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龍帝傳承之路
此話一出,眾人默默退離某人十尺開外,隱晦地看一眼神墓巨門之上的白衣公子,不約而同再退三尺。
而那位暴躁的仁兄,順著眾人同情的視線看了看地上壯烈犧牲的祖傳玉佩,再下意識看一眼神墓巨門之上的白衣公子,默默走至眾人之中,降低存在感。
丫終於意識到,嘴欠是病。
見此,木姑娘很不厚道地笑笑,爾後軟聲道:“阿淵,你是不是嚇到人家了?”她怎麽不知道,自家公子有這麽大的殺傷力,但這種狠狠長臉的榮譽感和成就感是怎麽回事?
木姑娘萬分疑惑,她明明不是如此膚淺之人。
聞聲,刑大公子眉梢斜斜一挑,他深深看一眼疑似不識好歹的木姑娘,不緊不慢道:“怎麽,你舍不得?”
聽出他話裏的暗示,木姑娘眉眼彎彎,近乎討好道:“隨便虐,你高興就好。”
丫那位仁兄從實力到顏值哪一點讓他覺得自己有出牆的嫌疑?這種假醋喝了會中毒造麽?
木姑娘暗忖間,靈綃已經腰肢款擺地走至深淵遊龍的巨門之下,她撩人的水眸狀似不經意間掠過上方一青一白的身影,嫣紅的唇無聲一勾。
指尖暗金色的誅神杵隨著一道幽藍的暗光浮至半空,頃刻間落下一道絕密的半弧形屏障,與巨門之上神秘的石刻無聲契合。
看一眼身後錯愕的眾人,靈綃身上柔媚入骨的風情悉數斂起,化作淩厲非凡的王者之光,俯視眾生腳踩日月的絕對張狂與霸道,這一刻,她像是一個唯我獨尊的帝王,拂袖間,四海在握。
她不緊不慢道:“龍族始祖扶幽大帝的無上傳承,我靈綃勢在必得,若有龍族子弟不滿,大可來奪,不過,先過我誅神杵這一關。”
聞聲,眾人再是不滿,卻也隻能屈服在誅神杵之下,太古洪荒的無上帝器,誰能與之爭鋒?
況且,三方龍帝都未多言,他們,也無甚立場。
對這般一言不合的包場,木姑娘簡直被撩得不要不要的,她怎麽不知道,那位靈綃美人還有這般霸道總攻的潛質?
木姑娘不得不說,丫不是一般給女人長臉。
想起日前自家公子所言,得傳承的不一定是龍子,木姑娘心下感歎之餘,也不得不佩服,神棍,也是一個技術活。
但是,若是曆史的套路如此,那她家未來潛質無限的傲嬌龍帝怎麽辦?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這個流傳了百萬載的龍帝傳承,就跟貞 操一樣,是一個一次性用品。
而今,明顯就是靈綃女王成功逆襲,即將走上她稱霸四海無上榮光的王者之路。
糾結的木姑娘眼巴巴地看向自家風華萬千的刑大公子,略顯苦悶道:“阿淵,靈綃她馬上就要進入神墓,開啟傳承之路了,你說我家小金魚的王者之路是不是就此夭折了?”
木姑娘表示有些不甘心,她左手妖孽公子,右手傲嬌龍帝的囂張上神之路,注定要葬送在靈綃美人的裙下了。
聞言,刑大公子眉梢一斂,諱莫如深地看一眼苦大仇深的木姑娘,爾後慢條斯理道:“無礙,不到最後一刻,還未可知。”
聽他說罷,木姑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出腰間水映天青的錦袋仔細看了看,下意識想起在須彌仙蹤碰到小鶴時他賊兮兮地塞給自己的一個墨色雲錦的繡袋,其間是滿滿當當香甜的葵瓜子。
她眸光一閃,自袖間拿出,看著那一朵明顯有些拙劣的葵花,明媚的月牙大眼不覺一彎,幾乎是揉碎月華清淺的柔軟,些微晃眼。
木姑娘悄然拿出一粒飽滿的葵瓜子,唇齒間一下漫開極致的暖香,似是沉澱在記憶之初的情懷,在這一刻發酵到漫無邊際。
想起小鶴所言那一位凶巴巴疑似對她情根深種的大哥哥,木姑娘故作遺憾地搖搖頭:“少年情懷總是詩,我苦心經營一千年顛倒神佛傾覆日月的花容月貌,終是傷害了一個純真的少年,真是作孽。”
當然,木姑娘絕壁不會承認,她隻是為了側麵印證自己的顏值,而非反省。
見此,刑大公子眉梢一挑,本是沉寂的桃花眼之中驀地染上一抹輕佻中略帶三分清冷的風流,他不輕不重地看一眼木姑娘,爾後似是漫不經心道:“既是作孽,為蒼生福祉,便毀了罷。”
聞言,木姑娘不禁虎軀一震,她以自己無恥得讓生不恥的人品擔保,自家公子絕壁不是開玩笑,丫是為了一勞永逸讓她永遠做一個安分守己端莊且矜持的女子,徹底把她紅杏出牆的可能扼殺在萌芽期, 且更為凶殘的是,他不介意麵對一個顏值瑕疵的姑娘。
但是,木姑娘表示自己很介意,拈花不過如此,她的美貌可是得到過名家點評的,這也是一種地位和財富的象征。
如今輕描淡寫地就要抹煞,問過當事人意見了麽?
