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 你看,多好
“前麵在幹什麽?”走了一時,便看見一處,人群裏一層外一層的圍著,擋住了整條路。
兩人本沒什麽興趣,想要轉身離開的,可是一個聲音卻讓她們停住了腳步,隻聽一個童音在前方響起。
“嗚嗚,娘,娘,敏兒,痛痛!”聲音還含著奶氣,聽起來特別軟膩。
“敏兒乖,娘親在這,娘親在這!”一個帶著心疼的聲音,安慰著女孩“姑娘,她還是一個孩子請你饒了她吧!”
兩人幾乎是同時轉身推開人群,手中的鮮花幾乎讓她們掐斷,零星月半眯著星目,墨嵐翠一張笑臉更加妖嬈。
“賤民,衝撞我們家公主還敢求饒。”一個身穿綠衣長相俊俏的女孩,手拿馬鞭,看著地上抱著女娃的母親目露不屑。
她的身後是兩匹血色似馬非馬的動物,拉著的金色豪華馬車,透過薄紗依稀可以看到裏麵一抹黃色的身影,還有一雙碧綠的野獸的大眼睛。
地上本來可愛的小女孩,梳的整齊的頭發一邊已經散開,一雙大眼睛哭的通紅,尤為刺眼的便是白嫩的手臂上紅腫了一塊,可是整體卻沒有大礙,可是那個母親就不一樣了,後背的衣服被皮鞭打爛,兩道鞭痕血肉模糊。
“又是西蘭公主。”
“可不是,這對母女衝撞誰不好,偏偏是西蘭公主!”
“太可憐了!”
“是啊,看那小娃娃哭的,唉……”
周圍議論聲不斷,都是對那對母女的惋惜,和對那西蘭公主的懼怕。
“姑娘求求你,我們敏兒還小不懂事!”那母親抱著孩子不住的道歉,不住的祈求可是換來的卻是那綠衣女子的不屑。
手中的長鞭揚起往她們揮去,那母親嚇得呆了可是反射性的抱緊懷中的孩子,緊閉著雙眼。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那疼痛感,睜開眼便看見那綠衣女子的眉心和長鞭上都插著兩朵紫色的花朵,紅色與紫色混合甚是妖豔,那花朵她在熟悉不過。
“姐,姐,敏兒痛痛!”那小女孩看著走到身邊的兩人,撇著小嘴瞪著大眼說道。
墨嵐翠走到她的身邊,摸著她的頭笑著安慰道“敏兒乖,別怕姐姐在!”
“謝謝……咳咳,兩位姑娘!”那女子臉色蒼白的對她們笑了笑。
而零星月呢,麵具後一臉不滿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心裏卻不由得腹誹,竟然會把衣服穿的那麽難看,果然除了綠離穿的好看便沒有人,能配的上這顏色,以後還是隻讓綠離一人穿好了。(是 情人 眼裏出西施的說→_→)
“碰!”
一聲響後人群震驚了,有些人甚至認出了她們,畢竟兩次見麵這兩個女人給人們的印象都很震撼。
人們發現此時那紅衣迎風而立的女子,就算不說話也可以傲世天下,就算不說話也擋不住那一身的光華,就算不說話僅一眼別人也忘不了她。
那纖細的手指,讓人們很難想象她剛剛隻用一朵花殺死一個人,若不是親眼看到,他們定不會相信,這兩個高貴到似乎睥睨天下的人,竟用花殺了一人,斬了一鞭。
“大膽賤民,竟敢殺了本公主的丫鬟!”一個刺耳的女聲從那金色的馬車上傳來,隨之傳來的還有一聲虎嘯。
賤民?零星月和墨嵐翠有些疑惑的眨眨眼,如若連她們都是賤民那些天下的人算什麽?
