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入氣之境
「思憶師弟，師弟，師弟……。」
「師——師兄——！」林思憶被李昊陽拍醒，此時他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
「師弟，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師兄，我沒事，只是剛才有些魔怔了。」
「沒事就好。」李昊陽心情放鬆下來，若是林思憶出了問題他可不好向師叔交待。
「對了，師兄，什麼樣的事竟然會給先生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曉得先生接到了一份委託便匆匆離去，我想能委託先生做事的估計也只有夫子了吧！」
林思憶身體微不可查的一抖，竟然還牽扯到夫子？他在石碑中見過那位老者，他睿智，寬容，心懷蒼生，那是一位能包容天下的老人，根本不像是壞人，林思憶心中苦笑，子墨先生難道看起來像是壞人？肯定不像，在這裡待的越久他越是明白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此時，他有些迷茫和困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子墨先生參與的那件事和自己到底有沒有關係？他很想找先生問清楚，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思憶師弟，如果你沒事的話，我便引導你入氣吧！」
李昊陽將一顆丹藥遞在林思憶面前，林思憶認得這個，正是入氣丹。
「師兄，咱們就在這地方？」林思憶微微錯愕，他環顧四周入眼的是一片小山林，除了安靜一些以外哪裡像是修鍊的場所？他之前見李慕容說得那般嚴肅，還以為這引氣入體是一件頗為嚴重的事情。
李昊陽戲謔道：「不過是引氣入體而已，隨便找個靈氣濃郁的地方都可以，難道師弟還準備沐浴更衣，燒香拜佛禱告一遍不成？」
林思憶知道是自己有所誤解，他連忙接過對方手中的丹藥，有些猶豫不知是不是直接吞下？
「師兄，有沒有什麼注意的事項，或者會遇到的危險。」
「放心吧，直接吞下便可，到時候你會感受到四周有大量靈氣灌注進你的身體，若是你一個人又不懂得引氣的竅門自然會非常危險一個不慎很可能爆體而亡，不過有我幫你引氣，你只要身體感受著我引氣的路徑，自己嘗試著去引導那些靈氣便無大礙。」
聽到爆體而亡，林思憶眼中露出懼意，不過他相信眼前這位師兄肯定不會讓自己有事便一口將丹藥吞下。
「閉緊雙眼，感受身體的變化。」李昊陽來到林思憶身後提醒著對方。
林思憶只覺得身體火辣辣的，彷彿有無數螞蟻在他身體上撕咬，在林思憶身體周圍漸漸有旋渦生成，龐大的天地靈氣蜂擁著朝著他的身體中匯聚，林思憶只感覺身體越來越腫脹，越來越難受，他想叫一聲看看師兄在不在身邊，這時候有一隻手掌抵在了他的背上，耳邊傳來師兄的聲音讓林思憶感到了安心。
「靜心守心，感受著我引導靈氣的路徑和丹田位置，嘗試著自己去調動那些靈氣匯入自己的丹田。」
林思憶遵循對方的教導，很快便掌握了靈氣引導的要訣，那些靈氣如同歡快的魚兒躍進了丹田那處池塘，然後他能感受到自己一點點的變化，隨著靈氣入體，丹田構成，他如同見到了新世界一般，他的五感變得更加清晰，他能感受到身體外數米遠的花鳥蟲魚，他能感受到自己周圍充斥的那些靈氣，他也能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強大力量，也許自己現在也能上山和野豬搏一搏了吧，林思憶暗想。
等到李思怡熟練了運氣之法，李昊陽的手掌已經離開了林思憶的背部，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幫人引氣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不過他現在還不敢放鬆，他的精神力仍然關注著對方的身體，只要他出現一丁點的危險變故，李昊陽會立刻施以援手。
遠處一道人影在暗中注視著涼亭里的兩人，待見到林思憶情況穩定，他悄悄退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經過半個時辰的沉澱，林思憶慢慢睜開雙眼，見到了坐在對面的李昊陽，此時這位師兄面帶微笑：「恭喜師弟，踏入修真世界。」
