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心很累

  淑妃心中驚懼萬分,麵上卻半點不敢顯露,隻得支支吾吾地道:“皇上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臣妾服侍皇上歇息?”


  宇文浩南疲憊地笑了笑,緩緩閉上了眼睛:“聽淑妃這麽一說,朕還真的有些累了。”


  淑妃心中方才暗暗鬆了口氣。正準備悄無聲息裏離開,卻聽見靜靜躺在龍床上的宇文浩南道:“叫鳩兒來見我。”


  淑妃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強笑道:“是。”


  此時宋初已經坐在轎子裏,準備上路。


  翠竹站在轎子外不斷地囑咐著一些重要事項,玉珠和雲曉更是哭得眼圈都是紅紅的。銀桃看著眾人的神色,不禁也有一些動容:“都放心好了,銀桃即便是拚著自身的性命不要也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玉珠哭著點點頭,“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翠竹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擔憂地道:“小姐,不早了,該啟程了。我們明日便去茶香齋,日日都等候著小姐回來。”


  宋初笑道:“放心罷。我定然會早些歸來的,天色不早了,想必安國公那邊也已經啟程。我們也要走了。”


  說著,宋初便撩起簾子對外麵侍衛吩咐道:“啟程罷,莫要讓父親和安國公久等了。”


  下人連忙應是。


  眾多女眷在兩萬大軍後麵浩浩蕩蕩地朝著邊境進發。


  眼見已經行進了大半天,宋初卻未曾見到什麽疲態。銀桃貼心地問道:“小姐,要喝些水嗎?”


  宋初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拿副棋來我們下。”


  銀桃正準備去,卻看見宋芊芊身邊的小丫鬟雪林小心翼翼地在轎子外麵道:“四小姐,大小姐說她行李裏麵的東西少了一件,讓您去看看。”


  宋初聞言一怔,隨即道:“少了什麽?”


  那小丫鬟聞言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曉得。隻是據說是很重要的東西,眼下大小姐正在轎子裏流眼淚呢。”


  宋初頓了頓,將手中棋子放回桌麵上道:“知道了,我現在便去。”


  宋芊芊的轎子就在宋初後麵,下了轎子便到了。讓宋初未曾想到的是,安國公竟也在轎子裏,看著宋芊芊的眼神當中隱隱透出幾分厭惡的神情來。


  幾個丫鬟紛紛向著宋初問好行禮。


  宋初朝著安國公行了禮,口中道:“見過安國公。”


  楚襄瞥了她一眼,“你就是那個自小就沒了娘的宋初?”


  宋初不卑不亢地道:“正是宋初。聽聞姐姐轎子裏少了一件東西,便來問候。”


  “那…那可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一件的東西啊!”宋芊芊哭得好似梨花落雨,“母親都已經不在了,難道芊芊連一副畫都留不住嗎?舅舅,芊芊的心好痛,好難過……”


  楚襄聞言對宋初更是極為不滿,狠狠地瞪了宋初一眼,方才安撫地說道:“那畫像本來便是在你行李當中的,難道還能飛了不成?放心好了,舅舅一定會將那畫像給你找回來!”


  宋芊芊柔弱地答應了一聲,方才楚楚可憐地看向宋初:“妹妹,我臨行前因為人手不夠,便求著您房裏的翠竹和玉珠幫我將東西放了進來。可如今行李裏麵的畫像竟然沒了,不知妹妹可曾見過?”


  楚襄聞言更是皺緊了眉,怒氣衝衝地道:“你可是宋府的嫡出小姐,怎麽連幾個像樣的丫鬟都沒有?那宋初是什麽東西!宋進賢老賊難道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來人,給我將宋進賢叫來!”


  宋初聞言抬頭,正色地道:“姐姐既是丟了東西,應該將那東西長什麽樣,何時發現不見的,一一說來便是。姐姐上來便直接說是我房裏的人動了你的畫像,不知可有根據?妹妹連那畫像都未曾見過,不知又該從哪裏找起?還是說,姐姐根本就不想要那畫像,隻是……”


  “你給我住嘴!”楚襄高大的身軀“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宋初的眼神當中更是冰冷:“你算是個什麽東西?若不是看在芊芊的麵上,這一路難道你以為你和你那爹還能活下來不成!我告訴你,若是你找不到那畫像,便要你賠命!”


  “安國公此話怎講?”宋初細眉微微上挑,“未曾想安國公竟是這樣草菅人命,連事情都未曾問清楚便要別人償命!這樣治下,如何能夠得軍心?皇上既然禦封宋初為軍醫,想必也不是您能夠輕易便處死的。”


  “你威脅我?”楚襄黝黑的臉上現出一抹冷意,宋初身後的銀桃微微上前一步,隻等著拔出手中的劍。


  馬車當中的氣氛一觸即發,正在緊張的時候卻聽見了宋進賢的聲音:“安國公殿下,不知叫我來是為著什麽事?”


