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扭曲
她幾乎想要大笑，四皇子終於是她的了！
“噗通！”
四皇子的書房門被狠狠地跺開。
宋芊芊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用被子護著自己，“是誰，竟然這樣大膽！”
說罷宋芊芊便轉過頭去看身邊的四皇子，“四皇子，你身邊的人怎這樣魯莽，真真是讓人嚇了好大一跳！”
“四皇子”朝著她詭異一笑，伸手將臉上那層薄薄的麵具揭了下來，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那張臉上布滿了火燒的痕跡，看起來分外扭曲難看，將宋芊芊三魂嚇掉了兩魄。
“你…你是誰？”
宋芊芊再也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坐起來連連後退，全然沒發現安國公已經走了進來，失望地看著她。
宋芊芊恐懼地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驚訝地笑了一聲，道：“你不認得我了？開什麽玩笑。昨晚不是還在說合夥算計四皇子麽？怎麽現在卻變卦了！”
宇文乾笑了一聲。
“看見了嗎？安國公。我倒是沒想到，您一向疼愛的侄女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宋芊芊恐懼得渾身發抖，隻好牢牢地拽著手中的被子，企圖用被子裹住自己身上。看見安國公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不禁眼圈一紅，瑟瑟發抖地道：“舅舅，你別聽他們瞎說…我昨晚經過這裏，便聞見一陣甜香，緊接著便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便在這裏了。”
“沒想到我一向疼愛的侄女，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安國公失望地看著她，“你年紀輕輕，便沒了母親，我應該多多照顧你才是，但是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這樣輕易地背叛了我。”
“舅舅，我沒有！”宋芊芊恐懼地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地吼道：“我真的是被陷害的，難道舅舅連這一點都不相信我不成？”
安國公看著一絲不掛的侄女，終究是歎了口氣。
“都出去，讓她把衣服穿上再說。”
木門關上的一刹那，宋芊芊看見的是宋初嘲諷的表情。
為什麽會這樣？她全都知道了。宋芊芊苦笑，她以為四皇子真的動了心，卻沒想到就連全天下的權勢加上她的美貌，在四皇子心中都比不上宋初一個人。
“為什麽？宋初到底哪一點好！”
宋芊芊看著眾人退出去，聲嘶力竭地喊道。
和她同床了一整夜的男人看了一眼她，突然笑了笑。
“我隻是四皇子的一個最低等的侍衛罷了，自然不知道那個宋姑娘好在哪裏，隻是看你我卻已經知道了，她就算長相不如你，卻也比這樣潑婦的你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宋芊芊氣得渾身發抖。
“我告訴你。你昨晚對我做了那樣的舉動，你以為舅舅還會留著你？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以為我報仇！”
那男人卻輕輕鬆鬆地笑了笑。
“在我看來，國公恐怕要將你嫁給我才是。”那男人仔細地觀察了一眼宋芊芊，醜陋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雖然是蠢了點兒，但是卻長的十分美，何況昨晚我也對你很滿意。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咱們便這樣過了吧。”
“你想的美！”宋芊芊穿好了衣服，朝著門口狂奔而去：“醜陋的男人，敬挽還望向癩蛤蟆吃天鵝肉，怎麽不去死！”
那男人眼中微微暗了一下，不再說話。
宋芊芊像是逃命一樣地跑了出來，卻被告知安國公已經回了自己的住處。宋芊芊趕到的時候頭也沒梳臉也沒洗，看起來十分難看，可她卻顧不得這些，隻是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給安國公磕起頭來。
“舅舅，舅舅，侄女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被騙的，求求你放過侄女吧！”
安國公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奏折呢？”
宋芊芊一時語塞，半晌方才道：“那奏折的確是我拿走的，隻是我昏迷以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難道舅舅連這點兒信任都不肯給侄女麽？”
安國公冷冷地看著宋芊芊，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
“李軍，你來說說昨天宋小姐是怎麽一回事。”安國公淡淡地說道。
一個樣貌平平的男人走了進來，恭聲道：“回稟安國公。昨日我奉了您的命令，前去跟著宋小姐，發現宋小姐先是拿著那奏折亂轉，隨後便去了四皇子的房間裏。大概一刻鍾的功夫便出來了，那時候身上便已經沒有奏折了。”
安國公的臉色十分平靜，看不出喜怒。
隻是越熟悉他的人卻越知道，這便是安國公大怒時候的發火前兆了。
“然後呢？”
那人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宋小姐晚上的時候很是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後便去了四皇子的房間裏，似乎還吹熄了四皇子房間裏的燈，隨後便是一夜沒出來。”
