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傷
是日,因為擺平男神而意氣風發的木央姑娘正巧碰上紅衣絮絮叨叨說著什麽白孔雀,出於好奇,便也隨口問了一句:“紅衣姐姐,你剛剛說的那隻孔雀,可是後山竹林那隻?”
聞言,紅衣一臉無奈地開口:“就是帝座的那隻白孔雀,聽說是從蓬萊靈山來的,帝座平日最是喜歡,著我們悉心照料,可今天不知是怎麽了,什麽靈果也不願吃,還啄傷了前去喂食的綠蘿。”
木央湊上前一看,果然見綠蘿的手上星星點點幾個青中泛紅的印子,不禁火冒三丈:“姐姐不必擔憂,待我前去看看,定叫那丫的知道長了一張嘴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說完,疾步向後山掠去。
綠蘿一見,瞬時就慌了,她急忙向紅衣說道:“紅衣你趕緊去攔著,我這些傷倒不算什麽,帝座雖說平日裏對那白孔雀甚是喜愛,可對這木丫頭卻是真的往心裏寵,她若是出什麽事,恐怕帝座怪罪下來就不是往日抄抄佛經那般輕鬆了。”
紅衣一聽,頓時色變,慌忙疾步追去,綠蘿也不甘落後,迅速追上。
木央進得竹林,便看到一隻白孔雀在悠閑地踱步,潔白的翎羽像是飄散的流雲,襯著一片綠竹,更顯聖潔,看到她過來,它驕傲地仰起頭,一臉我是大爺不屑理你的樣子。
見此,木姑娘勾勾唇,邪肆一笑:“沒胸你挺那麽高幹嘛?”
白孔雀一聽這話瞬間炸毛,木姑娘更是嘚瑟:“我聽說孔雀開屏是為求偶,你莫不是看上我了,對我一見鍾情?可是我已經有帝座了呢,這可怎生是好。”說完還一臉為難地摸摸下巴。
白孔雀:“……”這無恥的女人到底是哪裏來的?轉念一想難道帝座這幾日不來看她竟是因為她,感覺到自己在帝座心裏的位置受到威脅,白孔雀怒從心起,以一股排山倒海的架勢就朝木央撲過去,彼時我們的木姑娘正沉浸在自己勝利的喜悅當中,對這一擊根本是防不勝防,所以紅衣兩人匆匆趕到竹林時,便見一隻白孔雀與水靈靈的木姑娘以詭異的一上一下的姿勢趴在地上,不待二人有所動作,地上的一人一禽瞬間動了。
木姑娘一巴掌拍到白孔雀的頭上,丫的,叫你襲胸,嫉妒也不帶這樣的,然後一人一禽便在地上滾做一團,不時傳來一陣孔雀的悲鳴,然後夾雜著木姑娘吃痛的抽泣聲,間或有細碎的發絲和潔白羽毛在空中飄落,又被飄起的塵土濺起,沾得到處都是。
在激烈的肉搏中,木姑娘終於抓住機會一把咬住孔雀的脖子把它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然後吐出嘴裏的白毛,“叫你咬綠蘿姐姐,你現在知道痛了吧?今天我定要叫你知道長了一張嘴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說著,她從袖擺裏拿出一個碧靈果直往它嘴裏塞,塞了半天沒效果,手上卻被孔雀啄了個遍,她一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有些惡狠狠地開口:“既然你這麽愛美,我便拔了你的尾羽,看你拿什麽來開屏。”說著心一狠手下一用力已是拔下一根白得絢麗的尾羽,正待再動手,忽聽耳邊一道勁風劃過,低眸時身下的孔雀已沒了蹤影 。
她倏一抬頭,便見一身月白長袍的男子單膝著地,正低頭細心查看孔雀的情況,然後側頭,一道流光挾著怒氣而來,瞬時奪過她手上的尾羽。
待紅衣和綠蘿回過神來,眼前已不見帝座和孔雀的身影,隻有木姑娘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地上,衣衫淩亂,沾著羽毛和褐色的塵土,墨發披散下來,遮住大半張臉,那樣狼狽,讓人莫名地心疼。
木央覺得手上一陣疼痛,卻是哭不出來,誰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何帝座對她不管不顧,為何帝座那樣小心地抱著一隻孔雀,為何連她都隻是背背而已,為何她還沒一隻孔雀來得重要,明明之前那般好的,怎麽現在就好像變了什麽呢?有很多的問題要問,可她現在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天樞走到她身邊蹲下,“你手受傷了,還是回去看看吧。”
是啊,天樞都看到她手受傷了,他就看不見嗎?哦,他當時估計滿眼都是那隻孔雀,再低頭看看手心的這條血線,始作俑者不就是他麽?