  楚襄看了一眼眼前態度仍然不卑不亢,甚至連一絲害怕的意思都沒有的宋初,第一次覺得有些棘手,轉過頭有些不悅地道:“宋進賢,你也是芊芊的親爹,怎麽能這樣對她?連一個丫鬟都沒有的宋府嫡女,說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宋進賢看著正在楚楚可憐地哭泣的宋芊芊,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厭惡。


  他還以為宋芊芊去了一趟鄉下會變得聰明一些,誰知道還是這樣讓人厭惡!


  “安國公怎麽這樣說?芊芊之前在家的時候是什麽待遇,眼下還是什麽待遇。丫鬟婆子從來未曾少過芊芊的,這次是出門不便,因此隻帶了兩個罷了。就連宋初,也隻有一個丫鬟。”


  楚襄冷冷地看了一眼宋進賢。


  “芊芊,你來說。”


  宋芊芊哭泣著一五一十將丟東西的事情說了。


  宋進賢最煩的便是這樣的事情,眼下卻無可奈何,隻能苦笑一聲道:“不知那畫像長什麽樣子,我和楚秀生活這樣多年,卻是不知她竟有畫像。”


  “是我和娘親兩人的畫像。”宋芊芊哭著說,“本以為還可以當個念想,可誰知道……”


  宋初卻沉思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道:“大小姐包中金銀自然不在少數,為何對方隻單單拿走那幅畫呢?”


  “自然是有些該死的賤人心中妒恨芊芊,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楚襄咬牙啟齒地道,他每當看見芊芊,心中便是一陣愧疚湧上心來——都怪他,當時沒有及時勸阻楚秀回府,要不然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宋進賢看了一眼瑟縮著的雪林,沉聲道:“你們小姐的畫像放在哪裏,你可知道?”


  雪林從未見過這樣的陣勢,抖抖索索地道:“回、回老爺的話,小姐的畫像一直都在箱子最裏麵放著的,小姐很是珍惜,每隔幾天都要拿出來看一看。”


  “眼下那畫像卻不見蹤影,小姐命我將箱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雪林看了一眼眾人,繼續按照宋芊芊教她的那樣說道。


  安國公已經不耐煩到了頂點,冷笑一聲道:“不管你們用盡什麽方法,定要將芊芊的畫像給我找回來!否則是什麽後果,宋相自行想象吧!”


  說罷一揮袖,命兩個侍衛守在這裏,便揚長而去。


  宋進賢沉下臉來。


  “宋初,這是怎麽回事?”


  “女兒也不知道。”宋初沉靜地說,“或許應該問問姐姐本人才是。”


  “妹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將畫像藏了起來?”宋芊芊梨花帶雨地搖了搖頭,“芊芊自母親去了之後便斷絕了一切念想,更是不願再和妹妹爭執什麽,妹妹想要就拿去。隻是那畫像乃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還請妹妹放芊芊一個活路吧。”


  說罷宋芊芊竟然從馬車上鋪著粉色毯子的凳子上下來,猝不及防地給宋初磕了一個頭。


  即便是宋進賢,看著自己曾經嬌生慣養的女兒眼下竟然落到了這個地步,心中也升起一股憐惜的意思來,緩和了語氣道:“芊芊,莫要傷心,為父定然將那畫作給你找出來。”


  說罷便看了一眼宋初,冷聲道:“初兒,為父對你已經極好的了。你莫非還有什麽不滿足?你一向是最精明的那個,定然懂為父的意思。隻要你將那畫作好好地還給芊芊,安國公一向心胸寬闊,不會怪罪於你的。”


  這樣便將罪名推到她身上了?


  宋初唇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意,淡淡地道:“父親,初兒沒拿,便是真的沒拿。大可去我轎中搜查,為何直接便認定初兒拿了姐姐的畫作?”


  “接觸過的包裹的人,也隻有翠竹和玉珠。可她倆都是你房中的,妹妹也許是會知道一些吧?”宋芊芊蒼白的美麗容顏上有著些微的憔悴,“姐姐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要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那畫作的確不在我那裏。”宋初淡淡地道,“信也好不信也罷,都隨你們去。若是執意栽贓陷害,宋初奉陪到底。”


  “宋初,你!”


  “怎麽,爹爹便這樣肯定那畫是初兒拿走的?”宋初諷刺地笑,“既然如此,請爹爹和姐姐晚上去安國公帳篷裏等候,屆時宋初立刻便能分辨出究竟是誰拿走了畫作。”


  “妹妹,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滿,不然有時候會收不了場的。”宋芊芊眼中飛速地閃過一絲冷笑,隨即擦拭了一下眼中的眼淚,裝作擔憂地說道。


  “多謝姐姐提醒。”


  宋初眼中含著一絲深意,緩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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