宋初徹底愣住了。
“您早就發現了？為什麽？”
安國公冷冷地道：“我倒是真沒想到，我一手扶持出來的侄女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既然如此，你也不必留在邊關了。明天我便讓人送你回京城，你回去和喬若雪作伴吧。”
這已經是安國公能給她的最大的仁慈了。
隻是宋芊芊卻好像不明白似的，後退了一步，麵色蒼白地道：“舅舅，我不想回去！”
“哦？”安國公的眼睛眯了一下，“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宋芊芊心中發苦。
京城乃是喬若雪的地盤，可是母親在的時候三人因為茶葉鋪子的事情很是吵了一架，當時喬若雪便已經懷恨在心了。若是她回到京城，喬若雪不整死她才怪！
宋芊芊正想著，抬起頭卻正對上安國公冰冷的目光。
“既然你不回去，那麽還有一條路走。”
宋芊芊猛地抬起頭，卻聽見安國公一字一句地說道：“嫁給昨晚那男人，拓跋沐。”
“拓跋沐！”宋芊芊驚訝地抬起頭，“那不是……”
“怎麽，都過了一整晚了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安國公嘲弄地看著她，“那正是拓跋老將軍第二個兒子，從小便聰明伶俐，據說小的時候比拓跋玉強上一千倍。後來因為失火，整張臉毀了容，性格便有些古怪。”
安國公站起來，高大的背影擋住了照射進來的日光：“他雖然性格有些古怪，卻也不是和誰都能隨便睡覺的。既然他選擇了你，你便嫁給他，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宋芊芊卻後背發涼地退後了兩步。
“什麽，您竟讓我去嫁給那毀容了的怪胎？”宋芊芊搖著頭，連連後退：“您可是我的親舅舅啊！父親現在已經沒了官職，我能指望的唯一便是您了。母親若是在天有靈，曉得我竟然嫁了一個這樣的人，想必也會傷心的。”
安國公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沒錯，你母親要是知道了你將奏折偷走送給四皇子，她想必會被你再次氣死。”安國公停頓了一下，“你可知我為何執意要將四皇子處死？”
宋芊芊搖了搖頭，眼中流出兩行眼淚。
安國公看著便歎了口氣。
“眼下四皇子對宋初的保護堪稱嚴密。若是不先將四皇子除掉，如何為你報仇？何況我也已經被皇後和皇上所疑心，眼下將四皇子殺掉，表明忠心，這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宋芊芊被安國公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安國公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歎息道：“我本以為你經過楚秀的事情，總會明白一些。可誰知你仍然這樣鼠目寸光，實在讓我失望。眼下四皇子定然已經有了防備，他年紀輕輕卻心思武藝樣樣不差，我又怎能殺他？可若是不動手，皇後定然以為我和四皇子串通一氣，想要搶奪皇位。”
而宋芊芊隻是為了一己私欲，便將這樣多人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
安國公看著伏在地上流淚不止的宋芊芊，長歎口氣道：“我為你可謂是殫精竭慮，而你想必一點兒不曾感受得到。既然如此，日後的路，你便自己去走吧。”
這樣就放過她了？
宋芊芊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眼淚婆沙地看著站在窗前沒什麽表情的安國公。
“舅舅，芊芊不想回京城。”
“我之前已經說了。”安國公不曾回頭，“日後的路，你便自己走吧。你舅舅已經老了，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宋芊芊尷尬地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拓跋玉趕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宋芊芊失魂落魄地從裏麵出來。他本來是為宋芊芊求情的，隻是現在看來卻並沒什麽事，隻是一想到眼前這個那樣懂自己的女人昨晚竟然和親弟弟過了一夜，他就什麽都不想說了。
拓跋玉靜靜地看著她一眼，轉身離去。
不知怎的，他便想起來那天和宇文乾下棋的時候，宇文乾所說的話。
宇文乾輕輕鬆鬆便吃掉了自己的棋子，隨後意味深長地笑道：“棋如人生。拓跋小將軍太過冒進，或許就不清楚自己該怎麽走，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不如好好想想，這樣對自己也有好處。”
拓跋玉想著自己的心事，迎麵卻撞上了拓跋沐。
拓跋沐一向木然的臉上露出了一些關切的神情，看著宋芊芊遠去的方向似乎想要追過去。
拓跋玉一把拉住他，恨鐵不成鋼地道：“既然喜歡，又為什麽用這樣肮髒的手段？”
拓跋沐張了張嘴吧，又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低聲地道：“她怎麽樣了？”
拓跋玉沒好氣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冷冷地道：“沒什麽事。國公也隻是說了她幾句罷了，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女。隻是這件事情，國公已經替她壓下來了。”
拓跋沐欲言又止，若有所失。
拓跋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指地道：“既然喜歡，便別傷害，去保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