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蹤
聞聲,木姑娘那貼著地麵的小身板不禁狠狠一顫,手上那一枝嫩黃的蝴蝶蘭直接就掉落到水裏,她近乎僵硬地轉身,一雙明媚的月牙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殿門口,一臉高深的紅衣城主,一臉不忍直視的明霜,當然更驚悚的,便是臉上那萬年冰封都隱隱有些破裂的驚雪。
多麽拉風的組合,多麽蹊蹺的出場,木姑娘很想上前掐著明霜的脖子問一句你丫不是說下午沒人麽為什麽還會回來難道太陽提前落山了麽?當然這也僅僅隻是想想。她緩了緩心底那愈演愈烈的跳動,有些幹巴巴地開口:“不是說下午要出去麽?”丫的出去知道跟她說一聲怎麽回來就不知道提前打個招呼呢?她是不是該慶幸她此刻隻是在教小小如何勾搭驚雪而不是在翻箱倒櫃地找她的線索?
不過,什麽叫不要帶壞他家小小?什麽叫它隻是個孩子?丫的如果她不知道小小的品種也便罷了,可是如今人家亮閃閃的太古血統擺在眼前,教她如何去把年少無知這樣單純的字眼和小小這樣骨灰級的祖宗聯係到一起,這分明就是對她智慧的一種侮辱。
見此,青弦深斂的鳳眸一霎笑開,他略微側頭,看向身側一臉忍笑忍到麵部神經失調的明霜,些微疑惑著開口:“明霜,莫不是你沒說清楚,本主後來又改變主意了。”言罷,他再次調轉視線,看向那趴在地上的雪衣姑娘,眸裏滿滿的忍俊不禁。
聞言,明霜臉上的表情一瞬僵硬,他看了看笑得風姿無限的城主大人,再看了看欲哭無淚的木姑娘,咬了咬牙,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稟城主,事出突然,等你第二次讓我前去傳話的時候,阿花已經不在房裏了。”為什麽每次城主調戲人家姑娘都要他來過渡情節?明霜驀然發現其實自己之前的想法根本就是大錯特錯,自有了阿花之後,城主明顯更愛沒事找事了。話說他為什麽不索性像驚雪那樣做個會說話的啞巴,讓城主嫌棄到連一句台詞也不願意給的那種?
聽他說罷,木姑娘努力收起眸子裏明媚的憂桑,然後狠狠一笑:“這樣啊,那我就明白了。”丫就因為信息不對稱,差點釀成一樁血案,以後敢不敢給點更可信的情報?木姑娘默默扭頭,看向肩側那乖萌的一團,表示再也不想看到那三隻,感覺赤果果就是她醒不來的噩夢,驀地,她竟有些想念才分離不過一天的刑大公子了。
看著她背影裏透出的濃濃的幽怨,青弦心下好笑著開口問道:“阿花,我說,你這是在做什麽?”他想,若他不主動開口。大概她是不打算理他的那種,某人說得不錯,她簡直是比他這個城主還要囂張。
聞言,木姑娘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給他一個狠狠的白眼,爾後笑得眉眼彎彎地開口:“喏,大概是小小想吃魚,然後遇到了善良的我,所以,就是你所見到的這樣。”說完,木姑娘仔細地回想說過的每一句話,直到感覺包括標點符號都是毫無瑕疵的完美,才微不可查地點點頭,話說不僅很好地避開了某些不甚光明的行為還把一切引導到一個新的方向讓她能夠繼續安全地潛伏下去,大概隻有機智如她才可以做到了。
見此,青弦拂袖揮退身側的兩人,爾後緩緩行至那方黑檀木榻前坐定,妖冶的鳳眸看向那分外和諧的一白一藍,些微無奈地開口:“倒是第一次見著拿花釣魚的,也是稀罕。”說著,似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他不禁輕笑一聲,繼而開口:“不過,今日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釣上一條魚來。”
大概騎虎難下說的便是這個境界了,原本著不過就是忽悠忽悠某喵拉近一下關係,現在倒好,不做出個樣子來倒是對不起她剛剛一臉裝叉了。木姑娘欲哭無淚之餘,也顧不得再看看上方那個一臉玩味的紅衣城主,而是很小心地撈起水裏那枝蝴蝶蘭,繼續她苦逼的釣魚生涯。
苦逼的木姑娘趴在地上,百無聊賴地甩甩手裏的蝴蝶蘭,爾後側頭,明媚的月牙大眼看向身旁自青弦出現便一動不動的藍色一團,神秘兮兮地開口:“小小,城主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給你吃過魚?”也不怪木姑娘如此猜測,這麽可愛的一團想吃魚的心情她真的可以理解,大抵這明亮的眸子裏一半的水汪汪來自於那泛濫的口水。
聞言,小小懶懶地抬頭看它一眼,那明亮的眸子竟似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嫌棄,說實話,難道她以為她湊得這麽近城主就聽不到麽?丫聲音難道還是沿直線傳播的不成,它現在倒是有些同情好不容易開一回桃花的城主大人了。
對此,木姑娘卻是完全會錯意了,她輕輕撫了撫它圓滾滾的頭,爾後頗為憐惜地開口:“別怕,以後有我在,一定會給你吃好多好多的魚。”話說,這種壓抑天性的做法實在是太慘絕人寰了,木姑娘覺得她肩上瞬間有了一種解放動物天性維護生態自然的艱巨而光榮的使命。
特麽的到底是它表達得不夠貼切還是她的思維太過異端?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它那姑娘眸裏的近乎看著被虐兒童的可憐是從哪裏來的?求解釋!
