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190章
腦海里浮現幾個人的面孔,最後定格在了竹君那張陰鬱的面孔。
齊月心中不由地搖了搖頭,這人的確是倒了血霉,身上的劍骨不僅自小就被自己親生母親挖了,還被安在了一個他根本就動不了的人身上。
也不知他能不能放下那些事,如果他執意要為曾經的自己討個公道的話,只怕以後的路會更難走。
下午,出了白鹿峰,齊月如往常一樣來到同塵峰。
今日和光真人的課和平時都有一點不太一樣,他拿來了幾噸重的黑色鐵礦。
是那種沒有提純甚至像是剛出礦山的鐵礦。
一身黑衣的和光真人提著東西就是往地面上一砸。
「嘭」
一眾坐著的弟子都紛紛坐直了身體,看著和光真人冷峻的臉。
「今日這塊黑螢鐵,就是你們上課的內容。上課之前,你們都拿出自己的本事來,不管提煉也好,還是真能用這塊黑螢鐵作主要材料煉出一些小東西來的。
都要讓我看到你們在我這學到了什麼,如果想藏拙的,那抱歉,以後你都不必來這了。」
說完,和光真人掃了眼底下的弟子們,點了一個人先上來。
「劉浩,這裡就你是老人,你先來。」
被叫作「劉浩」的男弟子摸了摸鼻子,聽話地走上前從那塊巨礦上取了一小部分。
然後伴隨著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劉浩拿出了他的煉器爐具。
緊接著又是一件又一件煉器材料,被他放在身邊不遠。
齊月坐在不前不後的位置處,就這麼看著劉浩熟練地先將黑螢礦提煉成鐵精,鐵精提煉完了后,就去提煉其他煉器材料。
一步一步地,有條不紊。
時間就在劉浩這番繁瑣的煉製下一點點流逝。
齊月和不少弟子都看得目不轉睛。
說來,齊月在無極宗跟著學煉器學了也有好些日子,但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別人是怎麼煉器的。
和凡俗界敲敲打打打得不同,修士煉器因為各自對煉器的理解不同,所以煉器手段都不一樣。
不過唯一一樣相同,就是提煉的這個過程,需要反覆不停地進行錘打,一直到那個材料提純到你需要的程度,就可以停下了。
但提煉並不是說除掉裡面所有雜質,而是除去能夠影響你之後煉製的那些雜質,就可以了。
不然提純得太乾淨,有時候那塊煉器材料說不定就還廢了呢。
與齊月選擇的用火法炙烤提純的方法不同,劉浩選擇的是用水法錘打,用水之重力不斷對黑螢礦石進行擠壓和磨碎,又凝鍊。
看上去十分耗費心神和靈力,但劉浩做起來,神色卻並沒有任何不耐煩或露出一絲疲憊。
他動作起來很是行雲流水,十分流暢。
齊月看得若有思索。
半個時辰后。
劉浩收了手,等到爐具里的溫度自然降低到一個程度時,他將爐具里的器物拿了出來。
是一套子母連環刃,看其剛出爐的胎光,雖還沒能入階,但給那些剛入道不久的練氣期弟子拿來用,卻是再好不過的一種武器。
「馬馬虎虎」
但當劉浩拿著這套武器遞到和光真人面上時,他對劉浩煉製出來的東西卻只有一句評語,「勉強過眼。」
就連最後那四個字,說得也極其嫌棄。 一眾弟子見狀,頓時都是一副默不作聲,大氣也不喘一下的好弟子模樣。
劉浩似是早就知道了這種情況,臉色雖然微微黯淡了下,但很快又調整好心情,回到了自己的蒲團上。
之後安靜了一兩秒,有人上前切割了鐵礦。
和光真人開始閉目養神。
齊月是最後一個上去的,到了她這會,都是別人剩下不要的廢料。
不過她自己也不在意,倒是和光真人察覺到這,睜開眼看了她一下。
但見她自己都沒有問題,和光真人便很快地又閉上了眼。
拿到礦石前,齊月就想好了用黑螢鐵煉製出一對具有防禦能力的耳環來。
這對她來說有點難,但有前輩的煉器傳承在,也不是不可以試試,反正廢料不少。
她一遍遍地煉,總能煉出來的。
先是磨砂,齊月拿出了適合磨砂用的金華沙樹的金沙葉,將切割下來的鐵礦一點點磨去稜角。
關於煉器前還要進行磨砂的這一個步驟,其實是可有可無的,端看個人願不願意費這點時間。
畢竟不管磨不磨砂,都不影響後面煉製出來的成品的品階,只是對外觀會有點影響而已。
齊月是個認真的性子,覺得既然有這個步驟,那她就按這個步驟一步步來,反正依著有不少弟子大動干戈的樣子,和光真人一時半會不會催他們。
磨砂,雕刻,測試神識能否在上面刻畫銘文。
然後再提純,再磨砂,再嘗試刻畫能否刻畫銘文……
如此一遍又一遍,失敗了十多次,剩下的廢料也就只有兩個嬰兒拳頭這般大小了。
齊月總結了一系列失敗后的經驗,這次顯得更加慎重起來。
依舊是磨砂,但這次齊月沒再試探用神識刻畫銘文了。
因為還未提煉過,黑螢礦石根本刻不了銘文,只有提煉到一定程度時,銘文刻在上面才不會破壞黑螢鐵的材質。
「……」
又是半刻鐘過去了,齊月在熔煉黑螢鐵水時,將其勾勒出最簡要樣式耳環的模樣。
然後在其形狀徹底凝固之前,她必須又要重新刻畫一次之前已經刻畫過了的銘文。
過程很是枯燥無味,甚至稱得上磨人。
但因為齊月這也不是第一次試手了,所以完整地將所有事都做完后,她總體感覺也就還好。
還好,沒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
只除了這次成品品質有些出乎意料得好之外,齊月這次煉器可以說是十分順利。
偌大的授課室里,大部分人都已經將自己的作品做好,放在了膝蓋上的石盒。
還有一小部分人因為煉製的東西已經出了品階,所以花費時間更多。
而此時,外面的天已經由傍晚轉到了第二天凌晨。
若非還記得時辰,只端看授課室內宛若白晝時一般的光照,倒真看不出已經過去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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