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又是試探
水沿著顧西墨的頭發往下滴,他沒有拭去的意思,隻是把手往門外一指,“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吳恙二話沒說從沙發上站起來,顧西墨動作比她更為迅猛,他用身體將她狠狠撲倒在沙發上。
吳恙吃痛,死命蹬開他,兩人雙雙從沙發上翻倒下來,顧西墨的身體墊在下麵,她趁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掙紮著爬離他身邊。
他敏捷地一手撐住地板翻過身來,一手揪住她的發梢將她拽了回來。
“噢!”吳恙疼得眼淚就要掉下,管不了麽多,回頭就用手一揮,尖利的指甲在顧西墨的脖子上抓出數道血痕。
就像聞到血腥味的豹子一樣,顧西墨更加失去理智,用力把她按回地板,製住她後就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吳恙當然知道他想要幹什麽,這種情況下勃發的欲望讓她覺得跟畜牲沒有兩樣,明知處於弱勢仍拚命拒絕。
一個強勢掠奪,另一個殊死抵抗,雙方在沈默中撕扯,喘息,如同肉搏的受傷野獸。
她終於哭出聲來,張著嘴毫無形象可言的咆哮著,顧西墨停下手裏的動作,翻身坐了起來。
他喃喃地說:“到底是我傷害了你,還是你傷害了我?要怎麽樣我才能抓牢你?”
吳恙隻感到心灰殫盡,“算了吧,顧西墨,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讓彼此都好過。”
顧西墨慢慢地搖頭:“不,我不會放手,就算互相傷害,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那一個晚上之後,兩人都絕口不提當晚之事,從此相處,如履薄冰。
他們想回到最初,卻不知如何是好,於是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話,一個眼神便觸痛了對方,漸漸地相對無言。
這日顧西墨難得下班準時回家,開了門,她在廚房裏忙碌,切菜的時候精神恍惚,有人走到跟前竟是渾然不覺。
顧西墨輕咳一聲,她才如夢初醒,鋒利的菜刀懸在半空,他都捏了把冷汗。
“回來了,準備可以吃飯了。”她笑笑,繼續手上的動作。
顧西墨將刀小心地從她手上奪下,“今晚不用做,我們和寧氏集團的項目告一段落了,今天晚上寧氏請客舉辦慶功宴,一起去吧。”
她向後退了一步:“我不想去,你們的慶功宴你們去就好了。”
他解釋著:“今天晚上寧衍特意叫了你朋友柳喬葉過來,我們這次處理完就要回美國了,你不要和她聚一聚嗎?”
吳恙柔聲說:“又是試探?好,我去。”
“你……”顧西墨咬住牙沒有出聲,隻拿了車鑰匙先走了出去。
星級夜總會的VIP廂裏,昏暗搖曳的燈光、震撼的音響效果夾雜著酒杯碰撞聲、笑聲,將氣氛推向高潮。
寧衍今日沒有穿正裝,頭發也柔柔的放了下來,搖曳的燈光下,他托著酒杯,微笑著向眾人敬酒。
吳恙有片刻的晃神,隻一瞬便收心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柳橋葉。
“小恙姐,這次去美國真的不準備回來了嗎?”
她緩緩點了點頭:“嗯,這裏是非太多了,我離開後。大家都輕鬆一點。”
柳喬葉舉起酒杯:“恭喜你,脫離苦海。”
吳恙學著她沒心沒肺的笑著:“那你呢?還陷在苦海裏嗎?宋君……”
“小恙姐!我和他早就已經結束了,你也看到了,他過得很好,和我無關了。”
寧衍端著酒杯走到兩人跟前:“喝一杯嗎?”
嘈雜的音樂攪得人頭昏腦漲,她躲開他的眼神:“不了。”
“不喝就還是放不下。”
她抬頭看著他:“寧衍,你知不知道你的激將法向來使得差勁。”
他無所謂的在她身邊坐下:“你吃我這套就行。”
吳恙不想再和他多做口舌之爭,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
她一直與柳喬葉坐在角落裏,直到眾人起哄才注意到顧西墨正默默的看著自己。
“顧少要帶未婚妻去美國了,今天怎麽都不和大家介紹介紹。”
說出這話的必定不是寧衍手下的人,跟在他身邊的有誰不知他和吳恙的關係,怎麽會在這個局麵開她和顧西墨的玩笑。
果不其然,顧西墨斜眼瞄著寧衍,然後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一吻:“行動代表一切。”
大家跟著起哄,又開始朝他敬酒,顧西墨興致高昂,不管誰敬的酒都來者不拒,一幹而盡,包括吳恙那一份也包攬了下來,幾輪下來,饒是他酒量再好也有了些醉意。
吳恙隻顧著和柳喬葉說話,倒是向晚看不下去,將寧氏集團的敬酒軍團統統擋了回去。寧衍笑道:“真是怪事了,正牌的未婚妻還沒發話,你心疼什麽。”
向晚將酒杯往桌上一擱:“寧總見笑了,我跟我們少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身體不好,我替他喝幾杯也不算過分吧。”
寧衍看了看吳恙,一笑置之。
這邊,柳喬葉看了一眼那邊的情勢,對吳恙說:“怎麽啦,感覺顧少有點不對勁。”
吳恙苦笑:“何止不對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柳喬葉隻說:“何苦呢,顧少對你怎麽樣大家心裏有數,我看你和寧總在一起也見不得有多開心。何必為了一時的意氣做傻事,錯過他,你會後悔的。”
吳恙黯然道:“我何嚐不知道他好,我也想對他好,可是兩個想對彼此好的人在一起為什麽會這麽累?葉子,你信緣分嗎?”