木姑娘默默離凶殘的某人三尺,爾後囂張地給他一枚木氏專屬大白眼,理直氣壯道:“才不要,你們的容顏是血親給予,我的美貌是天道所賜,這有著本質的區別,若是有了瑕疵,便是對天道不敬,乃是瀆神,會遭天譴的。”
雖然可能有些誇大的成分,但畢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木姑娘覺得以往淒慘的身世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神聖。
據她仙風道骨的師父大人所言,她乃是他在一千年前碧落附近的神魔戰場所尋,天生天養,無父無母。
聞言,刑大公子瀲灩的眸間微不可查地掠過一道暗光,他長袖一揮拉過三尺開外的木姑娘,以一種壓迫感十足的視線深深望進木姑娘略帶驚恐的月牙大眼,清冽的聲線裏帶了一絲明顯的喑啞:“瀆神? 你覺得在我之前,誰敢封神?”
丫這目空一切睥睨六界的自信到底是哪裏來的?求解釋!
木姑娘覺得自己直得不能再正的三觀又一次被掰彎了,她不得不說,自家公子這開掛的裝逼技能已經讓厚臉皮如她都開始膜拜了。
深吸一口氣,木姑娘艱難地扯扯嘴角,頗為幹澀道:“阿淵,我跟雷神的關係很不好,真的,你這樣讓我有些為難。”
本來她雷神繼女就是一個招劈的體製,如今再加上一個無責任裝逼的公子,丫會被活活劈死的好麽?
聞聲,刑大公子薄唇微勾,很是諱莫如深道:“怎麽,雷神他,以前欺負過你?”
話落,此時遠在九重雲霄雷神殿快意逍遙的雷神大人,驀地一個冷顫。
木姑娘下意識點頭,爾後又是搖頭,她似是糾結道:“也還好,就是以前年少無知的時候,曾經偷偷拿著他的震天錘風光了一把,因為使用不當,炸了他半個雷神大殿,雖然師父擺平此事,但以後每次 見到,他都是凶神惡煞,對我滿眼放電。”
說來,這也是木姑娘人生的一大汙點,本來清風在那裏玩得得心應手,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震天錘拿到她手上就是一陣失控,木姑娘隱隱記得那天自己和清風都被暴虐的雷光劈得麵目全非,然後,雷神大人那一張本來就黑得天昏地暗的臉最後已經黑到超出人臉識別範圍了。
此時,若是九重天宮再一次全身一寒的雷神大人在此,一定會哭著解釋:“姑娘咱能厚道一些嗎?我那明明就是再正經不過的仇視,你能不能注意措辭不要給帝座大人我是對你眉目含情暗送秋波的假象,這會出人命的造麽?”
“如此,他也卻是不該。”刑大公子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一眼猶自苦悶的木姑娘,近乎寵溺道:“無礙,等回天宮,讓雷神把震天錘送給你玩厭為止,可好?”
聞言,木姑娘下意識道:“甚好,甚好。”待得反應過來卻是一瞬風中石化,丫她雖然很喜歡這種霸道上神的既視感,但是,太過不切實際會不會很不厚道?
見她眸光閃爍,我們風華萬千的刑大公子邪肆一笑,爾後不緊不慢道:“央兒,雖然你實力、人品乃至顏值都無可取之處,但眼光,不是一般獨到。”
縱使木姑娘不滿於自己苦心經營一千年的花容月貌被這般無情否決,但轉念一想,這也是側麵驗證她拐的這位妖孽公子很有可能是傳說級人物,也就釋然了。
此間話落,下方勝券在握的靈綃美人已經順利打開塵封千年的龍帝神墓大門,隨之一道浩大無邊的龍威順著那九道深淵遊龍的石刻鋪麵而來。
暗無邊際的虛空破碎之際,狠厲至極的罡風挾著一聲高亢的龍吟之聲,似是穿透煉獄十八踏洪荒逆流而來,連那浮至半空的誅神杵都隱隱一顫。
扶幽大帝,太古龍神之威,雖經百萬載滄桑浮沉,卻不曾磨滅半分,百丈之外的眾人,在這般厚重的威壓之下,不覺再退後三丈。
然麵對如此近乎碾碎神魂一般的暴虐龍息,風姿蝕骨的靈綃美人,嫣紅的唇淺淺一勾,卻是不退反進。
業火深淵,焚心烙血,黃泉末路,抽筋剝骨。
每一步,都是不可承受的痛,每一步,都是不能避過的苦,但是,三百年來日日夜夜撕心裂肺的煎熬,她已經沒有退路。
暴虐的龍息過處,她柔媚的臉已經被空氣間的顫栗壓縮到猙獰,灰敗到死寂的白,新染的丹蔻以一種絕然的力道,幾乎穿透纖細的經絡,透掌而出。
王者之路注定磨折,那麽,從她開始,血祭這不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