看著它眸裏淩亂的掙紮,木姑娘側頭略微思索一番,爾後很是認真地開口:“也對,我大概是不能一直陪著你,不過別擔心,在走之前我會給你曬很多很多的小魚幹,可以保存很久的那種,等你吃完的時候,說不定你都有驚雪了就不用再整天想著吃魚啦,是不是?”
聞言,小小不禁有氣無力地喵一聲,翻譯成人話大概就是我和小魚幹都驚呆了。它覺得已經跟不上這個姑娘的節奏了,到底是它老了還是這個世界驚悚了?
實在是看不下去這一幕了,上方斜倚在榻上的青弦不禁清咳一聲,爾後頗為無奈地開口:“那麽,你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問我這未央城哪裏日照充足幹燥通風適合你來曬小魚幹了?笨蛋,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是,有些天真啊。”雖然說小姑娘要玩他可以稍稍配合一下,但是,再這樣下去大概他九鳳一族最後一隻藍铩靈貓就要被她整崩潰了。
對於這種潑冷水的行為,木姑娘一萬個嫌棄,她不禁給他一個萌到不行但依然毫無殺傷力的白眼,爾後頗為傲嬌地開口:“誰說的,我問明霜也不問你。”話落,她再不看那個笑得無限妖嬈的城主大人,調轉視線專心地看向水中那枝招搖著的蝴蝶蘭。
看著她那因為甩頭而歪至一側的馬尾辮,青弦妖冶的眸子稍稍斂了斂,卻是不再說話了,隻靜靜地將視線凝滯在一點,慢慢溫柔。
過了好一會,終於有兩條錦鯉到花枝旁晃了晃,但是卻並無多餘的動作,對於這種若即若離,木姑娘不禁攀著池沿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手中的蝴蝶蘭用力夠了夠卻是依然沒有太大的作用,對此,木姑娘可以說得上是飽受打擊了,她明媚的眸子一瞬黯淡下來,輕歎一聲,近乎自言自語地開口:“按說這有些不符合常理啊,作為九重雲霄顏值第一明媚如花神佛傾心的木姑娘我,難道還稱不上沉魚落雁麽?為何這些魚看到我反而越來越精神了呢?莫非話本裏都是騙人的?”
還有比這更萌化人心的姑娘麽?青弦想肯定是沒有的,剛看著她傻傻摸臉的動作,他都不禁覺得袖裏的手有些發癢了。想著,他不禁斜挑了一下眉,爾後忍俊不禁地開口:“我瞧著人家釣魚都用魚鉤,不若你也試一試,單憑一枝蝴蝶蘭估計很有難度。”
對於這種適時給台階下的人,木姑娘一般不會拒絕,她略微思索一番,點點頭,那明媚的大眼彎了彎,爾後煞有介事地開口:“其實,我這個方法一定是可以的,不過既然你如此說了,我便試一試,總不能讓你遺憾不是。”言罷,她明媚的大眼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他,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見此,青弦頗為無奈地撫撫額,爾後輕歎著開口:“大概再沒有比你更麻煩的姑娘了。”
看著他眸裏那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木姑娘更想說一句你丫敢說自己不喜歡?話說一般人她還不麻煩好麽?但想到自己到時候還要有求於他,她也就忍下了,隻乖乖地點點頭,爾後把那枝蝴蝶蘭拿起跑到他麵前。
話說,這種不情不願的樣子還真是別扭得可愛啊。他稍稍斂了斂眸,爾後纖長的手自袖擺裏拿出一隻繡花針,在木姑娘萌一臉的表情裏輕輕一彎,爾後細心地把它穿到枝頭,略微嫌棄地開口:“大抵我一開始就不該慣著你,到頭來,還得是我幫你收拾。”
見目的達到,木姑娘也顧不得去細細體會他話裏的深意,她咧出一口小白牙,笑得眉眼彎彎地開口:“謝謝傾國傾城山河無色禍國殃民的城主大人。”話落,她徑自轉身,小跑著到水池邊趴下,很是認真地把那枝承載了她所有希望的蝴蝶蘭放到水裏。
山河無寂百花處,公子未央萬人中。可他真正想傾的,唯她一個而已。
果然這次沒有讓木姑娘失望,很快就有錦鯉過來咬勾了,未免有脫鉤的嫌疑,她幾乎是半個身子都傾入到湖水上方,然那錦鯉不知為何卻是一霎掙開,她心慌之下往前一撲,差點直接掉進湖裏,還好,我們傲嬌的小小很是貼心地咬住了她的裙擺。
不過,這麽小的藍色一團要拉住木姑娘還是有些困難的,感受越來越下傾的趨勢,木姑娘不禁求救似地看向上方雲淡風輕的紅衣城主,話裏都帶上了隱隱的哭腔:“青弦,你是不是非要等著我掉水裏才會過來?”丫的難道看不出形勢危急麽?
不知道是不是那藍色的一團拉著一個姑娘的畫麵太過喜感,還是那一聲脫口而出的青弦太過觸動,他竟是難得地愣在了那裏,冷寂的鳳眸裏一片觸不到邊的恍然。
變故就在一念之間,木姑娘幾乎是猝不及防地一下載倒進水裏,卻是詭異地無一片水花,隻圈圈很細碎的漣漪慢慢散開。
見此,榻上的紅衣城主那妖冶的鳳眸倏地斂起,幾乎是一瞬飛身而至,不過水裏,卻再也沒有了木姑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