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放風了

  吳恙漸漸沒力氣掙紮,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滾落下去,流到枕頭上,濕淋淋的頭發還貼在她臉上,她已經在窒息的邊緣。


  就在她以為他真的要扼死她的時候,她終於放棄了反抗,像塊木頭一樣地躺在那裏……


  就在她即將窒息的瞬間,他終於鬆開了手。


  吳恙像條死魚一樣張嘴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陣接一陣地喘不過來,然後劇烈地咳嗽。


  她咳得像隻蝦米樣蜷縮起來,以前寧衍從來不曾有手重的時候,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竟然真欲致她於死地。


  寧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地把她的臉扳過來,她驚恐萬分地看著他,因為如果他再次狂性大發,也許她真的沒有活路了。


  可他隻是看著她,就像曾經有過的那麽幾次,就像是在端詳陌生人,用那樣深沉異樣地眼光看著她,看得吳恙心裏直發毛。她畏縮地想要後退,但他的指端突然用力,捏得她很疼。


  最後,他隻是古怪地笑了一聲:“你還知道怕?”


  吳恙渾身顫抖得像一隻剛救上來溺水的小狗,她怕他,一直都怕他。


  她懇求般地望著他,嗓子被卡得很疼很疼,聲帶簡直都快碎掉了,掙紮著發出的聲音也是嘶啞的:“我要走。你讓我走吧。”


  寧衍仿佛是平靜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怒不可遏,他冷冷地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什麽厭惡的東西,他的聲音更冷:“想都別想。”


  然後他怒氣衝衝的摔門而去,沒多久,她便聽到了汽車的發動機轟鳴聲。


  寧衍走了,大概是他真的被她氣糊塗了,所以連和她待在一個屋頂下都不願意了。


  她不明白,既然他現在已經這麽厭惡她,為什麽不放過她。


  ……


  吳恙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再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她一整天沒吃飯,卻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餓。


  胃好像和她一樣,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她在客廳裏躊躇了很久,正在猶豫要不要換上衣服出去吃飯的時候,寧衍突然開門走了進來。


  吳恙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像是被他的出現嚇到了似的。


  寧衍沒多說,隻將手中的盒子扔到她的麵前,然後冷冷的說:“穿上,等會兒和我一起出門。”


  她想都沒想:“我不去。”


  “不去?你不問問我帶你去的是什麽地方嗎?”


  “不管是哪裏我都沒有興趣。”


  他順著沙發坐下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吳恙知道他的話外之音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吳安現在在他的手中,隻要她敢反抗,吳安必定不會有好的下場。


  她伸手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禮服,寧衍這才滿意的冷笑了一聲。


  換好衣服,寧衍已經在車上等著她,她像個被打扮得漂亮的洋娃娃,安安靜靜的坐在寧衍身邊。


  到達的地點是瑪格麗特酒店,大廳裏一片燈火輝煌,她看著前廳豎著的蛋糕,看樣子倒像是誰的生日宴會。


  她和寧衍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進了宴會的大門,寧衍依舊一副冷冷的樣子。


  寧衍剛進門沒一會兒,便有人舉著酒杯朝她走了過來,吳恙不願見這些人阿諛奉承的嘴臉,轉身朝角落的座位走去。


  餐桌上放了香檳和一些各色的甜品,她拿起一杯香檳慢慢的品了起來。


  “小恙姐?”


  吳恙端著酒杯回頭,正看到宋君挽著安瞳朝她走來,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好巧啊,又遇到你們了。”


  “巧?”宋君反問:“今天是安瞳的生日宴會,怎麽會巧呢?”


  她愣了愣,又不好意思的舉起酒杯朝他們二人說:“抱歉啊,我之前不知道是來參加安瞳的生日宴會,所以沒有準備禮物。”


  安瞳溫柔的微笑著:“沒關係的,你能來就很好了。”


  宋君又說:“我特意求衍哥帶你出來的,怕你窩在家裏無聊。”


  “是你讓我來的?”吳恙疑惑的看著他。


  “是啊,你天天悶在家裏,人不都要悶壞了。”


  她愕然,宋君定是知道她現在住在寧衍那了,那安瞳呢?難道也知道了。


  安瞳拿起桌上的一個小蛋糕遞給她:“你試試這個蛋糕,是我特意請了米其林的廚師做的。”


  吳恙含笑接過蛋糕:“謝謝,你們去招待別的客人吧,不用管我。”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才轉身離去,吳恙拿起叉子,輕輕的嚐了一口蛋糕,味道果然不錯,入口即化,奶香十足。在她正要吃第二口的時候,忽然不知從哪裏衝出一股力量,將她的蛋糕直接撞倒在她的裙擺上。


  她慌忙拿出紙巾擦拭著,還未抬頭,便已經聽到那熟悉又令人厭惡的嗓音。


  “噢?這不是吳恙嗎?”