看著平時張牙舞爪在紫微宮橫行無忌的姑娘此時滿臉脆弱,天樞心下一緊,悠悠轉身,“還是我背你回去吧,地上涼。”
“抱著可以嗎?”木央小心地開口,“我手疼。”
聞言,天樞徑自抱著木央起身,慢慢往外麵走去,他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卻不能說些什麽。此刻他慶幸他還能給她一個擁抱,一個不算親密但也寬厚的擁抱,他一步一步,不算很快,卻帶著一種堅定, 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欣喜。
木央望著他剛毅的下巴,不禁開口,“天樞,去你宮裏可以嗎?我現在不願去殿裏。”
天樞低頭看看懷裏脆弱的小姑娘,全不見平日的張揚與明媚,他不禁微微心疼,“好,你若不願,便不回去吧。”
見此,木央輕輕開口,“謝謝。”謝謝你的懷抱,讓我不至於那麽狼狽。
於她,傷害總是來得那麽措手不及。
天樞宮的葵花依然開得絢爛,金黃一片,像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帶著生命的熱度,天樞一路從葵花中穿過,一陣濃鬱的香氣鋪麵而來,他不禁淡淡一笑,今天的葵花似是比往日開得更好一些呢。
紫微疾步掠回紫微殿,趕緊把孔雀放到榻上,看著它痛得渾身痙攣,不禁出聲安慰:“公主放心,本座定然幫你修補好這損毀的魂魄。”說著,他衣袖輕拂,一片耀眼的白光閃過,那隻被木央拔掉的尾羽便又回到孔雀的身上,感覺到榻上的孔雀平靜下來,紫微輕聲問道:“公主可是好些了?這次實在是本座管教不力,才讓公主受驚。”
榻上的白孔雀卻是倏然開口:“這次也是本宮不小心了些,帝座無需自責,不知那個小姑娘可是這紫微殿的?以前倒是沒見過。”
聞言,紫微眸裏驀地化作一片幽深,連聲音,都冷下幾分:“公主還是好好休息便是,待這魂魄修補完畢,我會盡快助公主回複人形,這幾天公主先在殿裏住下,至於這次意外,本座自會給公主一個交代。”
六公主雲瑤卻是暗自心驚,意外?這個意思竟是她若要追究便是不講道理了,隻不知那個丫頭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讓他如此維護。
紫微出得殿外,望著手裏的點點血跡,不禁深深皺眉,看來終究是傷到這丫頭了,也不能怪他心急,實在是剛才情況特殊,他若是慢了一步,讓六公主的一魄損毀,那麽便又要等千年了。
一路走到偏殿,卻見殿內無人,他不禁疑惑,這丫頭不會是還在那竹林裏,正準備過去,卻見綠蘿和紅衣迎麵走來,他輕聲問道:“你二人可知她去哪裏了?”
這個她不言而喻,紅衣兩人自是知道的,想也不想就異口同聲地答道:“回帝座,木央和貪狼星君回天樞宮了。”
天樞宮?她什麽時候與天樞走得這麽近了?想著他一揮衣袖,薄唇輕啟:“你們下去吧,本座去天樞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