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玄衣公子再現
木姑娘站在萬丈碧落之巔,看著腳下莫測的雲海,隻覺得無限憂桑,丫的,她實在是太實在的姑娘了,舍了大半顆心不說,還弄得現在法力盡失,騎山難下,要說找比瀾幫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今日是她繼任大典,她原本就是想悄悄走掉的啊,她的師父啊,就不能讓她再低調一些嗎?想著,木姑娘明媚的大眼不禁45度望天,唔,不知道直接滾下去會怎麽樣?啊,她表示誰可以帶她走她可以考慮以身相許啊,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
忽而一聲輕笑自身後傳來,奇特的沙啞之中帶著一股讓人輕易便沉淪的魔力,“丫頭,我不介意。”
木姑娘大驚之下回頭,隻見不過丈許的枝頭,有一玄衣男子似坐似臥,那一身玄衣像是融進虛空,隻袖口用暗銀的線繡了些許隱秘的圖騰,樣式,也是她所陌生的,瑩白如玉的下巴之上一抹淺淡的弧度勾起,其上悉數被一張猙獰的修羅麵具所掩蓋,隻餘那一雙幽深的黑眸,似是沉寂萬載的深淵,明明風平浪靜,卻看得她一陣心驚。
木姑娘扯扯唇角,幹澀地開口,“公子,這小樹成長不易,你可否換個樹來摧殘?” 說完之後木姑娘恨不得打臉,特麽的現在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嗎?難道不應該以奔向公子的速度迅速逃離這極有可能會成為第一案發現場的地方嗎?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在這裏也能碰上這麽個變態啊,她可沒忘記之前在死亡嶺見到的那一幕,難道這廝是過來殺人滅口的?唔,不知道她現在跳下去還來不來得及,想著,她不禁及小心地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看她一張自他出現便變幻了不下十種表情的小臉,玄衣公子不禁笑了,隨後,他一掠而過,修長的手摟過木姑娘的小腰徑直往下而去,揚起的衣擺幾乎與墨發融為一體,層疊的雲隨之飄散,他淺淡的唇慢慢俯下,靠近她瑩白的耳尖,“如你所願,我便換一棵好了。”
木姑娘隻覺得一陣比碧落之巔的初雪更為清透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幾乎是什麽也來不及想就緊緊地抱住了他清瘦的腰,似是聽到頭上傳來一陣低啞卻愉悅的笑聲,木姑娘隻覺得更加驚悚了,她真的很想吼出來,你丫要換就換一棵樹啊,抱著我是個什麽意思,再說了,輕薄我的時候敢不敢給個正臉,最基本的尊重懂不懂啊?
(咳咳,無恥的作者君抱著絕不是湊字數的心態來送小劇場噠^_^
關於輕薄與尊重
某日被輕薄的木姑娘一臉正氣推開刑大公子:丫的,當初你莫名其妙就給我不見,如今還想抱就抱,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眸微微眯了眯,“是麽?我怎麽聽說當時那個玄衣公子的輕薄讓你很是享受呢?”
感覺到那一絲若有若無愈演愈烈的殺氣,木姑娘虎軀一震,“誰說的,這是純粹的誹謗,當時連正臉都沒瞧見,我怎麽享受?”
刑公子勾起唇角,“既是如此,那你且去找他,相信他的臉會讓你更享受才是。”
木姑娘見此,趕緊死死抓住他的袖擺,“公子,你剛剛肯定是聽錯了,我怎麽可能會對你以外的男子有非分之想,真是罪過。”
公子腳下一頓,看著她明媚的笑顏,勾唇,“你不是說想要最基本的尊重,我給你就是。”
木姑娘見他傲嬌無恥外加齷齪還齷齪得這麽理所當然的模樣,死命忍住恨不得擼起袖子就把他按地上打的衝動,一口小白牙咧得更開,“公子,如果是你的話,我表示不尊重也沒有太大關係。”
見此,刑大公子轉身坐下,把她順勢撈到懷裏,低頭。
感到那一陣氤氳在鼻尖的熟悉的冷香,木姑娘大腦有些短路,“公子,你這是?”
公子忙裏偷閑答一句,“讓你享受。”說完繼續忙。
被忙的木姑娘忍不住想,哎,不是她不夠堅定,實在是尊重也是分場合的。
表示此次小劇場字數過多的作者君飄過,小麵讓我們回到正文。)
身下就是萬丈長空,看著身邊一路飄過的浮雲,木姑娘內心一陣天人交戰,丫的,想她什麽時候混到如斯境地了,推開,是死,不推開,也是死,不對,推開,不一定會死,不推開,也不一定會死,到底是推開還是不推開死還是不死,木姑娘表示她已經亂了,然而不待她再想,上方的玄衣公子再次開口,“丫頭,我說怎麽我每次見你,你都是這麽笨,一點長進也沒有。”說完,他似是輕輕歎了一口氣,但很快也就飄散在空中,也不知有沒有人聽見。
木姑娘努力忽略心裏那一陣發麻的感覺,丫這一臉跟她像是一起長大的親昵到底是哪裏來的?她們很熟嗎?她怎麽不知道?
似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玄衣公子不禁空出一隻手來,那修長而瑩潤的骨節輕輕刮過她的額頭,“就知道你這丫頭沒心沒肺,剛還說要對我以身相許呢?”