林思憶一抱拳：「多謝師兄相助。」
「一點小事罷了，如今師弟已經初入修真的世界，還有些事情需要和師弟細說，這修道的路漫長又複雜，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對待。等這裡的事情結束，師弟可去藏書閣一趟，從那裡挑選一些適合自己的心法和神通道術，心法乃是修士修鍊的基礎，他可以幫助你快速提高境界，神通道術乃是戰鬥的手段可以護身，以應對不測。」
「師兄，我在這方面也不懂，不知師兄可有推薦。」
李昊陽沉吟片刻，抬起頭說道：「每個人修鍊的路都會有所不同，這要結合自身的情況，心法上我倒是可以給些推薦，我們儒聖院最頂級的三大心法《心神道典》《浩然正氣訣》《無相無始訣》，放眼中州，這也是最頂級的一批心法，分別對應著修心修性和修身的三大無上法門，你要決定走心道修鍊那便以《心神道典》為目標，前期可以找一些其他低級的修心心法來修鍊，若是以其他兩個為終極目標，那便盡量找對應的低級心法修鍊以此過渡。」
「多謝師兄教導，思憶已經明白該如何去選擇了。不過思憶這裡還有一事想要請教？」
「你說。」
「我以前有聽過一本叫做《大智菩提咒》的功法，不知師兄可有聽聞？」
「哈哈，師弟，你弄錯了，那可不是咱們學院的功法，《大智菩提咒》《大悲天龍咒》《大善真言咒》三大功法乃是天道寺的三大鎮寺之寶，而師弟口中的《大智菩提咒》是一門提高心性和悟性的無上法門，和我們書院的《心神道典》倒是相得益彰，只不過那群和尚把這些當做寶，不是佛門弟子可別想習得那些。」
林思憶頷首，心中卻是震驚異常，沒想到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大師給自己的竟然是佛門鎮寺之寶，他已經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種東西可不僅僅是一句『你我有緣』就能贈送出去的吧！
林思憶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看向身前的李昊陽：「師兄，不知你修鍊的是什麼功法？」
「我……？」李昊陽神色一頓，眼珠微轉，心中有了計較。
「我修鍊乃是獨門秘術《奕天棋術》，此乃妙心奕手子冉先生獨創的功法，子冉先生說棋道博大精深，暗含天道，通過一盤棋可窺天地大勢，可控天地走勢，可掌天地運勢，這才是真正的無上大道之術啊。」李昊陽夸夸其談，說的也是神乎其技，然而林思憶也不疑有他，畢竟是儒聖七賢所創功法自然神妙異常，而且他也在問心秘境的石碑中觀過那以天地為棋的前輩是何等的霸氣，不免也露出羨慕和嚮往之色。
李昊陽見時機成熟，於是咳了咳：「師弟，你我兩次相遇說明我倆有緣，而先生又讓我負責教導師弟，可見咱們緣分匪淺，雖無師徒之名卻也有師徒之實，我也實話和你說吧，我是儒聖七賢子冉先生收的親傳弟子，昊陽不才，願收思憶師弟你作為弟子傳授你無上棋道，只要思憶師弟拜我為師，等過些時候子冉先生回來了，你我也可跟著先生一起學習棋道，思憶師弟以為如何。」
林思憶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對面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師兄，這要是突然從師兄改口成師父怎麼感覺這麼彆扭，而且對方這話裡面也透著古怪，說實話若拜他為師能跟著子冉先生學習那肯定是自己佔便宜，只是這怎麼老感覺有些詭異。
「師兄，子墨先生特意交待不准我拜學院任何人為師。」
「這我知道，先生有跟我提到過這些事情，不過他也說過小輩之間並無大礙，要不這樣吧，我就收你為記名弟子，傳授你棋道，尋常時候咱們還是師兄弟相稱，在我師父面前咱們就以師父和弟子相稱，你看如何？」
林思憶一想倒也沒什麼問題，如果能跟著子冉前輩學習那也是天大的福分。既然要認師父自然是要行跪拜之禮，不過他彎下的身子被李昊陽攔了下來，說是他不在乎那些虛的禮儀。
既然收了弟子，那做師父的自然要盡心儘力，這挑選心法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李昊陽決定還是去幫林思憶請教一下子墨先生。
