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須彌仙蹤
靜水深瀾,天光萬頃。
越過北燕以東的東陵國,便是浩瀚無邊的東海,不若狠厲至極的無妄海那般碎骨戮魂,東海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神往,普陀山的海天佛國,須彌島的飄渺仙蹤,無盡深海鮫人一族的神秘歌聲,當然,還有關於那天地之初龍帝傳承的傳說。
隻是,木姑娘此刻卻沒有那麽多的心情來欣賞這所謂的海天一色麗麗風光,她一雙明媚的月牙大眼無盡幽怨地看著某人妖孽至極的側顏,偶爾疑似咬牙切齒略帶欲求不滿地暗罵一句:無恥之極。
至於這個無恥之極指的是某人如狼似虎一般對她清白的肆意掠奪,還是猝不及防突然休戰不作為的不道德,那就另當別論了。
過了許久,似是受不住那般極具殺傷力的眼神,刑大公子似是淺歎一氣,爾後緩緩側身,那一雙瀲灩流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姑娘委屈的小臉,倏地傾身,自木姑娘腰間拿出那一柄暗銀的妝鏡,在她略微不解的目光裏,把袖擺裏那一顆暈黃的靈珠雲淡風輕地往背麵一拍。
木姑娘隻聽很輕的一聲,那顆靈珠便嵌在了背麵繁複的鏤花裏,她感覺心口驀地一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便蔓延而來。
丫的為什麽她有一種自己就是那顆靈珠且自家刑大公子疑似很想把她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的感覺呢?
看著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裏一閃而逝的驚懼,刑大公子很不厚道地笑了,他長眉一挑,爾後緩緩拿出那一麵古樸的不逆陰陽鏡,不緊不慢地開口:“不逆陰陽鏡,南極南方長生大帝的本命法器,輪回不逆,一鏡陰陽,可堪六界凡塵,過往今來,央兒,你想不想知道,本座看到了什麽?”
話落,那瑩白的指尖似是無聲地緊了一緊,說實話,要不是怕長生那廝到時候跑到他麵前哭讓人心煩,大抵,這麵不逆陰陽鏡早被他捏得渣也不剩了。
感受到那話裏若有若無的殺氣,木姑娘那在風中略顯單薄的小身子隱隱一顫,想到前兩天那雖撕心裂肺但疑似肢體接觸過多很給人一枝紅杏錯覺的分離,再看看某人眸間那無盡的幽深,濃鬱至極的墨色,仿若一下遍體生寒。
頃刻之間,木姑娘臉上原本的對某人的怨念煙消雲散,她狠狠眨了眨明媚的月牙大眼,幾近諂媚地開口:“阿淵,永遠不要懷疑,我心裏隻有你。”
丫的誰能告訴她為什麽疑似在天宮籍籍無名很是吃不開的刑大公子會有南極長生大帝的不逆陰陽鏡?早知如此給她一萬個膽她也不敢那麽奔放地告別那一段略顯遺憾的豔遇好麽?
當然,現在說什麽都嫌太晚,木姑娘用她那自詡天宮智慧第一的小腦袋很是苦大仇深地想了想,轉而側頭,摒棄了一切節操與底線,很是彪悍地吻上了刑大公子淺淡的唇角,“不是說過,你要有自信麽?”
見此,刑大公子似是滿意地笑了笑,爾後不容拒絕地加深了木姑娘這個很是喪權辱國的吻。
一吻作罷,感受著彌漫在刑大公子周身的硝煙和殺氣都消失殆盡,木姑娘不禁狠狠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短暫的讓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得寸進尺,她也就忽略了再一次厚顏無恥主動獻身的事實。
徹底擺平了刑大公子,木姑娘很是悠然地靠在自家公子的懷裏,明媚的月牙大眼饒有興味地看著手上的不逆陰陽鏡,軟糯著開口:“阿淵,這麵不逆陰陽鏡,你怎麽得來的?”
不要問她為何如此沒骨氣,在刑大公子麵前,節操對於她來說基本是廢的,當然,木姑娘不得不承認,在自家妖孽懷裏撒嬌的感覺還不賴。
聞言,刑大公子似是不厚道地笑了笑,轉而戲謔道:“嗯,搶來的。”
搶來的麽?被自家公子如此無良且不負責任的話給驚到,木姑娘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這個,也可以搶麽?”
“其實,也算不得搶,畢竟他也沒有反抗,隻是大抵心裏是極不情願。”刑大公子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手下很是隨性地擺弄著木姑娘披散的墨發。
丫的人家不情願還要強取關鍵是還天殺的反抗不了,木姑娘此時很想大吼一句:很好,這就是強搶民女的那個搶沒錯。
隻是轉念卻是突地意識到,長生大帝可是獨霸一方的先天太極界尊神,這解釋明顯蒼白牽強到不科學,她倏地抬眸,望進他那一雙瀲灩流光的桃花眼裏,疑惑著開口:“阿淵,你很能打麽?”
