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回天
看著東陵帝未銘陵寢石門之上的巨龍圖騰,木姑娘狀似遺憾地搖搖頭,爾後老成道:“紅塵苦短,奈何恨長,又是一對癡男怨女。”
話落,無恥如她很是理直氣壯地撿起地上的一塊白色玉圭,略微不解道:“阿淵,你說,這就是失蹤千年傳說中上界水神間水的太蒼令?”
木姑娘表示有些懷疑,太蒼令可是無上神器,也是水神的本命法器,有馭水之能,可是如今,這個玉圭明顯太過於低調到樸實。
不過一尺來長,由雪玉鏤刻而成,其上浮刻著一層清淺的水紋,上方有一個圓形凹槽,倒像是嵌著一顆圓形的飾物,不過被強行挖去。
對上木姑娘疑惑的眸光,我們風華萬千的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眼稍稍一斂,爾後耐心解釋道:“水神間水,與魔界司水魔君暗溪,乃是一母同胞,由太古水之母神孕育,不過神魔之戰初始,水之母神帶著間水去往上清,而把暗溪,隨著衍水珠一起留在了諸天魔界。”
話落,他稍稍一頓,很是諱莫如深地看一眼木姑娘,繼而開口:“沒了衍水珠的太蒼令,實力大減,不過卻是被間水融入先天水靈,得以統禦天地萬水,在千年之前間水隕落之際,掉入東海,機緣巧合之下,封印在靈綃的體內,而水神間水的神格,則是被你繼承。”
聞聲,木姑娘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稍嫌青澀的小身板,幹巴巴地開口:“阿淵,你怎麽知道,間水的神格被我繼承?”
話說作為當事人,為什麽如此狠狠長臉的大事她竟一無所知?
刑大公子長眉斜斜一挑,清冷的聲線裏驀地便帶了三分幽沉,他慢條斯理道:“如若不是如此,怎麽解釋你當初可以馭使司水魔君暗溪的衍水珠?難道,你以為五行法器是誰都可以駕馭的?”
提到暗溪,木姑娘下意識想到青弦,她的疑似出牆對象,嗅到空氣中驀然馥鬱的冷香,她機智地轉移話題:“阿淵,那你說,既然都是自己的孩子,水之母神為何要拋棄暗溪呢?”
見她這般,刑大公子狀似惡狠狠地捏一把她粉白軟糯的臉,爾後不緊不慢道:“你不是水之母神,如何得知這是拋棄,而不是保護?須知太古諸神的傳承,尤其是五行之力的傳承,都是血脈單傳,這樣才能保證最為純粹的神力,而鮮少得見的雙生子,會分化彼此的神力,最終令傳承之力大減,水屬陰,作為妹妹的間水便得天獨厚,而暗溪,因為是男子,所以先天不足血脈之力稍顯薄弱。”
“更為重要的是,天無二日,一個神位,永遠隻能留一個神,否則,便是違逆自然天道,必受天譴,諸天魔界與我上清無關,自是不必受天道規則的約束,且暗溪本來就是黑暗屬性的體製,也不適合呆在九重天宮,衍水珠更是太蒼令的核心所在,現在,你還會覺得水之母神偏心麽?”
木姑娘了然地點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所以說,暗溪那廝完全是不理解水之母神,她瞬間覺得自己肩上除了拯救六界蒼生外,又多了一份責任,那便是挽救心靈扭曲陰暗的失足少年,讓他起碼除了龍陽癖之外,能有一個正常的三觀。
小心地收起太蒼令,木姑娘眉眼彎彎地看向自家風華萬千的刑大公子,軟聲道:“阿淵,那你算出,先天木靈在哪個方位了麽?”
如今,先天五靈已有四靈現世,除開青弦手上的滅世金靈,她握有其三,光明的上神之路已經不遠,木姑娘表示,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走上人生巔峰了。
聞言,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眼倏地一凝,一刹化作碾碎虛空一般的幽深,他微涼的指尖不覺撫上她清透若水獵獵如花的眼眸,清冷的聲線裏帶著磨礪過後的喑啞:“是啊,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們,也該回家了。”
木靈已經現世,那麽,他與天宮的約法三章,也可以作廢。
對此,木姑娘卻是有些雲裏霧裏,她故作一本正經道:“阿淵你的智商被重創了麽?是不是笨?知道在哪裏不意味著已經得到,如果不集齊先天五靈就回天宮,豈不是前功盡棄?”
木姑娘個人以為,知道和回家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刑大公子眸色一斂,卻是溫言哄道:“你才笨,先天木靈,就在九重天宮之上,不回家,怎麽拿?”
木姑娘恍然,驀地便有些心虛,她眼眸一彎,很是討好地笑笑,爾後軟聲道:“好吧,允許你帶未來的木上神回家。”
對於某人如此厚顏不慚,刑大公子不置可否,他淺淺在木姑娘眉心烙下一吻,狀似不經意道:“央兒,你很想,成為上神?”