李昊陽來到子墨先生的住處，此時先生正坐在書桌前看著書卷，見李昊陽進來，他將手中書卷放下：「昊陽，可還順利？」
「嗯，一切順利，思憶師弟已經順利跨入入氣境，這次過來主要還有些事情想和師叔交待。」李昊陽決定把自己收了林思憶為記名弟子打算傳授他棋術之事和子墨先生交代一下。
子墨先生聽過李昊陽的話之後，神情微愣，心中已經知道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了，他掩面道：「你該不會打算把《奕天棋術》也教給他吧！」
「若思憶師弟在棋道上有些天賦的話，昊陽有這個打算。」
「你這樣做不僅讓我很為難，也沒有徵得你師父的同意，他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李昊陽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但是自己的天賦真的有限，而且在棋道上的成就不會很高，只會浪費了師父的一片苦心，李昊陽臉上露出苦澀：「師父當年因為自己的原因害了他摯友一家，作為摯友留下的唯一血脈，師父將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傳授我道術神通，可是昊陽自知能力有限，很可能浪費了師父的一片心意，我不想師父的傳承因為我而受到影響。」
子墨先生看著對方言語懇切，態度煽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玩味：「我知道你這些話都是真心話，不過還有個原因你沒說吧，你也是想通過那小子轉移你師父的注意力，好讓你可以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吧，比如修鍊某些劍術！」
李昊陽被點破了心思臉色苦澀的表情消失，略有些尷尬道：「子墨師叔心思剔透，昊陽這點小心思果然逃不過師叔法眼，哈哈——哈哈！」
子墨先生嘆息了一聲：「既然你都已經收了那小子為弟子，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有些事情我知道自己不過是在掩耳盜鈴，那就這樣吧！」
「多謝師叔成全，不過昊陽這裡還有一事想要請教，關於林思憶的心法的挑選，不知師叔可有指教？」
「其實我和他只有三年之約，三年一過，那小友便會離開這裡，我本打算讓他隨便修鍊個心法就算了，看師侄這態度是奔著三大心法去的？」
李昊陽也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三年之約的事情。
「師叔，三年之後，他必須離開儒聖院嗎？」
「是的，他若想繼續在修道的路上走下去就不能留在儒聖院，說句實話，我現在更想這三年縮短到一年，事已至此，也無法再做改變，但是無論如何，三年之後他都必須離開這裡。」
李昊陽見子墨師叔態度決絕便不再多做爭論：「三年便三年吧，那這心法上的事？」
子墨先生低下頭認真思索，那小子背負的東西太多，心道的修鍊最不適合他，甚至會成為他的桎梏。排除了《心神道典》，剩下《浩然正氣訣》和《無相無始訣》，而棋道在於一個『奕』，窺大勢，預先機，原本搭配《心神道典》是最好不過，退而求其次的話那便只能選擇《無相無始訣》。
心中有了答案，子墨先生抬起頭看向李昊陽：「心道之路不適合他，你若希望他以三大心法為目標那便選擇《無相無始訣》這門修身心法。」
李昊陽眉頭微挑，這《無相無始訣》是三大心法中最難修鍊的，修鍊起來也是最痛苦的，因為修鍊它的前提條件便是凝脈期要打通身上七七四十九條所有經脈，光是打通八條主脈便已經困難重重，更何況還要打通這麼多副脈絡，學院里很少有人願意修鍊這本心法，其威力到底如何李昊陽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既然位列三大鎮院心法肯定不會差就是了。
「昊陽明白，多謝師叔。」李昊陽行了一禮退出房間，心中有了計較，他決定把事情告訴林思憶讓他自己考慮，排除這三大心法，學院里還有很多其他選擇，這些同樣不會差到哪去，否則也不會收錄到內院的藏書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