“姑娘,還是不要為了我們惹上麻煩,還是先離開的好!”那女子抱著女娃站起來,擔憂的看著她們說道。
零星月和墨嵐翠歎了口氣,果然是輪回時間太長,這心似乎也軟了,竟然會為了隻有一麵之緣的人而與別人動手,也不知這樣是好是壞。
墨嵐翠站在她們的麵前,站在零星月的背後,看著那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女子,好家夥,差點閃了她們的眼,讓她們都不確定走下來的是金山還是人,隻見入眼的除了金色便是金色。
“恩!真是不好意思手滑!”零星月看了她一眼,不忍直視的低下頭。
眾人抽搐著嘴角,你的手是有多滑,隻見她慵懶的掏出手帕,擦了擦細膩的雙手,渾身有些一種說不出的高貴,那仿佛是刻在骨子裏的般。
隻見她隨手將手中的手帕扔在地上那睜著雙眼,眉心插著鮮花人的臉上,不偏不倚。
“賤……”對麵的女子話剛出便被打斷。
“啪!”
眾人隻覺紅光一閃,那西蘭公主,便歪著頭不敢置信的瞪著雙眼。
遠處一棟滿是鮮花的酒樓上,有幾人看著這一幕久久不出聲,真是兩個奇怪的女人,說她們狠辣卻是可以救人,說她們善良?算了,想來她們一定會嫌善良這兩字侮辱了她們,他們倒是寧願相信她們的世界中根本沒有這兩個。
“嘯天,給我吃了她們!”那女子一雙眼睛狠辣的看著她們,她拍著旁邊的灰色的瞪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嗜血的看著她們動物,那是一匹灰色的大狼,足有一個人高,眥著尖銳的牙齒,留著惡臭的口水,那竟是隻風係高階的嘯天狼。
“是,是那吃人的狼,大家快跑啊!”不知誰喊出了一聲,人群一陣恐慌,慌亂的散開。
“姑娘,你們快走吧!”那女子拉著墨嵐翠的衣袖,蒼白著臉有氣無力的說著。
“嗚嗚,娘,娘,敏兒怕,敏兒怕!”孩子終究是孩子在看到,那有一個人高的灰色大狼,哭叫著往自己母親的懷裏專。
那母親,也是流著淚抱著自己的孩子,她們隻是普通的老百姓,偏偏遇到那刁蠻的西蘭公主,她們隻是一不小心衝撞了她的馬車,誰知會惹上這樣的麻煩。
“嗬嗬,那,小東西來吧!”零星月對著那一臉凶狠的狼擺擺手,一張紅色的麵具在風中搖擺,狂妄驕傲的讓人羨慕不來。
灰色的狼似乎被她的動作惹怒,發出低低的嘶吼,尖銳的利爪扒著地麵,一雙綠茵茵眼球狠辣的看著她,人高的身子微微前傾,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般。
“嘯天,你一定餓了,去吃了她們!”敢打她,這輩子就沒有人敢碰她燃西一下,她捂著紅腫的臉惡狠狠的看著她。
隨著她一聲令下,那匹灰色的大狼後腿一蹬猛地朝她撲去,兩顆尖銳的獠牙朝她的脖頸咬去。
“姑娘……”那抱著孩子的女子,一雙眼睛瞪到了極致,眼中滿滿的驚恐。而墨嵐翠隻是勾著嘴角捂著小女孩的眼睛。
還有些沒有來得及散去的人,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閉上眼睛,都不忍看到接下來血腥的一麵。
片刻不聞慘叫聲,他們也才隻敢睜開半隻眼,隻見那隻灰色的有一個人高的嘯天狼,此時竟然懸浮在半空中,她們不敢置信的看著,隻見那滿身灰色的大狼隻有頸間一片雪白,而那片白竟然是一隻手。
隻見她一雙墨瞳染上了血色,一張麵具更加妖嬈,紅色的雙唇勾著邪笑“你看多脆弱!”手中的獨狼開始嗚咽,可是人們卻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女子的手絕對是越握越緊,因為這陽光之下人們隻聽見那聲聲骨碎的聲音。