柳喬葉道:“我信,但我更信緣分亦要把握,喏,你看那邊。”她用眼神向吳恙示意。
吳恙看過去,顧西墨喝多了,神誌不清地將頭靠在向晚的肩上,向晚有些尷尬地推了他一把,他晃了一下,又靠了回來,第二次,她沒有再推開他,看他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憐惜。
她走到顧西墨身邊,先向向晚微笑。向晚的笑容裏卻帶著挑釁:“你終於想到要來看看了嗎?”
吳恙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蹲在顧西墨麵前,輕輕拍拍他的臉,“西墨,醒醒,我們先回去吧。”
顧西墨沒有反應,她手下用了把勁,強行攙起他,趔趄了一下,不遠處的寧衍忙伸手扶住顧西墨的另一邊身體。
“謝謝。”
她又轉向向晚:“謝謝你的肩膀,難慣西墨經常說你就像他的兄弟一樣。”
向晚自嘲地笑笑,也站了起來。車是肯定沒法開了,吳恙走到路邊,正要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顧西墨卻慢慢地恢複了一些意識,揉著頭問自己怎麽在這裏。
“你喝多了,我們先回去。”吳恙輕聲說。程錚迷茫地看了一下她、寧衍還有向晚。
他掙脫了她的手:“你先回去,我沒醉,還可以再繼續。”
他掙開的力氣太大,整個人站不穩,頓時搖晃了一下,向晚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他半倚著向晚,方才站穩。
吳恙上前幾步,拉過他的手,“西墨,別鬧了,跟我走。”
她的聲音有了些許哀求的意味。顧西墨再度甩開她的手,跌跌撞撞地攬住向晚的肩膀:“說了不要你管,你要走就自己先走。”
場麵一時有些難以收拾。
寧衍臉色鐵青,他衝上前拉住顧西墨朝他臉上重重給了一拳。
眾人散開,顧西墨本就喝醉了酒,搖搖晃晃,寧衍這一拳直接將他打得摔倒在地。
“顧西墨,你對她給我客氣點!”
寧衍從未在人麵前失態過,他今天並未喝多少酒,卻明顯的因為顧西墨對吳恙的動作失態了。
如果現在的寧衍是頭獅子,他一定會咆哮著伸出利爪,將眼前的顧西墨撕得連渣都不剩。
向晚衝過去將他扶了起來,顧西墨偏著頭,一臉邪魅的笑著:“寧總,心疼了?”
寧衍還要動作,吳恙上前按住他的手:“夠了。”
吳恙靜靜看了他一會,隨後平靜地對向晚說:“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你照顧好他,別讓他喝那麽多,等司機來了送他回來,別讓他開車。”
寧衍拉住她的手:“讓舒伯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我走了。”
直到吳恙坐上的計程車消失在街角,顧西墨才慢慢地站直,眼裏醉意退卻,隻餘失望。
寧衍站在街邊吹了許久的冷風,才回過頭來,顧西墨深黑色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你贏了。”顧西墨自嘲的笑了笑:“怎麽樣,今天晚上的這一出戲寧總看得還精彩嗎?”
寧衍冷冷的看著她:“你要是敢再那樣對她,我不會放過你。”
“寧總,我一直覺得這世上最可笑的人是我,我深愛著一個不愛我的人,費盡心思的討好她,可是最後什麽也沒得到。”
顧西墨笑出聲:“沒想到你比我更可笑。”
顧西墨丟下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離開了,寧衍知道他說的他可笑是什麽意思。
為了所謂的家族榮譽,家族仇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他果然比顧西墨還要可笑一百倍。
……
顧西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燈還亮著,吳恙還在,這多少讓他有些安心。
她沒有換下外出的衣服,平靜地看著電視,見他回來,眼睛從電視屏幕上離開。
“回來了。”她隨手放下遙控,如同以往無數次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