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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天生媚骨

  明明是春季,不知怎的卻下起了暴雨。


  暴雨劈裏啪啦地下著,將窗外的一切事物襯得格外陰森恐怖起來。宇文鳩一麵寫信,一麵順手將窗戶推開,沒想到暴雨實在太過凶猛,一下子便將窗前放著的畫作打濕了一大半。


  宇文鳩怔了怔,連忙將窗戶重新關上。窗外的小廝極有眼色地走進來將宇文鳩桌上的畫作拿走去晾幹,卻聽見宇文鳩淡淡地問道:“蘇瑾現在怎麽樣了。”


  那小廝懷疑自己聽錯了,連忙轉過身來,卻看見宇文鳩正站在自己身後,趕緊點頭哈腰地道:“回三皇子的話。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這次風寒實在嚴重,隻怕他的嗓子是要毀了。”


  宇文鳩頓了頓,又問道:“最近都做了什麽?”


  “他什麽也沒做,每天就是寫字曬太陽,不過看起來很是鬱悶的樣子。”那小廝看著宇文鳩的神色,很有眼色地補充上這麽一句。


  、宇文鳩淡淡地點點頭,吩咐道:“這畫作先放在這裏罷,我去看看那蘇瑾。”


  那小廝怔了一下,連忙將畫作放在一邊,給宇文鳩撐傘。宇文鳩的一個通房正準備給他送夜宵來,卻看見宇文鳩正在穿衣裳,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三皇子您是要出門?”


  “怎麽,本宮要不要出門用得著你操心?”宇文鳩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那通房連忙跪下道:“不敢,是奴婢僭越了!”


  宇文鳩冷冷地哼了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暴風雨帶著濕潤的空氣排山倒海地湧來,寒意立刻將宇文鳩吹得頭腦清明,心中暗暗後悔起自己去看蘇瑾的舉動來,陡然站在了雨中。


  那小廝連忙站住,小心地問:“三皇子,我們…?”


  “罷了,去看蘇瑾。”宇文鳩有些焦躁地說道,“帶路!”


  蘇瑾已經歇下了。這樣的天氣讓他極度不舒服,甚至隱隱地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下雨天。那天也是下的這樣大的暴雨,他和妹妹倉皇地從漫天遍野的血跡當中離開。


  蘇瑾睡得很是不安穩,在夢裏也是那些前塵舊事翻來翻去。時而夢到小時候府中慈祥的祖母拿著佛手遞給他,慈祥地問道:“瑾哥兒,要不要用一些?”


  時而夢到一把大刀無情地砍在母親的背上,母親背上流出了大量鮮血,卻還堅定地看著他:“蘇瑾,快走,帶著你妹妹走!”


  蘇瑾皺著眉,在夢中的前塵舊事中翻來覆去。這些事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夢見了,隻是每次夢到都覺得無比真實。


  宇文鳩推開門走了進去,正在沉睡當中的蘇瑾竟毫無所覺,隻是極不安穩地翻了個身。那小廝想要將蘇瑾叫醒,宇文鳩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你下去罷。”


  那小廝恭敬地將門口放著的一盞昏暗的油燈點亮,悄聲退了下去。


  宇文鳩打量著整間屋子。這間屋子是他小時候曾經住過的,現在早就沒人打理,也荒廢了下來,沒想到竟然給蘇瑾住了。熟悉的地方並沒有絲毫的改變,除了書桌上多了厚厚一打練習紙和幾本書之外,宇文鳩都要懷疑這屋子是否有人住過了。


  “呃…”


  蘇瑾不知夢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竟在夢中叫出了聲,頭上也有些微微的汗水。宇文鳩不禁皺了皺眉,卻發現這樣寒冷的天氣,竟然連窗戶也不曾關上,呼呼地往屋子裏刮著寒風,那桌子上練筆的紙也濕了不少。


  宇文鳩上前將窗戶關上,隨手拿起一張紙。紙上隻是寫了一首隨意的詩罷了,隻是字裏行間卻隱隱透出一股悲憤之意,力透紙背的同時讓人頓時有種蒼涼的感覺。


  他暗中歎了口氣,將那練習紙放在了桌上,轉身去看沉睡當中的蘇瑾。黑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臉上身上,露出的半張臉蒼白得可憐,即使是在夢中也透出一種倔強的感覺。宇文鳩不自覺地拿起被子輕輕給蘇瑾蓋上,卻不料蘇瑾渾身一顫,在噩夢當中醒來。


  蘇瑾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懷疑自己所看到的。


  宇文鳩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隻是淡淡地道:“風大雨大,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蘇瑾倒是笑出了聲。這三皇子,就是關心人也說得這樣生硬。但心中總是有些感動的,便半坐起來道:“三皇子放心好了,蘇瑾的命硬,沒那麽容易死。”


  宇文鳩心中反倒更為憐惜蘇瑾,即便他也不太知道這樣的情感是從哪裏來的,卻不由自主地將蘇瑾放在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飲而盡:“最近感覺可還好麽?”


