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帝座太妖嬈> 第一百五十九章 紅顏不禍水

第一百五十九章 紅顏不禍水

  無邊春色裏,半纏鴛鴦花。


  至於究竟坐實與否,端看木姑娘那一臉介乎於遺憾與慶幸之間的糾結便是了。


  因為做不到如某人那般的收放自如,木姑娘狠命地踹了一腳,爾後囂張地揚長而去,留給某人一個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


  許久之後,氤氳著馥鬱冷香的空氣中,隱約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卻不過一瞬,便消弭在風裏。


  刑大公子伸手遮住眸間那詭譎的暗光,寬大的袖擺撫過臉側,細碎的紫薇花裏似是摻雜著不及消散的曖昧,撩得骨子裏,都開始顫栗。


  一襲月白的錦衣鋪陳在錦繡的木榻上,略顯淩亂,隱約露出那如玉的胸膛,起伏得清晰而炙熱。


  這一刻,他終於失了那般閑看煙雨不落紅塵的雲淡風輕,沁著薄汗的眉目,透著不曾有過的猙獰,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教她看見的嗜血與癲狂。


  終於,他那猶帶喑啞的喉間溢出一抹輕笑,帶著諷刺的意味,卻原來,他也有這般無法掌控的時候。


  再一次被撩撥得這麽徹底,木姑娘表示很憂桑,她如此明媚如花,為什麽她家公子還把持得住呢?

  想著,她不禁拿出那一把暗銀的妝鏡,左右看了看,再次確認自己是欺霜賽雪獵獵如花軟萌妹紙一枚,明明就是讓人忍不住推倒的那一款。


  她似是苦悶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驀地想起攬月姐姐曾經提起,有一種女人,男人見到就像喝藥一般,那叫做天生尤物,其實,她是不是也算是這一類,不過,她是解藥,就是可以把一切衝動扼殺在罪惡之初的那一種。


  木姑娘不得不承認,對著自家妖孽公子,她很難做到清心寡欲好麽。


  隨意找了一棵樹坐下,木姑娘指尖撫過妝鏡背麵那繁複的鏤花,緩緩轉過,便見一顆暈黃的明珠靜靜嵌在中央。


  許久不見,她也不知那人現在過得好不好,那一襲紅衣獵獵不世風流的城主大人,終究因著這一場蝕骨烙心的別離,淪落到體無完膚。


  她想,他不算是自己心口那粒朱砂痣,而是順著那突然的一刀自鮮血刻進,隱藏得密不透風,觸之不及。


  恍惚間,她似是聽到一聲輕笑,猶似碧落之巔回眸時,那帶著她墜落雲端的輕佻,修羅麵具之下,公子寂寂如雪。


  一隻略顯寒涼的手悄然撫上腰間,她隱在層疊裙裳之下的身軀驀地輕顫,明媚的月牙大眼漫上淺淺的濕意,卻是再不敢回頭。


  見此,那人倏地傾身,妖冶的鳳眸斜斜一挑,嫣紅的唇隔著寸許,他似是蠱惑著道:“阿花,許久不見,可有想念本主。”


  終於避無可避,她霧散成花的大眼緩緩側過,一如往昔纏綿在襟口的鳳羽花,被紅塵淬煉到血般妖嬈,眉梢輕挑,冷寂中略帶三分邪肆,她聽見那仿若不是自己的聲音,自萬丈之淵喚一聲青弦。


  卻不過一息之間,那紅衣獵獵的城主攬過枝頭的姑娘,如光般掠向東陵西側的雲嵐山境。


  這般迫切,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因著那日日夜夜焚心刻骨的想念,還是不想給她又一次拒絕的機會。


  雲嵐山境,水印青天的瀾河澗邊,青弦抱著木姑娘緩緩落在一塊巨石之上。


  見她不說話,他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粉白的小臉,爾後戲謔道:“怎麽,見到本主激動到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麽?”


  聞言,木姑娘似是無措地咬了咬唇,繼而悶聲道:“青弦,你不是答應我,要過得好麽?”


  “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過得不好?”他手下力道稍稍加重一些,妖冶的鳳眸輕染一絲幽沉。


  指尖涼薄的觸感更甚往昔,她不覺輕歎一氣,爾後近乎恍惚著開口:“因為,你很想我,如若真的放下,青弦,你不該這麽偏執。”


  “何為偏執,你莫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待得我諸天魔界晨光晚照煙霞萬千,我便學著去愛別人,而今永夜依舊,我自是遵從本心。”話落,他甚是隨意地仰躺到身下的青石之下,纖長的手拿下綰  在發間的那枚鳳羽,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如他這般理直氣壯,木姑娘幾乎是被氣笑了,可是低眸之間,看著他眉間那不掩的頹然,她竟是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了。


  如此沉默了許久,木姑娘終於忍不住開口:“明霜他們,都還好麽?”


  “嗯,比起本主,都是好的。”他若有所指地開口。


  木姑娘一下被噎住,粉嫩的小臉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話說城主還是一如既往地傲嬌,總是能夠一句話便讓她閉嘴。


  她禁不住想,難怪某人寂寞至今,這其實還是很符合常理的。


  見她不再多言,青弦妖冶的鳳眸淺淺一眯,似是戲謔道:“阿花,既知本主過得不好,怎不出言安慰?”


  木姑娘看他一臉本主果然是養了一隻小白眼狼枉費待她一片真心的苦大仇深的模樣,拚命忍下內心的一句安慰你大爺,爾後近乎咬牙切齒地開口:“我覺得,你更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慰 安。”


  聞言,青弦難得錯愕片刻,爾後略帶不解地開口:“慰 安何意?”


