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有福音
“哦，二把手？”馬東皺起了眉頭，“二把手是市長，是個女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說是什麽書記。”
“書記？！”馬東一驚，立刻想到了梁本國！一般情況，市委副書記和市長這兩個角色都是一肩挑的，但此外還有一個專職副書記，梁本國就是，而且他還是括弧正廳級。正因為這個原因，外麵稱梁本國為二把手，也很正常。
“你們老板的姐夫是不是姓梁？”
“好像是。”魏倩道，“記得不是太清楚，好像在酒吧裏聽說起過。”
“你老板叫啥名？”
“郝仁。”
“郝仁，好人？！”馬東眉毛一豎，“也真他娘的夠惡心！我他娘的讓他‘好人’不得好死過去！”憑直覺，竇萌妮的受傷，肯定和郝仁有關。
馬東在走廊裏來回走動，又來到護士站前，“醫生，打擾一下，那重症病房裏的女孩咋樣了？”
站台裏的小護士正趴著打盹，被馬東問醒後，茫然地看了看他，又朝重症病房那邊望了望，“裏麵的醫生不是還沒出來嘛，不知道。”說完，又趴在了台麵上。
馬東真是那個氣，很想抬手給那小護士一巴掌，可轉念一想，這情形可能她們平常都看多了，不以為然，根本體會不到病人家屬的心情。不管怎麽樣，隻有等待，除了等待，眼下沒有別的辦法。
坐回到座位上，很憋悶，馬東點了支煙。
“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早知道這樣，怎麽說也不會介紹萌妮到酒吧裏來打工。”魏倩道。
馬東聽了，吐出口濃煙，“這種事也怪不得你。”他不想說話，魏倩也沉默，兩個人靜坐著，時間像凝固了一樣。
半個多小時過去，重症病房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
“醫生！醫生！”馬東一下跳起來，“咋樣？”
醫生很平靜：“現在已經沒有明顯的生命危險了，但還處於昏迷當中，至於下一步會怎麽樣，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馬東沒說話，這個結果他已經想過了，但不管怎麽說，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一切都可以慢慢治療。
“醫生，麻煩您一下，那女孩到底傷到哪兒了？我，我是他哥哥。”馬東說。
“你是他哥哥？”醫生看了馬東一眼，眼神中透著一絲憐憫。
“對，她是我妹妹！”馬東眼巴巴地看著醫生。
“因為現在是搶救時期，有些話不太好說。”醫生吸了口氣，沉沉地說道：“不過從剛才的診斷情況來看，明顯是遭受到了暴力侵犯。”
“她被……”馬東瞪大了眼睛。
“現在還不好說，沒查到哪一步。”醫生歎了口氣，“主要是頭部左側遭到重創，導致昏迷不醒，還有……”
“還有啥？”
“身上也有傷痕。”醫生看著馬東，“胸前和下體有淤紫痕跡。”
醫生說完就走了，馬東也沒跟著，隻是覺得心口有一團氣上不來，“他娘的，到底咋回事啊！”他退到座位上慢慢坐下來，揉搓著胸口。
“號碼多少，我打打看。”馬東對魏倩說。
“老板的？”
馬東點點頭。
還是關機。
“魏倩，你回去吧，趕緊睡會，早晨來替我。”馬東對魏倩道，“天亮後我找人解決這事。”
魏倩看了看馬東，點點頭走了。
此時的馬東也累了，靠在椅子上想事，該如何把郝仁給折磨一番。還有，該如何把這事告訴竇成芹，怎麽說也得讓竇萌妮身邊有個親人陪護。
熬到天亮，馬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時就碰到急急忙忙趕來的魏倩，手上提著杯打包豆漿，還有三個包子。
“吃點吧。”魏倩把東西遞過來。
馬東也沒客氣，接過來坐到椅子上吞了，“魏倩，這麽早就過來，辛苦你了。”
“沒事。”魏倩搖搖頭，“我就是想萌妮早點醒過來。”
“一定會的。”馬東道，“等會我去她姑姑家，讓她們派個人過來，要不你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
“還行，我不打算去酒吧上班了。”魏倩道，“萌妮發生這種事，我怎麽能再過去。”
“不去那種地方也好。”馬東道，“等過段時間，我給你們介紹工作。”
馬東說完，起身把豆漿杯扔進垃圾桶，和魏倩道了個別，走了。去竇成芹家的路上，他打電話給甄有為。甄有為關機，估計還沒起床。
“搞不死的，關鍵時刻就失靈了！”馬東把手機重重地放到車前台板上，瘋狂地按著喇叭催促著前麵狹窄小路上的人讓路。
到了竇成芹家，馬東把情況說了，竇成芹立刻眼淚汪汪起來，說這就去看看。
