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求婚
霍流吟將周侑子的手稿仔細收好,放進抽屜裏,撥通內線,“幫我預約周董。”
沒過多久,簡易涵輕輕敲門進來,“霍總,周氏那邊說,周董最近沒空,周董家裏要辦喜事,公事一律往後退。”簡易涵邊說邊後退,默默計算著多遠的距離才算安全。
霍流吟剛想拿起咖啡的手,在觸及咖啡杯的一瞬間,耳邊就響起周侑子剛剛的話語,“少喝點咖啡。”霍流吟立馬厭惡的推開咖啡杯。
這一係列的小動作被簡易涵盡收眼底,簡易涵不禁喟歎道,這往常他苦口婆心的勸上小半天,霍總也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今天夫人這才說了一遍,這霍總立馬就不喝咖啡了,果然夫人在霍總心裏的分量真是不一般啊。
“幫我換一杯水拿進來。”霍流吟低聲吩咐道。
簡易涵一聽這話,立馬大步流星的拿走咖啡,給霍流吟換了一杯白開水。
“剛才你說周董家裏要辦喜事,什麽喜事?”霍流吟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水,皺著眉問道,這老家夥擺明了就是不想見他,還用喜事來搪塞他,他家能有什麽喜事?
“好像是和許家要結親家。”簡易涵小聲說道。
這話音剛落,霍流吟立馬就變了臉色,手裏的杯子以一條拋物線的形式飛了過來,幸虧簡易涵身手矯捷,不然說不定就破了相。
“再說一遍!”霍流吟咬牙切齒的問道。
“嗯,額,好像是和許家要結親家。”簡易涵再次壓低聲音,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霍總在飛過來什麽凶器。
“周琛琛和許樹?”霍流吟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但還在努力的克製著情緒,咬牙切齒的問道。
“周董的秘書說,如果霍總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談,不妨等到婚禮那天一起來喝杯喜酒。”簡易涵見霍流吟麵色不善,不輕不重的又借機添油加醋一番。
“他周建東想嫁女兒,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霍流吟剛說完,冷靜的表情立馬破碎,霍流吟忽然發了狠一般將辦公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
簡易涵給霍流吟當了這麽多年私人助理,還是第一次看見霍流吟情緒失控。
周侑子一回到建築部,蕭默急忙跑過來,“怎麽樣?怎麽樣?”
周侑子小聲的問道,“總監在嗎?”
“辦公室呢,怎麽了?”蕭默見周侑子小聲說話,也不自覺的壓低聲音。
“我去找霍總這件事,一定要保密。”周侑子小聲的囑咐道。
蕭默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周侑子放心。
周侑子拍了拍蕭默的肩膀,“回頭請你吃飯。”
蕭默繼續小聲的說道,“好。”
“你說話那麽小聲幹嘛?”周侑子疑惑的看著蕭默,一臉不解。
“不是,你要我保密的嗎?保密不得小點聲。”蕭默說得理所當然,
周侑子:“.……”
周侑子表示理解不了蕭默的腦回,徑直進了辦公室,順便被蕭默給關在了門外。
這一閑下來,周侑子又想起了簡易涵的話,“夫人,您可千萬別再和霍總生氣了,霍總這一陣不僅被老爺逼婚,還被股東大會為難,老胃病又發作了,您看著不心疼,我看著都心疼了。”
逼婚,周侑子還能理解。這霍流吟和秦景藍的婚事都脫了這麽多年了,這霍流吟眼看就要奔四了,就算他不急,霍老爺子估計也要急得不行了。霍流吟上麵的兩個哥哥倒是都有孩子了,但很明顯,霍老爺子還是想把霍家交到霍流吟手上。
在周侑子的印象裏,霍流吟一向是不喜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是周侑子這次回國看到霍流吟似乎是變了一個人,霍流吟原先話就不多,但周侑子知道霍流吟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可現在霍流吟眼神中充滿了掠奪和陰狠,周侑子時常會懷念以前的那個霍流吟,她的大霍。
據說,霍流吟已經封筆許久,再也沒有作品和設計問世,這也不得不說是一種損失。
還有他的胃病,霍流吟的身體一直很棒,冬天從來都不曾感過冒,這胃病看來也大概就是積勞成疾了。
周侑子正想的出神之際,許樹的電話進來了。
自從許樹離開後,這還是許樹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周侑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如果許樹再不打來電話,周侑子都要忘了許樹了。
“侑子,我下個月就要回國了。”許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但還是聲音還是很愉悅的。
“你下個月就回國了?”周侑子反問道,“那你告訴許阿姨和許叔了嗎?”
