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繆清峰的第一天
第10章 在繆清峰的第一天
一夜無話。
齊月在屋裡睡了個飽覺,第二天醒來自然就重新變得精神奕奕起來。
只是她沒想到一打開門,還能看到坐在院子里沒走的鐘嶼民和徐鈺。
「你們昨天沒回去休息嗎?」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齊月剛說完就後悔了。
畢竟這已經不是凡俗界了,之前她和舒蘭在飛舟上,兩個人都還是凡人也都沒引氣入體,所以按凡俗界的生活習慣過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可現在到了合歡宗,她再用老眼光看待周圍的人就有些不合適了。
好在,鍾嶼民和徐鈺他們都沒計較這個。
反而是第一時間關心起她要不要用早膳的事。
「要,不過這裡的早膳吃什麼?」
齊月也裝作之前的話像是沒說過一樣,點點頭,隨後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修仙界的早膳,不知道會不會比凡俗界的更豐富,也更好吃?
只是,擺在眼前的……
是炒青菜?還是紅燒蘑菇?又或是清蒸白蘿蔔、清蒸白人蔘?
看著石桌上幾道不過成人巴掌大的菜碟,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瓶,齊月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修仙界的早膳,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齊月母親不是個貪圖口腹之慾的人,自然也就沒有留有有關修仙界膳食的信息)。
「小師叔以前是在哪裡生活?」
見齊月懵了一下,但很快就拿起竹箸開始慢條斯理地享受起來。
漸漸地,鍾嶼民也好像是看出一點不對勁來,這位小師叔與他們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
視線在齊月坐的位置上以及徐鈺有些氣悶的臉上掃過,鍾嶼民突然皺了皺眉。
「我來自凡俗界。我母親以前是一名散修,懷了我后不小心掉到了寧國,所以我從小就是在寧國國公府上長大。」
齊月似是也察覺到了什麼,毫無隱瞞地道出了自己的來歷,並解釋道,「凡俗界六歲后便有男女大防一說,女子一般都是養在深閨中,極少與外男見面,一旦出門都要戴上面紗。
而我在寧國的身份雖然貴重,但有些世俗偏見,我人單力薄,反抗不了,久而久之就養成習慣了。」
「原來是這樣。」
餘光瞥過徐鈺皺起的眉頭,鍾嶼民臉上露出一抹恍然,然後又道,「不過師叔既然不在凡俗界了,以後就不必再遵守那些陳規舊俗,宗門裡也不講究那些。」
齊月輕輕頷首,「我知道,我會儘快適應這裡的。」
修仙界不分男女,不論身份,只認修為強與弱。
聞言,鍾嶼民滿意地點頭。
又看她將桌子上的靈膳全吃了個乾淨,他心裡估量著她的食量,決定以後就讓雜役弟子按這個標準來了。
「你手上的靈露是用來驅除你體內的雜質,以後每天早晚都要用,只是切記不要貪多。」
之後,鍾嶼民又很細心將這個院子的基本情況介紹了一遍。
而且在知道了她來自凡俗界后,他這次很是注意的說了不少平日里就連普通弟子都不怎麼留意的瑣事和俗務。
這也就為齊月融入修仙界和適應繆清峰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如果鍾嶼民負責的是講解「入門知識」,那麼徐鈺就是個行動派了,他帶著齊月坐著靈鶴在繆清峰轉了一圈后,就直接去了外門。
齊月嘴上說歸說,但心裡對舒蘭的安置還是有一點在意的。 不過,這點在意在聽到當時那個外門執事的稟告后,齊月頓時就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合歡宗對外門弟子的待遇即便是以她兩輩子的眼光來看,那也是頂頂不錯的了。
畢竟只要你遵守門規,每月再按時完成一些日常任務,就能獲得包吃包住還包學包玩的福利待遇。
更不用講因為文顏一開始的話,眼前的外門執事多多少少都會照顧她一二,就這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走吧,不用看了。」
齊月想知道舒蘭的情況,不過就是因為她是自己帶來的。
了解到她不會因為自己受委屈就可以了,至於她以後會將日子過成什麼樣的,她一點也不關心。
以前在寧國公府,舒蘭可從沒因為自己比她小,就會讓著自己。
所以現在想讓她看在一起來的份上去照顧她,哼,憑什麼?
「師叔、師兄慢走!」
兩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見兩人的身影飛快地從視線消失,那外門執事這才暗自捏了把冷汗,心道幸好當時沒看人家靈根太差就狗眼看人低,不然今天就不好向那位師叔交代了。
「乾脆,就再給她分配一個輕鬆點的任務算了,這樣師叔哪天要是心血來潮又問起來時,也不會得罪人。」
這麼想著,那個外門執事後來也就這麼做了。
而因為人生地不熟被人無意排擠,正是舒蘭最為無助的時候,突然有人就通知她跟著一起去照顧靈植。
在一眾羨慕嫉妒的眼神下,她跟著那位師姐的身後,原本慌亂不安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跟齊月來合歡宗的這一步棋,她沒下錯。
只是這時候,她還不知道,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再見齊月一面的這個願望,會那麼難以實現。
就算在師姐的「幫助下」,已經在外門站穩了腳跟,舒蘭也依舊懷揣著利用齊月並踩她上位的野心,信心滿滿地等待著一個時機,一個能讓她一飛衝上天,也能把齊月徹底踩在腳底下的時機。
只是這個時機,什麼時候才能到呢……
又是一年外門大比。
就在外門弟子都在為這難得一次能進入內門的機會或是向金丹真人求得收徒機緣而奮力一搏的時候。
玉境峰,桃花塢。
「小師叔,小師叔……」
突如其來的流光,立即驚醒了嘰嘰喳喳的鳥雀聲,打破了後山的寂靜。
一大片桃林中,最大的桃樹上,掩在層層疊疊的桃花后,一道青色身影若隱若現。
流光最後在樹下停下,變成一隻能口吐人言的朱鳥。
「意歡,有什麼事嗎?」
許是被吵醒,人還沒清醒過來,軟軟的女聲還透著些許未醒的沙啞。
「小師叔,掌門讓你去朝露殿一趟。」
朱鳥盡職盡責地當著主人的傳聲筒。
眼見著樹上的青衣少女還是似醒非醒,它立時唧唧唧唧地叫了起來,引得桃林里立時一陣鳥鳴附和響應。
齊月被吵得實在睡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