宇文乾望了望天,道:“再等兩個時辰吧。”
“難道不是越早越好?”宋初有些不解地說,“倒是不曉得你有什麽事,非得這個時辰才能動身。”
宇文乾苦笑。他總不能說是因為隻有這個時辰才有可能找到師父吧?
“反正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何況我算著到下一個城池剛好這麽長時間,若是去的早了也要等。”
宋初恍然,笑道:“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兩人又靜靜地對視了半晌,德全方才過來說道:“爺,該收拾收拾東西上路了,咱們天黑之前一定得趕到才是。”
宇文乾站起來正要說話,卻看見一個小廝滿臉恐慌地跑了進來。
“宋……宋姑娘,拓跋老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什麽事?”宋初驚訝,拓跋將軍因為拓跋玉的事情一直不是很喜歡她,眼下怎麽會突然讓她過去?
宋初和宇文乾對視了一眼。
那小廝有些害怕地看了宇文乾一眼,方才說道:“剛剛在您那裏包紮過的士兵,不知道怎麽回事全身都青紫了,就跟之前宋家大小姐一模一樣,隻是更為嚴重,都已經人事不省了。”
“怎麽可能?”
宋初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宇文乾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小廝,道:“既然如此,卻是一定要去一趟了。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爺……”
德全還沒說完,宇文乾便回頭看了他一眼,德全頓時閉上了嘴巴。
銀桃也有些不高興的看了德全一眼。這個男人總是婆婆媽媽的,眼見小姐都被人陷害成了這樣了,卻還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
德全不敢再說話,隻好默默地跟在宇文乾身後。
宋初趕到的時候,果然看見一個渾身青紫的男人躺在地上,雖然已經昏死了過去,但是宋初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正是剛剛那個讓自己包紮的男子。
“宋初,你怎麽解釋?”
拓跋老將軍臉色很是不好看地坐在那裏。
安國公坐在拓跋將軍身邊,看向宋初的眼神當中充滿了濃濃的厭惡。他就知道,芊芊向來是個乖孩子,不會騙自己兩次。
宋初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方才抬起頭來說道:“的確是宋初給包紮的不假。但是宋初的確從未想過要毒害他,何況若是毒害他對於宋初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
拓跋玉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父親,我也不相信宋初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無冤無仇,怎麽可能突然去害一個人呢?這件事情一定背後蹊蹺。”
拓跋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拓跋老將軍說道。
拓跋老將軍——拓跋司冷冷地看了一眼拓跋玉,沉聲嗬斥道:“住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拓跋玉遲疑了一下,還是退了回去。
宇文乾一直未曾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宋初身後,像是要說明什麽一般。安國公見狀冷笑地道:“四皇子。我知道你一心喜歡宋姑娘,隻是在軍中投毒這件事情乃是死罪。難不成四皇子還想包庇宋姑娘不成?”
宇文乾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本皇子何曾包庇過宋姑娘?一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宋姑娘若是有害人的心思,包紮了那麽多傷員,恐怕要出事早就出事了。這兩件事情如此湊巧,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罷了。”
安國公冷笑一聲。
“既然是這樣,那麽就麻煩四皇子將那栽贓陷害的人找出來好了。”
宋初清冷的目光看著拓跋司和楚襄,問道:“請問老將軍和安國公,此人是為什麽中毒?”
一個幹幹瘦瘦的男子連忙出來,恭聲道:“據我觀察,應該是因為身上所敷的藥粉而中毒的。這毒藥我前所未聞,隻是下毒手法卻是十分低劣,當真讓人不解。”
“請問國公,既然是藥粉裏有毒,宋芊芊身上並沒有這種藥粉,又是怎麽中毒的呢?”宋初反問,“何況我和宋芊芊並不曾有過身體接觸,想必我還沒有能夠達到通過空氣讓人中毒的警界。”
“誰知道你又用了什麽陰毒手段。”安國公冷哼一聲,“難不成你一個小小的三品官職,還敢頂撞我不成?”
“並非頂撞,隻是說明事實罷了。”宋初冷靜地說道。
自從安國公開始說話就一直沉默著的拓跋老將軍此時方才抬起眼睛,緩慢地說道:“若是按宋初你這樣說,此事的確蹊蹺。隻是兩個人都是在和你接觸過後中毒,你也無法擺脫嫌疑。你若是能夠證明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本將軍自然會還你清白。”
宇文乾卻笑了笑。
“沒想到拓跋老將軍那麽耿直的一個人,竟然也學會打太極了。”宇文乾笑道,“這件事本來便是斷案不利,怎能讓宋姑娘一個姑娘家去尋找凶手?要我說,這件事應該由刑部的人親手查辦才是。”
“誰不知軍中刑部是你四皇子的天下,你四皇子豈不是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我們還能說什麽?”安國公卻不依不饒,“四皇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那依你說,又該怎麽辦?”
宇文乾含笑看著楚襄,隻是那笑容卻是不寒而栗:“沒想到安國公隻有這點胸襟氣量,緊緊地抓著一個姑娘家不放。”
“好了。”拓跋老將軍眼見躲不過去,隻好無奈地道:“這件事便由我們三人共同查辦,若是有一方找到了確鑿的證據,便算是那一方觀點正確。若是一個星期之後仍然找不到證據的話,便隻好委屈宋姑娘了。”
說罷拓跋司便看向宋初,“這也不算是辱沒了宋姑娘的三品官職吧。”
眾人都沒有意見。
隻有拓跋玉緊緊地皺著眉,像是想要說什麽一樣,隻是看了一眼父親還是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等到眾人都散了,拓跋司方才沉重地歎了口氣。
“這邊是四皇子,那邊是安國公,真是不好辦呐。”
拓跋玉有些堅持地道:“父親。那宋初一定是被冤枉的,這樣明顯,難道您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拓跋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臉上帶著像是刀刻一樣的無奈。
“我也不想。隻是你要記住,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官場上也是這樣。那背後的人手段極為高超,若是找不到的話那宋姑娘必然要受到懲戒。”
拓跋玉心事重重地低下了頭。
拓跋司掃了一眼站在角落裏一直沒出聲的拓跋沐。隻見他帶著一個銀色的麵具,垂著頭一聲不發,像是什麽都不曾聽到一樣。
自從小時候那次事故之後,他便越來越有心事了。
拓跋司不禁歎了口氣。
宋初有些不安地道:“這件事會不會對你有所影響?”
宇文乾認真地看著宋初,半晌方才笑道:“怎麽會?你莫要忘了。你的宇文乾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難道還搞不定背後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不成?”
“可是你不是要出城麽?”宋初看了一眼太陽,“現在都傍晚了。”
“那有什麽著急的。”宇文乾若無其事地說,“先讓德全替我去一趟也是一樣的。”
說罷便轉頭看向德全,含笑地道:“德全,這件事就要麻煩你了。”
德全沒料到宇文乾竟然會讓他自己去,不禁苦笑地道:“四皇子,我恐怕……”
“就這麽決定了。”宇文乾輕鬆地說,“怎麽,難道你不認路不成?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若是出了差錯回來你便給爺倒一個月的洗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