“好像如此,怎麽了?”這個,毋庸置疑吧?刑大公子甚是囂張地想。
“那麽,你是靠武力徹底鎮壓了我們天宮的長生大帝麽?”丫的為什麽這麽牛逼的男人她沒有早一點遇到,此時木姑娘遺憾之餘卻是不得不慶幸,還好,她擺平了這樣一個極品中的神品,雖說品階有些低,但畢竟是實力派,她也就不加以嫌棄了。
看著她眸間那幾欲晃眼的光,刑大公子斂了斂眉,似是斟酌再三,他才略微試探性地開口:“所以說,長生大帝被鎮壓,你很高興?”
至此,刑大公子甚是不厚道地想,既然自家姑娘喜歡,那他要不要經常去三宮裏轉轉?
可能我們的刑大公子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徹底淪為了一個絕寵自家姑娘無下限的大殺器。
聞言,木姑娘喜不自禁地點點頭,她一把抱住刑大公子清瘦的腰,一下笑得眉眼彎彎,很是軟糯地開口:“當然,你這麽厲害,等以後我們回宮,就可以橫掃九重天,看誰不順眼就欺負誰,有誰欺負我你就百倍地虐回去,好不好?”
見此,刑大公子甚是無奈地點點頭,卻是不得不表示,大概自己剛才那個決定很是明智。
此時遠在萬裏之遙的三宮大帝,卻是莫名地感覺後背發寒。
至此,我們無恥之極的木姑娘終於圓滿,她綿軟的小臉在刑大公子懷裏乖巧地蹭了蹭,爾後眉眼彎彎地開口:“阿淵,雖說你品階不高,在天宮家世不如我太清聖境顯赫,但我一點也不嫌棄你。”
見著自家姑娘那再是真摯不過的眼神,刑大公子卻是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他甚是無奈地撫了撫額,卻禁不住想,他一身睥睨六界風華無雙的氣度,是給她看的麽?他不得不說,大抵自家姑娘唯一的眼光都用來勾他了。
為了某人萌得不行的少女心,刑大公子思索再三,也隻得狀似無限感恩地點點頭,溫聲開口:“謝謝你的不嫌棄。”
見他如此上道,木姑娘眉眼笑得更開,爾後很是心安理得地躺倒在某人懷裏,嗅著鼻尖那稍顯馥鬱的冷香,她不禁眯了眯眸子,無限愜意地伸一個懶腰,繼而咧出一口小白牙,很是軟糯地開口:“阿淵,這把桃花雪扇,到底是個什麽法器?”
然木姑娘心裏卻是禁不住想,不會又是通過武力鎮壓從天宮某位上神那裏搶來的吧?
似是知道木姑娘心裏齷齪至極的心思,刑大公子好笑著搖搖頭,幾近咬牙切齒地開口:“你猜。”
雖不知道他這間歇性疑似抽風是為何,但為了保持這和諧無比親密無間的氣氛,機智如木姑娘很是明智地轉移話題:“阿淵,你先前說的,我們要去須彌島,是幹什麽?”
她依稀知道,須彌島乃是道言尊者隱居之地,這道言尊者貌似還與自家師父有一段莫可明說且些微曖昧的關係,隻是,當初自家師父卻是避之如洪水猛獸然這段秘聞也成為了她八卦九重為數不多且慘絕人寰的敗筆之一。
“素聞須彌島道言尊者乃是道法大家,索性公子我現下無事,便去討教一二。”說著,似是想到什麽,他瀲灩的桃花眼稍稍一暗。
丫你眼裏哪怕有半分尊崇我也就信了,木姑娘甚是鄙夷地給他一個木氏獨有可愛有餘殺傷不足的白眼,忍不住默默腹誹:我家師父還是道家老祖呢,不一樣是一個猥瑣至極卻偏偏一臉高深作死裝逼的老頭。
隻是心裏,到底對這位神秘的道言尊者產生了幾分興趣。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平靜的海麵漸起波瀾,木姑娘閑閑側頭,便見前方浩瀚大海之上,有險秀山巒起伏,雲蒸霞蔚,縹緲出塵。
穿雲拂霧之際,木姑娘隻來得及感歎一句世外仙蹤便很是厚顏無恥地依偎到刑大公子的懷裏去了,畢竟,雲霧過去,稍顯寒涼。
見自家木姑娘如此乖巧,刑大公子表示很是欣慰,欣慰之餘,他也不禁悄然地提速,然後,我們乖巧的木姑娘不自覺地靠得更近了一些。
須彌島主峰之巔,是一座精致的竹苑,很有水墨煙雨的悠然韻味。
木姑娘卻在落地之際一眼看到一個甚是圓滾滾且透著詭異幽怨的背影,似是太不可置信,她艱難地扯了扯唇角,略微試探性地開口:“小鶴?”
聞言,那圓滾滾的背影似是僵了僵,倏然轉身,那一張泫然欲泣地小臉很是委屈地開口:“央姐姐。”
木姑娘正待給自家久別重逢可憐巴巴的留守兒童一個安慰的擁抱,就聽得一道中氣十足且彪悍無比的罵聲傳來:“滾,老身說了,不借就是不借,讓那老東西趁早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