竇成芹說，竇萌妮這孩子挺可憐，打小就聰明伶俐，可因為家裏不富裕，而且下麵還有個超生的小弟弟，所以就沒怎麽上學，小學斷斷續續，初中上了一半就輟學打工掙錢貼補家用。
“其實小萌妮非常向往讀書，她說讀書好了，就能到大城市裏去。”竇成芹擦拭著眼角，“她哪裏知道，大城市有什麽好的，生活在底層也是少有快樂的，但那是她的一個夢想。前幾天她來了，非常高興地跑到我家說，終於到城市裏來了，可是，就這麽幾天，竟然發生了這事。”
“竇大姐，你就別哭了，哭也沒用，發生這事純屬意外。”馬東道，“我會找人幫忙好好解決問題的，不能讓竇萌妮白白受這個罪。”
“馬大兄弟，那我代萌妮謝謝你了！”竇成芹不由地抓住馬東的手，身體下沉。
馬東趕忙把她扶起，“大姐，你這麽做就好了，折了我的壽啊！”
“可我真的是要感謝你！”竇成芹泣聲道，“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哪！”
“別，別這麽說。”馬東道，“其實我也沒做啥。”
“你是覺得沒做什麽，可是你知道，在我們看來就不一樣了。”竇成芹道，“說句到底的話，我們都是小民，辦什麽事都不容易啊！”
馬東心裏挺難受，不想再說什麽了，他告訴竇成芹，一定會想辦法幫竇萌妮解決問題。末了，他掏出錢包，裏麵不到三千塊，拿出兩千來給竇成芹，說在醫院花錢大，先用著，他馬上找竇萌妮打工的酒吧的老板要醫藥費，保證竇萌妮正常治療。
從竇成芹家出來，已經是八點半了。馬東想到米玉今天離開，得打個電話問候下，另外這邊情況比較複雜，恐怕一時半會還趕不回去。米玉說不用趕回去，昨晚不是已經說好了嘛，她自己走就成。
馬東說那真是對不起，等下次一定迎來送往服務周到。米玉嗬嗬笑著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還沒裝進兜裏，嶽進鳴的電話敲了過來。
“老弟，好消息！”嶽進鳴顯然很激動。
“啥啊。”馬東道，“說來聽聽，剛好現在心情不是太好。”
“據可靠消息，方市長準備提你！”嶽進鳴道，“而且，和吉遠華一批！”
“真的？！”這個消息的確不錯，馬東頓時精神一振，“啥時候？”
“還不定，但肯定不會久，不過年前肯定是不會的。”嶽進鳴道，“估計要年後開春，那也很快嘛！”
“嘿，那不錯！”馬東得意起來，“沒說把我弄到哪兒去？”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建國部門吧。”嶽進鳴道，“這事周書記知道，是他讓我向你透個信的，他就不和你說了。”
“行，我知道了。”馬東道，“他不親自跟我說，自有他的道理。有沒有提到吉遠華的事呢？”
“沒有，不過他提的是正處，到時肯定看哪個位子缺人了。”嶽進鳴道，“你是副處，所以安排你就容易多了，位置多嘛。”
“這個吉狗日的，到底還就比我高麽那麽一層。”馬東道，“不過現在我是鐵了心要扳倒他，我發誓，一年之內，把他拿下！”
“扳倒吉遠華，沒有啥不可以，不過嘛，不要投入太多精力。”嶽進鳴道，“關鍵是要走好自己的路，自己的發展進步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不過我馬東還就有那個自信，自己既要好好發展，又要努力扳倒吉遠華。”馬東道，“以前不管怎麽說，我還念及點其它亂七八糟的情麵，現在不了，吉遠華對我來說，就是該死的貨！”
“行吧，那個你自己把握就是。”嶽進鳴道，“不過我可得提醒你，這段時期，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可千萬別惹啥事，你知道，方市長要提你，明顯是要跟梁本國對著幹的，你要是有個啥讓人拿捏的事，那方市長也沒辦法。”
“嗯，我加強注意就是。”馬東道，“爭取平穩升級！”
嶽進鳴的這個電話，讓馬東興奮了好一陣，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鄒筠霞跟他說過方市長是要幫他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就定下來而已。
不管怎麽說，形勢大好。馬東哼著小曲撥打甄有為的電話，下麵就是解決竇萌妮的事了，這事解決了，再找譚曉娟談談，把她安頓下來，然後就一邊集中精力搞“一畝三分地”的事，一邊老老實實等著提拔的福音垂降。
“我手持鋼鞭……將你吉狗日的打……”馬東嘴裏的小曲剛飄了一句，臉色就掉了下來，趕緊掛斷已經撥通的甄有為電話。
為啥？
就因為嶽進鳴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