  見此,木姑娘意味深長地一笑,明媚的大眼不著痕跡地掠過他獵獵紅衣,故作一本正經地開口:“安慰隻是精神層麵,而慰 安,則是上升到了肉 體層麵。”


  青弦一下恍然,似是看不到她臉上的狡黠一般,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妖冶的鳳眸隱隱掠過一抹幽暗的光,話裏隱隱帶著戲謔:“阿花,你莫不是在暗示本主什麽?其實,如若是你,倒不必這般委婉。”


  幾乎在他話落,疑似被圖謀不軌的木姑娘便遠離了自作多情的某人三分,按照曆史的套路,一般這種介於勾搭與被勾搭的話題,最後總是無辜的她承受某廝的怒火,且還是無處申訴的那一種。


  機智如木姑娘甩出一枚木氏專屬大白眼,爾後甚是乖巧地開口:“瞎說,人家還是個孩子。”


  說到孩子兩個字,疑似偽蘿莉的木姑娘下意識有些心虛,但考慮到某顆身世不俗且顏值堪誇的蛋曆史起源要追溯到百萬載太古之初,她便沒有了任何的心理負擔,沒辦法,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在他麵前,自己確實是嫩得不能再嫩的水靈靈的,咳咳,孩子。


  所以,試圖誘拐未成年的行為是要遭天譴的造麽?


  對於木姑娘如此的厚臉皮,我們風華絕世的城主大人已經免疫,當他是瞎的麽?誰家天真的孩子會看《霸道上神愛上我》、《後宮上神傳》、《我和上神有個約定》,她以為所謂的月黑風高夜看的那些私家珍藏他就一點也不知道?

  當然,隻要一想到離開諸天魔界之時,她賊兮兮地塞給瞎瞎姑娘的那一本《女尊攻略》,他就覺得再難以雲淡風輕,拋開當時大夫人那一臉的孺子可教,單看明霜那憋一臉的模樣,他也得為了他諸天魔界出淤泥而不染的文化傳承,徹底地一腳踹開某個無恥的姑娘。


  雖然這個踹,他很不舍,就跟踹在他心口似的,但是,為了他諸天魔界千千萬萬男同胞的未來,他也隻能大義滅親了。


  見他鳳眸明明滅滅,木姑娘不覺眨眨眼,似是戲謔道:“不錯,城主,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現在,你已經學會自我安慰了,這是一個裏程碑式的進步。”


  聞言,青弦深深看她一眼,爾後故作疑惑地開口:“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在刑公子手下活這麽久?”


  木姑娘初時錯愕,後知後覺想到這大抵是在質疑她的人品,所以,嘴欠真的是一種病,拚命忍下幾欲伸手掐死某人的衝動,她眉眼一彎,近乎咬牙切齒地開口:“我命大,你有意見。”


  如此,倒是不怪木姑娘受盡壓迫,同樣一個問題,若是我們紅塵不擾煙火不侵的刑大公子,大抵會拋開他那傾盡六界隻手山河的風骨,極盡風騷地一笑,爾後不緊不慢地開口:“她麽,在本座手下活不過,但身下還是過得去。”


  似是一點也不意外木姑娘那般的惱羞成怒,青弦妖冶的鳳眸淺淺一眯,他纖長的手悄然撫上她粉白的臉,輕輕一掐,爾後意味深長地道:“不錯,確是命大。”


  聞言,木姑娘隻覺他是話裏有話,她隱隱感覺到一絲詭譎,但又說不上來,也因此,倒是忽略了自己又被某個城主一言不合就輕薄的事實。


  見她神思恍惚,青弦鳳眸間迅速閃過一道幽暗的光,他指尖流連於那一片溫軟,似是漫不經心道:“天地動蕩,六界傾覆,若神族棄你,當如何?”


  畫風突轉,木姑娘一瞬錯愕,她不覺瞪大那明媚的月牙大眼,有些幹巴巴地開口:“神族為何棄我?”


  此時,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沒有第一時間否定這個看似荒誕的假設。


  “天地為你動蕩,六界為你傾覆,山河崩,四海竭,蒼生苦,輪回滅,非挖你心血,祭你神魂,不平暗墮,不起新言。”他一字一句道,輕觸她眉眼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栗。


  所以,這是某作者良心發現終於讓她回歸女主套路然後紅顏禍水一把?要知道,能夠因一人而起天下征伐眾生流離,顛覆現世安穩,那非得是傾國傾城美貌如花超出人臉識別範圍的大美女。


  不過,這種女主光環也掩蓋不了最後被血腥犧牲的殘酷好麽?


  木姑娘不自覺瑟縮一下,爾後拋開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很是理直氣壯地開口:“反對,雖然姑娘我顏傾六界,但是,我絕不會為了所謂的天地眾生把自己整那麽慘,挖我心血,祭我神魂,那我還怎麽混到成神那一天?再者,若天地遭逢大難,自有神佛巨擘擺平,與我何幹?”


  話落,木姑娘略微心虛地想,量力而行才是明智之舉,她要把生命留待為後世複興添磚加瓦,這絕不對不是所謂的貪生怕死。


  似是意料之中,青弦無奈地笑了笑,爾後戲謔道:“也是,倒是我心急,如你這般無貌無德無能之人,怎能當此大任。”


  話落,他纖長的指尖淺淺勾勒著那鐫刻在靈魂之上的輪廓,這一刻的力道,柔軟到骨子裏。


  九鳳遺族,輪回之眼,唯一的一次,他以萬世浮華為誓,以祈他之所見,皆為虛妄之過。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