“你放了嘯天,不然本宮讓父王治你的罪!”那西蘭公主一雙眼睛氣的發紅,發了瘋般朝她撲去。
“唉~這遊戲不是你開始的嗎!”墨嵐翠水袖一揮,一抹白紗飛起,纏繞在她的腰間,猛地使勁,她便‘砰’的一聲撞上金光閃閃的馬車,而墨嵐翠一雙紫眸半眯,笑得詭異。
金色的首飾散了一地,可是那西蘭公主卻沒有在意,一縷發絲垂在眼前可是她卻沒有過問,一雙手伸向零星月的方向,此時的她哪有一開始半分的光彩。
“把嘯天,咳咳,還給我!”嘯天從小時候便跟著她,誰死都沒關係,可是她不行,她幾乎是祈求的看向她。
“哢嚓!”一聲,沒走開的人渾身一顫,本來還嗚咽的狼,片刻間垂了腦袋,而那紅袍的女人,輕笑著,他們幾乎可以聽見她的笑聲,可是沒有溫度,讓人心寒。
零星月甩手將灰色的大狼扔到她的麵前,然後步履輕盈的走進她,蹲下捏住她的下巴,紅色的袖袍滑落臂彎,露出半截如藕的手臂,她對她輕輕念道“你看,多好,你要我就給了!”她的聲音殘忍的讓人如墜入深淵。
而那西蘭公主,隻見她目光狠辣,纖細的手抓著她白皙的手臂,留下一絲絲血痕,她的眼睛通紅“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此時她的口中也隻有這一句而已。
一甩手,將她甩在地上,一雙桃花眼幾乎結上了冰寒,隨意的起身,仿佛那道道的血痕,她感覺不到一絲痛感,紅裙粘了不知名的花瓣,她勾著嘴角不在意的說“後悔?真的希望你能讓我後悔!”
從前,現在,她們的世界裏便沒有一絲的後悔,以後,她想也不會有,如若她們的決定是錯的,那麽便找到正確的結果彌補便可,後悔那是懦弱的人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可是未來的某一天,因為今天的事情她們差點失去在意的人,不知道那時的她們可有半絲悔意。
兩人都不甚在意的轉身,零星月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子,墨嵐翠抱著孩子“沒事了,你們走吧!”雖是幫了她們,可是終究是薄情的人,在她們的意思終究沒有,好事做到底一說。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那女子接過孩子,不住的道謝,要不是沒有她們,想來她們母女都得交代在這裏,怎能不感謝。
兩人隨意的擺擺手,那母親彎了彎腰,抱著累到睡著的女兒紅著眼睛離開,這恩情她們會記得的。
零星月和墨嵐翠不管身後的一片嘈雜,隻見她們走過的地方,在擁擠的街道上竟然能半尺之外都沒有人靠近,雖說她們是救人,可是手段如此狠辣卻是讓人害怕。
看吧,無論在哪,她們依舊讓人害怕到排斥。
整個街上她們走過的地方都是片刻安靜,可是不知為何她們卻是不停的走,並不是因為眾人的害怕而停止腳步,而是不停的走,可是有幾人知道那兩人的腳步踏著幾世幾年,可有孤單,明明江山那麽大卻偏偏沒有她們能停留的地方啊。
她們猶如世上僅有的花,開的越燦爛卻顯得越孤單。
終於她們停下,在一處河邊,橋下,隻見橋上的有說有笑,有少女時不時暗送秋波與情郎,有 情人 共撐著油紙傘情意濃濃,更有古稀的老人手攜手在陽光下走過。
而橋下,她們停立在岸邊,看著滿是花燈的水麵,看著些許飄落在水麵的枯葉,看著熱鬧非凡的花船,久久出神,風卷起紅衣白衫,似說不盡的孤單,那背影在陽光下說不盡的清冷。
看,紅衣翩翩,白衣冉冉。
“兩位姑娘我們公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