木姑娘忙不迭點頭,她一本正經道:“當然,隻要一想到我獨領天宮風騷一千年的智慧,我顛倒神佛傾覆日月的花容月貌,還有我胸懷天下蒼生的人生大義,我就深深以為,隻有站到一個更高的位置,才不負這般天地的蘊道。”
雖然這話很無恥,但木姑娘個人以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所以,讓她走上更高的位置,去擔起更大的責任吧。
見此,刑大公子不禁淺歎一氣,他把無恥的木姑娘緊緊扣到懷裏,瑩白的下顎在她柔軟的發頂蹭了蹭,他近乎寵溺道:“如你所願,未來的,木上神。”
回到九重天闕,木姑娘驀地便覺恍如隔世,雖則不過數月,但回歸的心情,一言難盡。
站在高光浩瀚的南天門前,看著煙雲縹緲的天際,木姑娘不禁長歎一氣,她看了看身後風華萬千的刑大公子,眉眼彎彎道:“阿淵,你要先跟我回一趟太清聖境麽?”
木姑娘私心裏覺得,如此一個顏值實力人品都絕對碾壓六界的傳說級人物,必須帶回太清聖境給她狠狠長臉,看清風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她。
但是,刑大公子明顯要讓她失望了,他瀲灩的桃花眼稍稍一斂,很是諱莫如深地看一眼木姑娘,爾後柔聲道:“改日吧,你可是未來的木上神,不能唐突,待我準備稍許。”
這種疑似見丈母娘的少年情懷,讓木姑娘眸間驀地綻開細碎的光,她狠狠抱住刑大公子清瘦的腰,軟聲道:“才不用,阿淵,我告訴你,你撿到大便宜了,我隻有師父,你完全不必有應付嶽父嶽母的緊張。”
話落,木姑娘下意識想到自家明明猥瑣且無恥偏還故作仙風道骨招搖撞騙的神棍老頭,其實,一點也不好忽悠。
聞言,刑大公子故作無奈地淺歎一氣,爾後一本正經道:“央兒,我的意思,隻是去拜訪。”
言下之意木姑娘秒懂,丫根本就沒打算來下聘!都已經看光光摸白白了,是想怎麽樣?不負責任的老男人不可原諒!
木姑娘狠狠地在他月白淺繡流雲的錦靴上踩一腳,無聲碾了碾,爾後鬆手,給他一枚木氏專屬大白眼,憤憤道:“衣冠禽獸,吃完不認賬,不想理你。”
似是意料之中,他再次把她扣緊到懷裏,氤氳的冷香一下馥鬱,幾乎是貼到骨子裏的纏綿,他略顯無奈道:“央兒,不許惡人先告狀,明明沒有吃到,何來不認賬?”
這一刻,他清冷的聲線裏帶著惑人的喑啞,讓木姑娘不禁老臉一紅,她故作鎮靜道:“那是你自己的能力問題,與我無關。”
至此,木姑娘驀地回憶起那些欲求不滿的遺憾,感慨自己不能如某人那般收放自如之餘,她也默默為自己矜持了千年卻開始蕩漾的少女心哀悼,丫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某妖孽麵前基本是廢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不確定姑娘家的憋久了會不會憋出毛病來,雖然,她不存在功能障礙的可能。
聞言,風華萬千的刑大公子似是懲罰地在她頸側輕咬一口,啞聲道:“笨蛋,早晚讓你知道,我的能力。”
即便是紅塵不擾煙火不侵的帝座大人,被質疑男人的能力,也有些不淡定。
如此明顯的帶有感情 色彩的X暗示,讓木姑娘一瞬風中石化,丫誰能把她閑看煙雨山河風流落拓超脫天地的公子還給她?
這個光天化日耍流氓的老男人她可不可以說不認識?
感受到自家姑娘明媚的憂桑,刑大公子長眉一挑,蠱惑一般道:“央兒,我說過,喜歡矜持的姑娘,不許暗自期待。”
期待你大爺!矜持你二大爺!她什麽時候給他一種急不可耐的暗示了?惡人先告狀的那個人明顯是他好麽?
刑大公子卻是不再多言,輕輕拉過她綿軟的小手,向著萬千宮闕走去,眨眼已至一裏開外。
站在太清聖境門前,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眼看著自家軟萌萌的木姑娘,稍稍一斂,柔聲道:“乖乖聽話,接下來我可能有些忙,想我了就去殿裏。”
木姑娘乖巧地點點頭,下意識問道:“哪個殿裏。”
刑大公子眸色一深,清冷的聲線裏帶著惑人的沙啞:“大羅天闕,紫微星宮。”
空氣中浸染著不及消散的冷香,而木姑娘看著一瞬走遠的月白身影,眸間恍惚可見半開半合的紫薇花,如月清淺而優雅。
一刹恍然,她後知後覺,丫大羅天闕紫微星宮不是傳說中輪回不渡紅塵不擾執掌四禦八方的紫微大帝的正殿麽?
所以,誰能告訴她,她家公子和那位明顯骨灰級的先天太極界尊神有什麽必然聯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