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除夕守歲
第78章 除夕守歲
「以後要是想來，我陪你一起來看你的爺爺奶奶。」蘇淮揉了揉程今白的頭髮。
程今白側眸。
這一個學期下來，少年被程今白嬌養，已經不再如剛開始那般瘦瘦弱弱。
他的身形拔高了不少，連容貌好像也跟著變了一些，總而言之，程今白頗有種吾家小兒初長成的欣慰。
【哎呀好有成就感。】
【把阿淮養得白白胖胖，才不要讓他做反派。】
【我們家阿淮一定會是根正苗紅的五好少年！】
蘇淮目光溫柔。
嗯，只只家根正苗紅的五好少年。
兩個人打掃好屋子后，程今白帶著蘇淮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準備做飯。
這裡的村子保留著江南的古老氣息，白牆青瓦，小橋流水人家。
布滿青苔的青石路兩邊是幾十年前的老木屋，木屋前坐滿了曬太陽的老人，一個個安逸地躺在搖椅上，愜意地眯起眼睛。
程今白帶著蘇淮繞過青石路，拐進一處衚衕。
衚衕里有很多老人挑著擔子擺著菜，一邊用Z市方言談笑風生，一邊悠哉悠哉地賣著菜。
蘇淮看著程今白拿起菜熟稔地左右翻看，和老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便宜的價格買下蔬菜與各種肉，忍不住微微挑眉。
「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買菜，學了一點。」注意到蘇淮的目光，程今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節儉是種美德，只只不用不好意思。」蘇淮幫程今白提過菜，「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再去買點土豆，今天晚上我給你做土豆燉牛腩，可香了我和你說。」
蘇淮攏了攏程今白脖子上的圍巾，眼底噙笑：「好。」
旁邊的老人們看著這少年少女齊齊拎著菜離開，女生一路說說笑笑，男生一路側耳傾聽，眼裡的溫柔似乎要凝成實質，忍不住一陣感慨。
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子過來的哦。
買了菜回來后，程今白跑到廚房裡去洗菜，蘇淮在旁邊幫忙。
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做著飯，很快一道又一道的菜做了出來。
到吃晚飯的時間，家家戶戶升起炊煙，村中巷子里也傳出了孩童的嬉戲打鬧聲。
程今白和蘇淮盛了飯坐到桌子前，一邊吃飯，一邊打開老式收音機，聽著收音機里播出的老歌。
蘇淮給程今白夾了一筷子菜，抬頭看著對面的人。
夕陽西下，溫暖的橙紅光芒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桌案上，照出菜騰騰升起的白霧，照出少女發梢上鮮亮的光澤。
道不明的溫馨在這一隅蔓延。
這一刻，只這麼一刻，蘇淮很想時間就此停留。
但是……
想起什麼，蘇淮悄悄握緊了筷子。
會的，會有這麼一天的。
只只，一定不會有那種遭遇。
這種安逸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很久。
除夕這天早上，程今白去買了很多年貨，找出許久不用的盤子擺上糖果和瓜子花生。
這是他們這裡的習俗。
每年過年早上，小孩們都會穿上新衣服，拎著袋子挨家挨戶討喜糖，有的時候主人家還會發幾個紅包——
這是愛吃糖的孩子們最開心的一天。
準備好東西后，程今白和蘇淮兩個人拿出畫筆開始寫生。
一直到晚上吃完飯後，天上響起了炮仗的聲音。
程今白拉著蘇淮跑到外面，點燃早就準備好的煙花。
恰好這時虞聽打了視頻過來，程今白接通后，視頻那邊傳來炮竹的聲音—— 「小白蘇淮，除夕快樂！」
視頻里，虞聽和霍歲安一起朝著程今白招手。
「阿虞歲歲，除夕快樂！我給你們發紅包，準備搶紅包！」
程今白在四人群里發了十個大紅包，很快就被搶完了。
幾個人聊到十二點跨年，好不熱鬧。
掛了電話后，外面的炮仗聲越發響亮。
程今白跑到天台上看著漫天煙火，眼裡的興奮怎麼也遮掩不住。
忽然間，一件厚外套披在了肩膀上。
程今白側頭，對上蘇淮那雙好看的瑞風眼。
「阿淮，祝你新年快樂，年年無虞！」程今白大聲開口。
「只只新年快樂。」蘇淮拿出一隻鼓鼓囊囊的紅包，遞給程今白。
程今白愣了愣，目光一亮：「這是給我的新年紅包嘛。」
「嗯，給只只的。」蘇淮笑。
程今白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準備紅包，連忙跑進去找出一個空紅包，又拿出一張空支票，填上自己的名字后塞了進去，隨後拿出來遞給蘇淮——
「阿淮，以後我陪你一起過好多好多新年，你不是一個人哦。」
蘇淮接過紅包，望著面前人笑盈盈的眼睛，也跟著笑了起來。
嗯，他知道。
他的小神靈會一直一直陪著他。
他不再是一個人。
新年的鐘聲敲響，鞭炮齊鳴，家家戶戶都守在一起團團圓圓。
新的一輪煙火從空中燃起，蘇淮看了看煙花，餘光緩緩落在旁邊的白牆上。
白牆上有少女和少年的影子。
蘇淮微微一動，少年的影子跟著移動。
少年的影子慢慢朝著少女靠近，在抵達其額頭時微微俯首，於明亮如火的煙花下落下淺淺的一個虛空之吻。
片刻后，少女的身影微微移動，影子錯開。
蘇淮轉過身子，一眨不眨地望著身邊人，眼底深邃的海洋泛起一絲波瀾。
只只，歡迎來到2019年。
第二天一大早，程今白給鄰家小孩發了糖果后，收到了劉福發來的消息。
程父程母已經下了飛機，馬上到Z市了。
程今白和蘇淮收拾好東西，喊來秦鶴，回到了程家別墅。
程止也回來了，一同來做客的還有顧寅鴻。
「顧叔？」見到顧寅鴻，程今白有些詫異。
「嗯。梔梔新年快樂。」顧寅鴻遞過來一個大紅包。
程今白有些不好意思要，但看到程止朝他點頭后就收了紅包，並給顧寅鴻拜了年。
顧寅鴻看到蘇淮，又拿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程止看到這滿滿當當的紅包，微微挑眉。
「這本來是給我大哥的吧。」等到蘇淮和程今白離開，程止輕聲道。
顧寅鴻扶了扶眼鏡，淡淡開口：「老程不需要紅包。」
「好吧。」程止笑了笑，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