  吳恙隻顧著擦拭著裙子上的奶油,對來人充耳不聞。


  “你聾了嗎?我和你說話呢?”


  她放下紙巾,麵無表情的抬頭看著眼前人:“明靚,我們好像不熟吧。”


  明靚捂著嘴笑了笑:“你真逗,我們兩個如果都不熟,那還有誰和你熟呢。”


  來者不善,吳恙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明靚,再怎麽說你也是個明星,在這樣的宴會上為難我,不怕被媒體拍到壞了你的名聲嗎?”


  “你少拿媒體來要挾我。”明靚的手輕輕的撫在肚子上,又溫柔的揉了揉:“且不說媒體都被攔在外麵進不來,就算進來了又怎樣,我現在的身份,還用得著擔心媒體?”


  吳恙瞧著她的手勢心裏一驚:“你懷孕了?”


  明靚笑出聲:“對啊,你看,冥冥中已經注定了的,你以為你得到了全部,其實最後你仍舊失去了,連自己的本都折了,你應該懂我說的什麽。”


  吳恙黯然抿唇不語。


  明靚又瞟了一眼吳恙:“怎麽,不祝福我嗎?畢竟我徹底放棄了阿衍,現在沒人和你爭了。哦,不不不,就算我不和你爭了,還有無數的女人在等著寧衍的青睞,這麽多的阻礙,你是清掃不過來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像你這樣的前浪,就隻能被拍死在沙灘上。”


  她看著明靚皮笑肉不笑:“還真是謝謝你為我操心了,那都是我的事,能和寧衍在一起本就是難事,取經還有九九八十一難呢,什麽樣的妖魔鬼怪我都得見一見不是嗎?”


  明靚大怒:“你是在挖苦我是妖魔鬼怪?”


  “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你自己清楚!”


  明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吳恙,我真是不懂你腦子裏都裝得是什麽,連趙葭葭她本人都不介意了,你還衝我捅什麽刀子!”


  吳恙依舊沒給她好臉色:“她是她,我是我,她沒良心不關我的事,但是明靚我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更別提祝福你了,你不配!”


  “你!”明靚按著肚子,臉上明顯有些異樣,她扶住桌子,有汗水從額頭上滴落下來。


  吳恙有些慌了,她也懷過孕,知道這是什麽征兆,一定是明靚情緒不穩,動了胎氣了。


  不管怎樣,孩子總是無辜的,她一咬牙,還是伸出手扶住了明靚。


  “滾!”明靚掙紮著甩開了她的手,然後費力的轉過頭朝大廳中央喊道:“原寺……原寺……救我……”


  徐原寺原本端著紅酒,和那些人正談笑風生,在聽到明靚微弱的呼救聲後,立刻便朝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明靚臉色發白,咬著唇渾身都在顫抖,徐原寺立刻將她打橫抱起,就要往外走。


  人群蜂擁而至,有人緊跟著徐原寺和明靚走了出去,宴會現場立刻變得混亂起來,吳恙站在人群的中央,明顯有些尷尬。


  她放下酒杯走到安瞳和宋君麵前,十分內疚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本來好好的生日晚會,被我給攪亂了。”


  安瞳莞爾一笑:“這不能怪你,是明靚先去挑釁的,我看到了。”


  “小恙姐你不用自責,生日年年都可以過的。”宋君也走到她的身邊安慰著她。


  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臉麵再待下去了。和安瞳、宋君兩人告別之後,吳恙獨自一人從酒店大堂走了出去,她坐在車內,開了音樂靜靜的聽著。


  正在她昏昏入睡之際,車子忽然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她睜開眼揉了揉眼睛。


  “你怎麽就出來了?”


  她出門的時候注意到寧衍和黎鳴站到一起,正低聲交談,看那架勢,想必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打道回府了麽。


  “你裙子上是什麽?髒死了。”


  吳恙低頭挪了挪裙子:“奶油唄,這蛋糕可真好吃,不過才吃了一口就被明靚給撞掉了。”


  寧衍關上車門,靠在車背上揉了揉太陽穴:“你今天讓明靚動了胎氣,徐原寺不會放過你。”


  她咧開嘴笑了笑:“那又怎麽樣?不肯放過我的人還少嗎?”


  他無視吳恙的挑釁:“你就那麽不能容忍明靚?”


  吳恙笑得雲淡風輕:“我當然不能容忍她,如果做了壞事,道歉就能解決問題,還要刑法幹什麽。你問這話的時候,何不想想你自己,就那麽不能容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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