  蘇瑾看著他喝完了自己喝過的茶,心中不禁有些異樣,微微紅了臉:“還好。隻是我上次說到的事情,不知三皇子何時才能幫我?”


  宇文鳩皺了皺眉。他的確暗中利用母妃的人查了很多,隻是越查他心中卻越吃驚,這件事不知怎的隱隱指到了父皇頭上。


  他不好多說,隻得含含糊糊地道:“當年的事情參與的人實在太多,倒也不是那麽好查的。”


  蘇瑾極乖順地點了點頭,雙眼烏黑地看著他,像是一隻極相信他的小動物一樣。宇文鳩有些心虛,隻覺得昏暗的燈光下蘇瑾的神情卻是異常好看,即便他作為男子也忍不住仔細去看。


  蘇瑾看著宇文鳩呆呆地看著自己,怔了怔便露出一個笑來。


  宇文鳩頓時腦子當中“嗡”地一聲,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拉過蘇瑾便狠狠地親吻了起來。


  昏暗的燈光不知在什麽時候早就熄滅了。


  那小廝有些擔心地在外麵等著,卻聽見一聲模模糊糊的叫聲,緊接著是三皇子咬緊牙關的聲音:“你…果然是,天生媚骨!”


  那小廝當場呆怔住,曉得自己聽見了本來不該聽見的東西,心中慌亂不已,竟悄悄地跑走了。


  大雨嘩啦啦地下著,屋子裏卻是無比溫暖。


  宇文鳩隻覺得無比心安,閉上眼睛便睡著了,夢中似乎有個人一直抱著自己,依賴自己得要命。


  早上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宇文鳩便已經醒來。他有些迷惑地揉了揉眼睛,有些懷疑為什麽不在自己的院子裏。正要坐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並且還緊緊地抱著自己。


  就是這個人昨晚給他溫暖的麽?宇文鳩含笑回頭,卻對上一雙黑洞洞的眸子。


  宇文鳩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震驚和不知從哪裏來的怒火。


  “你為什麽在這裏?”


  蘇瑾怔了怔,老實說道:“是三皇子你昨晚來找我的。”


  “不可能!”宇文鳩已經暴躁地起身,“你果然是個賤貨,竟然敢在府裏勾搭我!”


  隻是慌亂地扣著扣子的手指在微微顫動,還是說明了他心中的不安:“你這卑賤的戲子,若是想用這種方式勾搭上本皇子,門都沒有!”


  蘇瑾淡淡地垂下眼睛,緩緩地道:“三皇子走好。”


  宇文鳩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過多久便來了一個侍衛,皮笑肉不笑地對著蘇瑾道:“我們皇子說了。您本來是不該住在這裏的,隻是前一段有傷在身,所以便額外開恩,讓你住在這裏。隻是你卻絲毫不知感恩,如此便繼續住回原來的地方去吧。”


  蘇瑾“嗯”了一聲,像是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一般,站起身來道:“走吧。”


  那侍衛有些疑惑地看了蘇瑾一眼。


  “三皇子讓我來給你搬東西。”


  蘇瑾搖了搖頭,道:“這裏我什麽東西也沒有。”


  ……


  “翠竹呢?”宋初想起一件事,對著身邊的玉珠道:“讓翠竹來見我。”


  翠竹很快就來了,手中還拿著半個沒做好的鞋墊:“小姐,您找我有什麽事?”


  宋初卻有些煩躁地放下了手中的筆,搖頭道:“不是你,叫銀桃來。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


  翠竹和玉珠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眼。


  銀桃來了,宋初方才緩和了眉眼道:“你可還記得之前四皇子送來的茶葉麽?”


  銀桃仔細回想了一下,道:“被我收在防潮的盒子裏。小姐現在要喝麽?”


  宋初搖搖頭道:“不要。你去將那茶葉給老夫人燒了罷。是我本想送給祖母喝的,可誰知祖母已經沒了。”


  銀桃吃了一驚,想要勸勸,卻聽出宋初的話語當中隱隱有些懷念和孤寂的意思,卻也不好再勸,隻好低著頭道:“是,我現在就去。”


  銀桃拿了匣子正要出門,卻聽見宋初在她身後微微歎了口氣,“算了,我和你一塊去。”


  不知怎麽回事,她有些煩躁。


  銀桃答應了一聲,在宋初身後捧著匣子出門。昨晚剛剛下過雨,潮濕的空氣使得整個院子裏都是濕濕的,宋初的鞋不自覺地便濕了一半。


  銀桃提醒道:“小姐,您的鞋濕透了。”


  宋初低著頭看了一眼那鞋,搖頭道:“不礙事。先去祖母那裏,回來再換就是了。”


  等到了老夫人以前住過的院子裏,宋初果然將茶葉取來全燒了。清清涼涼的茶葉味道彌漫在老夫人曾經每日都要去的佛堂前,宋初深深吸了口氣,道:“好茶葉燒起來都不一樣。祖母在地下想必也是十分歡喜。”


  銀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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