木姑娘一張臉瞬間慘白,她幹巴巴地開口,“你怎麽知道我剛心裏想的想法?不對,我說的是如果對方不介意我可以考慮。”木姑娘說完後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真想跳起來給自己一個麽麽噠,她的師父啊,她怎麽可以這麽聰明啊,看,不是他想就可以的,她還得考慮。
玄衣公子更深地笑了笑,“嗯,知道啊,,可是我不介意。”
你知道什麽啊你知道,木姑娘瞪大了一雙明媚的眸子,此時裏麵完全倒映著那一張修羅麵具,不知是何原因,看著倒沒有初時的那種猙獰,反而透出了一股淺淡的溫柔來,她艱難地開口,“公子,我說的重點是,我可以考慮一下。”問題根本就不是他介不介意好嗎?
公子紅唇微勾,幽深的眸子泛起更深的笑意,“那好,你考慮一下吧,我沒意見。”看著她瞬間垮下來的小臉,那種怎麽說都說不清楚而不被理解的鬱卒讓她幾乎把粉嫩的小臉皺成一個揉捏過的包子,怎麽看怎麽萌,讓他忍不住一陣手癢,然他一向都不是一個願意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幾乎是冒出這麽一個想法他的手就動了。
木姑娘隻覺得臉上驟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似是從九幽地獄之下蔓延上來的寒氣,順著那經絡一路涼到了心裏,然而臉上卻是莫名的發燙,那似是掩映在皚皚白雪之中露出的紅梅點點,侵染著天地之間最為濃鬱也最為純淨的芬芳,隻一枝,便教萬物都失了顏色。
玄衣公子存心想逗逗她,低啞地笑了笑,“我說,你莫非是在害羞?臉這麽燙?”似是為了證明他的說辭,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撫上那如瓷般細膩雲般綿軟的小臉,卻像是真的被燙到一般,一觸便收了回來,然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過一瞬的碰觸,卻像是炎穀的太陽真火般炙熱,順著指尖一路灼到了靈魂,生生的疼,這疼卻並不長久,隻一下便消散,然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驀然發覺,不是不疼,隻是很早很早,這種疼,便化作浸透到生命裏的一種習慣,初時不覺,等傷得狠了,也就潰爛到他看得見的地方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聽見他話裏明顯的調笑,木姑娘努力忽視掉心裏的那股子莫名的尷尬,緊了緊抱著他的雙手,這才大著膽子開口,“誰說的?我才沒有害羞,你一定是眼神不好看錯了。”丫的,可別因為她這句話就把她甩下去啊,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敢說出來的。
感受到腰間傳來的力道,玄衣公子掩藏在麵具下的薄唇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眸裏翻滾起顯而易見的愉悅,他清了清嗓子,低笑著開口,“嗯,你一點也不害羞。”說著,還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木姑娘擱在她腰上的小手,似是在無聲地說,姑娘,你不用解釋,你用在我腰間的力道已經很好地證明了一點,你沒有在害羞。
木姑娘想,他這句話一定是陰謀,想讓她放鬆警惕然後把她一腳踹下去,但是她作為天宮千年以來最水靈最有潛力的小仙女,是絕對絕對不會上當的,所以對於玄衣公子這句話,她不但沒有半點放鬆,甚至還用上了更緊的力道。
真是一個怎麽看怎麽可愛的丫頭,要不直接拐回到宮裏算了?他想想,爾後又搖頭,有那一位在,倒是有些棘手,不若再等些日子好了。看著下方一眼看不盡的白,他不禁想,如若這一條路永沒有盡頭,墜入地獄又何妨?
在木姑娘心肝顫到不行的時候,玄衣公子好心地開口了,“下麵便是碧落之巔腳下,你是想現在放你下來,還是再送你一程去一個人煙密集的地方?”這丫頭現在法力全失,若留她一個人在這地方,他還真有些不太放心。
本來作為一個良家姑娘是不能隨意跟一個陌生男子去陌生的地方的,所以說照以往木姑娘應該想也不想就義正言辭地拒絕,可是考慮到現在的處境,木姑娘表示骨氣什麽的都是浮雲,她幾乎沒給自己考慮的時間就迅速回答,“當然,是去一個有人煙的地方了。”說完,似是怕他突然反悔,她明媚的月牙大眼討好地看向他,一口小白牙咧到不能再開,“公子,你人真好。”
玄衣公子看她這個討喜的小模樣,戲謔一笑,“既然我這麽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走?”
木姑娘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幾乎要給他跪了,丫的,還能不能愉快地相處了,就這樣公然引誘未成年少女真的好嗎?她可不可以拒絕?(作者君:你確定你是未成年?)
玄衣公子看她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笑意更深,伸出一隻手捂住她明媚的大眼,“好了,你這麽笨,我就不逗你了,即便是要帶你走,也不是現在。”說完不待木姑娘有所反應,直接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隻餘一陣若有若無的夾雜在幽香中的寒氣,連空中的風,都要凍住了。
然他卻不曾想到,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似乎他總是少了那麽一絲不偏不倚的運氣,剛巧夠他一卷情絲,在蹉跎中熬成濃稠的殤,沉寂在血脈深處,流也流不動,到最後,呼吸都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