“侑子,”許樹在電話另一端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等我回去,我們就結婚吧。”
“不用再考慮一下嗎?許樹,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快了?”周侑子之前答應許樹訂婚,隻不過就是為了拖延周爸爸周媽媽的催婚,再加上當時霍流吟也在場,周侑子騎虎難下,隻能答應了。但現在看來許樹似乎太入戲了,這情況簡直超出周侑子的預期。
“你還記得我們到德國的第一個新年嗎?”許樹慢悠悠的問道,“我的新年願望就是你能嫁給我,每年的新年願望都是如此,自我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們青梅竹馬這些年,也許我從來都沒和你說過我喜歡你。我甚至都想過如果我早點對你表白,告訴你我的心意,你是不是就不會和霍流吟在一起了?你也就不會遭受那麽多痛苦和背叛了。”許樹那邊正是夜晚,許樹凝視著漫天星空,回想著曾經的青蔥歲月,一個明媚的少女似乎就站在他麵前,他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卻好似隔了咫尺天涯。
“許樹,我.……”周侑子艱難的打斷許樹的話,許樹的心意,周侑子在出國不久就知道了,但是周侑子一直無法接受許樹的心意,這一拖在拖就拖到了今天。
“別打斷我,讓我說完,”許樹難得的溫柔一次,往常冷冰冰的聲音似乎都帶上了些許溫度,“琛琛,我也想過忘掉你,繼續我的新生活。我準備放棄你了,可是你有忽然對我笑了。你一向我伸出手,我馬上就潰不成軍,想和你在一起。琛琛,和一個願意忍耐你的人牽手,遠比那些風花雪月來的實際。”
周侑子不禁想到,許樹當年本是要保送去慕尼黑醫學院的,但是因著周侑子的關係,許樹放棄了他最心儀的學校,陪著周侑子一同去留學。
周侑子剛到德國的時候,睡不好覺,整晚整晚的失眠,許樹每晚都在周侑子房間打地鋪陪著她。
出來德國,周侑子語言不同,是許樹陪著她練習德語,幫她補習功課。周侑子吃不慣德國的漢堡,許樹就在公寓裏學著給周侑子做飯。
許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那裏做過飯,第一次被油花濺傷的時候,許樹倒是不怎麽難過,倒是周侑子哭的稀裏嘩啦的,許樹怎麽哄也沒哄好。
往常的春節周侑子都是和周爸爸周媽媽一起過的,德國人不過春節,周侑子隻能和許樹在德國過新年,中餐館也不營業了,周侑子說想吃栗子雞,許樹去超級市場買來一隻雞,信誓旦旦的說要給周侑子做栗子雞。
許樹第一次做栗子雞,不小心被油花濺傷了,周侑子一邊幫許樹摸燙傷藥膏,一邊默默的掉眼淚,“許樹,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用來這鬼地方,大過年的你也不用孤家寡人。”
許樹難得沒有毒舌,很窩心的安慰道,“我不是孤家寡人,我還有你呢。”
周侑子的眼淚根本止不住,眼淚越抹越多。
許樹是在看不下去周侑子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伸手將周侑子攬進懷裏,“周琛琛,你哭什麽?受傷的是我,又不是你。”
周侑子淚眼婆娑的看著許樹,抽抽噎噎的說道,“許樹,對不起。雖然你平常總是冷言冷語,但現在隻有你陪著我了。”
許樹將周侑子的頭按到他肩膀上,“周琛琛,你能答應我一個新年願望嗎?”
原來這麽多年,一直在她身邊的人都是許樹,而不是霍流吟。
和一個願意忍耐你的人牽手,遠比那些風花雪月來的實際。
“琛琛,”許樹慢慢拿出在他白大褂裏麵的鑽戒,“南非盛產鑽石,我回來的時候帶一個鑽戒給你,好嗎?”
周侑子摸了摸眼角的淚花,“看來我們之後的生活都要牽連在一起了,我等你回來。”
“I will be with you in the future,if you want.(以後的路我陪你走吧,如果你願意的話。)”
“好。”周侑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周侑子心裏很清楚,如果再說下去周侑子說不定就會拒絕許樹。
但許樹這麽多年的陪伴又算什麽呢?既然已經和霍流吟說清楚了,那許樹我們就一起走完餘生的路吧。
許樹映著漫天的星光,溫柔的望著手裏的黑鑽戒指,輕柔的親吻了一下戒指,“琛琛,我愛你。”
周侑子放下手中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呆呆的望著樓下的景色,這34樓的風景果然和77樓不一樣。
曾經的我們都以為這一輩子隻愛一個人,隻和一個人執手終老。
也曾滿腔熱血的陪在你的身邊,隻是後來再也沒有那種執著和必要了。
霍流吟,敬往事一杯酒,再愛也不回頭。