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父愛如山
第240章 父愛如山
半夜，就在齊月沉浸在冥想時，白玉碗里的火種忽然動了一下。
一下、兩下。
見齊月都未發覺睜開眼來，火種突然發亮了起來，緊接著，白玉碗上方浮起點點白霧。
而不過片刻，火種吸收完碗里的所有養神液，便悄悄地浮了起來，它竟是想趁齊月不注意時偷偷溜走。
「門上有禁制！」
通體透明金黃的火種剛到門邊，一道聲音便突兀地在房間內響起。
火種瞬間黯淡下來，就要掉落在地面時，被齊月彈出幾根絲線，橫空交錯定在了距離地面只有一個拳頭的地方。
齊月看著這顆忽然想逃跑的火種，又或者說藏在火種里的覓月仙子，她微蹙了蹙眉道，「覓月仙子，既然你已經醒了，為什麼不出來見見我。」
一聲不吭地就想捲起火種跑路，難道她以為她在冥想就不會留一絲神識在外面了嗎？
更不用說這屋子裡還有禁制，沒有經過她這個人的允許，任何東西的出入都會觸動禁制，然後引起她的警覺。
「……」最怕空氣突然沉默。
可齊月盤坐在床上，卻依舊紋絲不動。
煉器雖然繁瑣麻煩，可倒也能讓齊月因為魔妖瓶而變得浮躁的心漸漸沉澱下來。
因此，這會她很有耐心，等著覓月仙子主動跟她搭話。
良久，覓月仙子才開口道，「你明天要帶我去見清衡真君？」
火種隨著她的開口就變得一閃一閃的。
「是」
齊月淡淡道，「覓月仙子好歹也活了幾百歲了，難道不知道事情有些事情要有始有終嗎？」
聞言，火種忽然顫抖了起來，而齊月靜靜地看著異動的火種，依舊沒有任何起身的想法。
終於，一道飄渺的虛影出現火種旁，正是藏匿在火種后的覓月仙子。
此時她正輕輕蹙著眉，語氣有些發愁地問，「可我不想去見他，就不能不去嗎？」
齊月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說，「清衡前輩是一位真君。」
言下之意，她哪來的膽子去拒絕一位真君的話。
覓月仙子又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而齊月這時才細細打量起覓月仙子的容貌，之前用引夢術進入她的記憶時，因為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去看，所以她很少能看到覓月仙子真顏的機會。
只知道她相貌不過有些清秀，後來有了合歡老魔倒是變得漂亮了起來。
可現在看著，相貌五官倒是沒有變得多精緻，只是氣質上變得很有韻味，眼裡的清澈，和她舉手投足時無意間流露出的嫵媚風情，反而有種令人挪不開眼的魅力。
「那個，你……」覓月仙子看著她神色慾言又止道，「你還記得你的前世嗎？」
一瞬間，齊月看她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但很快，她斂下眼底的冷芒，語氣反常地柔和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道君還沒跟你說嗎？」
覓月仙子見她這樣反而訝然道，「他說你遲早都會轉世回來，所以特地將這枚火種給了我。」
事實上，渡生道君當然沒有那麼心大，會把火靈投胎轉世的事告訴給覓月仙子。
他只是在她有一次走投無路時救了她，然後給了她這枚火種，讓她有朝一日把火種交給該交給的人。
至於為什麼能猜到她投胎轉世的事，那還不是因為她和清衡真君有一次差點壞了風情的「好事」。
覓月仙子當時見風情一直在幫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姑娘時沒想那麼多，倒是清衡真君後來在得知她身上有這樣一枚火種后，他根據渡生道君和風情那近幾百年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隱隱猜到了一些真相。
而那些猜測，清衡真君對覓月仙子雖沒全部都說出來，但也透露了一點。
渡生道君和風情一直在尋找一些與齊月命格相似的小姑娘，企圖用她們來做些什麼。 而這樣的事，絕對跟火靈投胎轉世有關。
火種是渡生道君給她的？
想到之前她和嫦姨還猜測這火種會不會是前前世她還是火靈時給她的，齊月心中便是一陣複雜。
不過覓月仙子這麼一點醒，她差不多也想起來了。
渡生道君和火靈還沒去衡元界之前，覓月仙子那時在合歡宗也不過才是一個外門弟子，當時能偶然見到火靈一面就已經是運氣好了。
所以她怎麼可能會得到火靈手上的火種。
「你說火種是我爹給你的，他為什麼要給你這個？」
齊月心中隱隱有種感覺，她離自己身世背後的真相應該是越來越近。
雖然心裡隱隱有個聲音說，不要好奇，這很可能是渡生道君為了讓她徹底變成火靈的一個局。
可另一方面，齊月大抵是前世得到的愛太少了，她內心也極度渴望著渡生道君的這份父愛。
她是真的希望她就是那個火靈，而不單單隻是齊正南，只是渡生道君火靈的一個轉世之身。
帶著這樣矛盾又複雜的心理，齊月聽到了從覓月仙子口中她知道的一些事實。
事情還是發生在五百年前，渡生道君重傷歸來后不久，覓月仙子就替自己以前的恩人報了仇然後叛出了合歡宗。
覓月仙子剛叛逃出宗那會，合歡宗就是對外作個樣子，也會派人去追殺覓月仙子。
因此，覓月仙子那一陣可謂是狼狽至極。
而且隨著不少打著自正義旗號的人一個個加入追殺她的陣營中，覓月仙子終於堅持不住了。
就在她差點就被迫自爆時，渡生道君便在那時出現了，他救了覓月仙子一命，隨後不知什麼原因又給了她這枚火種。
如果不是清衡真君告訴覓月仙子這火種可能跟火靈投胎轉世的事有關，她還真以為自己哪天能在藏海界再見到那位火靈前輩呢。
聽著從她口裡一口一個的「清衡真君怎麼怎麼樣」，齊月在內心酸火靈這麼得她爹重視的同時，也不禁冒出了一個疑惑。
「既然你還惦記著清衡真君，那我帶你去見他，你又為何不願意去？」
覓月仙子頓時啞然，好半晌，她才訥訥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而且」
見齊月還是一臉不解，覓月仙子揪了揪手指說，「我耽誤了他這麼多年，我怕他，怕他打我。」
齊月默了一下，反問：「清衡真君會打女人嗎？」
「他打過別的女人，但是，沒打過我。」
問起這個，覓月仙子想了想，倒是很認真地道。
聞言，齊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踹翻了這一碗狗糧。
「那你怕什麼。」
她真的無語了，隨即一個拍板道，「反正我是攔不住真君要見你，明天我是一定會過去的。你要是敢不出來，以後養神液就沒你的份了。」
覓月仙子頓時有些不樂意撅了撅嘴，但看齊月伸手一招，那枚火種就要到她的手裡了。
覓月仙子輕輕跺了跺腳，「去就去，反正我不會出來的。」
她要是出來了，清衡真君他一定會發現她之前騙過他的事。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她當時真的就以為他是「他」呢，後面才會一直鍥而不捨地跟在他身後。
說著，覓月仙子也化作一抹流光趕緊鑽回了火種里，然後被齊月收進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